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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琴聲 伯牙子期的故事

這是入丞相府后她第一次記起百里魚兮四個字,半年來,她忍著不見水兒,不見行兒,卻獨獨不能不想他,羞月公子,他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宮貴族,也不是飛黃騰達的權臣之后,只是新任尚書庶出的兒子,可那一身的清冷氣質卻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從前他對著自己時甜甜的叫姐姐,總能驚詫了許多人的眼睛,讓人不能理解為何羞月公子會對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大夫青眼相看。如今他離開帝京,正如鯉魚入水,蛟龍騰空,自由的很,怕是再也不會想起她來了。

她驀地將那盒子摔在地上,落玉吃了一驚,正要去拾起來,卻被她止住,她冷冷道:“下去。”

落玉不敢多言,只得退下。自從病好后,她家小姐似乎愈來愈冷漠,愈發讓人看不懂了。那個錦盒,不但從沒打開過,連上面的灰塵也不許拂去。現在她又這么恨的摔了,眼中的陰鷙十分駭人,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在景丞相府的日子過得十分平靜,寧王從那日以后倒是沒有了消息,除卻五皇子慕容皎月曾來丞相府過一次,連尹若飛也不見了蹤影。景楚云每日的事情便是下帖回帖,與京城的貴女們宴會相聚,無所事事。但是這其中的情誼卻漸漸深了起來。景楚云挑了幾個位高權重的大官之女深交,其中也有身份不高的錦衣衛指揮使玉麒麟之女玉然兒。想到玉麒麟當日秘密送給自己的那二十名暗衛,景楚云瞇了瞇眼睛,笑了。自她入京以來,總是要依靠別人的勢力,只在尹若飛那便不知道讓她受了多少無妄之氣,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勢力,這二十名暗衛在見識過她的輕功后便沒有一個敢不聽從命令的。本來即將跟著一個小女子的不服之氣消失殆盡,反而十分佩服。可是他們怎么知道,她習輕功只十年,況且沒有內力,她每日里要吃多大的苦才練就了別人需要花二十年才能練成的輕功?

七公主如楚云所愿嫁給了霍玉郎。公主大婚那日,天上下起了大雪,霍玉郎一身紅色喜服,等著喜轎的到來,白雪映襯著紅服,愈加顯得他玉樹臨風。他朝著對面胡同微微一笑,在那角落里,景楚云盈盈而立,目光似有深意,唇邊帶著不可捉摸的笑。霍玉郎點點頭,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景楚云十分滿意,轉身隱入了風雪之中,翩然而去。

回府的路上,雪驟然大了起來,楚云身體僵在一個茶樓外面,那一抹紫衣是那么熟悉,那身衣服的主人說道:“呵呵,你不懂,伯牙絕弦,哪是因為這個,他是因為沒有了知音。”說罷,嘆了一聲,直嘆得楚云一個踉蹌,臉色瞬間變了。這時候又一個聲音響起:“那么子期和伯牙,到底誰是誰的知音呢?”

景楚云聽的更加難過,抬腳就欲走,這時卻來了個小二招呼道:“小姐,進來喝杯茶吧,您站在外面可有一會了。”

聞言,屋內說話的人皆向外望去,那紫衣人回頭的時候,只瞧見一片流光溢彩的裙角翩然而過。

景楚云近乎狼狽的回到相府,鵝毛大雪落在她身上,久久都未曾化去。落玉看到她時驚道:“小姐,您怎么坐在院子里,雪大,當心傷了身子!”

說罷,連忙拉住她起身,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似乎是凍僵了。

景楚云狠狠的病了一場,她知道,這是當初蠱蟲嗜血后身體虛弱造成的。大雪下了五日,景楚云便病了五日,滴水未進,這可急壞了景嵐卿與景夫人,景夫人更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雪停的那天,景楚云才喝下了一口水,從昏迷中驚醒。似乎是做了個冗長的夢,眼皮沉重無比,她拼命睜開,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而面前還坐著一個陌生男子。景夫人一見她醒來,哭道:“女兒,你可醒來了。”

那個陌生的男子道:“云兒,你感覺怎么樣了?”

