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曾今過往都是云煙
- 誰的愛,只為等待?
- 莫英子
- 5181字
- 2013-12-07 10:22:08
這世界,你越是想抓住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越是如云如煙,往往你越是攥的緊,越是流失的更加快!
午后
又下了一場雨
城市暫時很干凈
乘難得有的好空氣
漫步到我們的河堤
一樣的球場和綠地
人群慢慢地聚集
攤開我和你那段記憶
曬干很寂寞的心情
是否在你停泊的遙遠異鄉里
也有一段長長的河堤
關于離別的原因
我早已忘了
只記得你給過的快樂
陽光暖暖地照著我
現在你在做什么
是否你會在多年以后
出現在河堤上等我
關于幸福的模樣
我早已看過
是河堤上你牽我的手
沈紫躺在床上聽CD。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絲毫不減那份天然的柔美,反添了點調皮秀氣。中午十二點整,照例給自己泡上一壺花茶,打開CD機,坐在角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
抿著白菊花茶,很淡很淡的惆悵,很淺很淺的落寞。像墨水寫水上,輕云薄霧,心里只覺得疲倦,說不出來的一份累。已是夏天,心情不知不覺地隨著空氣燥熱起來。悱惻的音樂參雜著白菊花茶的香氣,環繞,彌留。只是多了一份苦澀。
終于知道,一樣的花茶,不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音樂,不一樣的是自己的心。沈紫是個不張揚的女孩,卻不善于掩飾,更不喜歡刻意偽裝。徐皓茗對她的好,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心里裝著滿滿的楊晨,楊晨離開,她的心則緊緊地關上,已留不出旁的位置給別人。只是徐皓茗又過于真心,她不愿傷害。她一直很小心地處理自己和徐皓茗的關系,以為自己會淡淡地不動聲色,只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沒能藏得住心事。這一切都被徐皓茗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他不想讓她為難,于是選擇暫時放下兒女情長。只當她是一個最好的朋友。
短的是磨難,長的是人生。有目標的日子,每天才會有收獲,沈紫心里想。現在,她已經不害怕,不擔心,邁著踏實的步子向前進。日子則像拌了蜜,從早到晚。晚霞的優雅嫻靜里亦多了一份難以抑制的明朗和燦爛。像云開,像霧散,就是這樣的光彩照人。
大二,新的學期。原504所有舍友如她們當初所愿,隨著全校大部隊,由原來基礎學院搬進W大東區。那陣容叫一個壯觀!
話說當天,周麗敏乍見沈紫的第一眼,整個人嚇了一大跳。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她驚慌失措地扶住她,看她兩腮都凹下去的樣子,覺得不可思議:“你瘦了多少?”
沈紫笑著甩掉她的手:“少來這套,我又不是病入膏肓,干嗎跟看見絕癥患者似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周麗敏咬咬唇,覺得很心疼:“看來這個暑假,你過得很不好。”
見沈紫窩在電腦前不說話,周麗敏自言自語:“我聽徐皓茗說學校暑期訓練最要不得,就給人當牛做馬,我當時還不信,現在看到你,還真有那么回事。”
這時候沈紫手機響。是楊倩倩打來的。
“他回來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嗎?”沈紫眉頭緊蹙,按捺不住的擔憂浮上來,甚至都來不及偽裝——來不及在別人面前偽裝出我不愛他、不再在乎他的假象來。
楊倩倩帶賭氣的口氣說:“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關心他?郭冬剛打給我的時候,我都不準備告訴你。”“我就想著他怎么能這樣就放棄了呢?他出國了,你怎么辦?還有,不是我說你,你都沒打算往前再走一步么?既然這么放不下,怎么也要