景楚云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人,似有疑慮。那男子卻道:“怎么了?你及笄禮我沒有回來,是生二哥的氣了嗎?”

她這才知道,這人便是二哥景歲寒了。細看下,他確實是長的與李姨娘有七分相似,皮膚很白,大大的眼睛透亮,卻是單眼皮,只是那單眼皮卻生的十分漂亮,勾人心魄。

見她不說話,景歲寒笑嘻嘻的又道:“好妹妹,別生氣了。看在我為你尋來了這么好的琴的份上,也不要生氣了。”

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話看向不遠處的桌子,那上面正靜靜放著一把通體漆黑的琴,她勉強笑了笑道:“二哥與大哥送我的都是這么黑漆漆的東西。”

“你醒了就好,讓落玉做些吃的來吧。”景夫人道。

不一會,落玉便提了食盒進來,景夫人看著她喝下一碗粥才走了。她見夫人走了,從懷中拿出景楚軒送她的那項鏈,她是沾過那蠱蟲的,身體再難好了,如今受了大寒,難道真的是憑這么個小東西渡過難關的嗎?

轉而看向那把琴,想來景小姐該是十分喜歡彈琴的,否則景歲寒怎么尋了把琴送她?勉強支撐著身子走到琴旁,竟情不自禁的彈了起來。一曲終了,她驚覺自己彈的竟是那日在尹西然院子里聽到的曲子!她看了看落滿塵土的錦盒,那里面正是這首曲子的琴譜。

門外白袍翻飛,景楚軒已經站了多時,此時他愈加懷疑,房內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妹妹景楚云了。忽然聽到落玉道:“大少爺,您怎么來了?”

屋內的琴似乎同時嗚咽了一聲,景楚軒頓了頓身形,對著落玉擺了一下手,撩起袍子進了屋,對景楚云道:“我聽娘說你醒了,便來看看你。”

景楚云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自己彈琴,心里兀自忐忑:怎么如此大意?這琴音可不是誰人都能模仿的,懂音律的人一聽便知是否一個人彈的。哎!她暗嘆一聲,果然這樣的感情是要不得的,險些壞了大事。心中這樣想著,已然想好了說辭。對景楚軒道:“大哥快請坐吧,落玉,上茶!”

景楚軒翩然坐下,微微一笑道:“妹妹似乎有心事?”

景楚云道:“哪里有什么心事,病了這幾天,心情有點煩躁不安。”

景楚軒直直看著她的眼睛,眼中波光流轉,暗藏深意:“可聽妹妹的琴聲,好像帶著絲絲的惆悵。妹妹,有什么過不去的事呢?”

“呵呵,”景楚云輕笑出聲,“哥哥沒有聽出剛才那曲子是伯牙子期嗎?當然會有這種傷心的情緒。”

“是嗎?”景楚軒喃喃道,心中疑慮著開了口:“等過幾日,南郊的臘梅就要開了,往年你最愛雪中賞梅,今年要去嗎?”

“臘月要來了嗎?”景楚云問道。

這次景楚軒卻是吃吃的笑了:“你病的糊涂了吧,今天是冬月初十。離臘月還早呢!只是今年特別的冷,那臘梅似乎有早開的跡象。不過你身子弱,不知道娘她會不會同意。”

景楚云卻仿佛不是很感興趣,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茶杯,道:“問過娘再說吧。”

景楚云眼底的疑慮卻是消失了,站起身來告了辭。落玉卻是一邊收拾杯子,一邊埋怨道:“大少爺這是怎么了?明知小姐您身子骨弱,哪里就去看過臘梅了?怎么今年突然想到要去雪中賞梅?也不怕凍壞了小姐。”

楚云卻沒有說話,望著門口,無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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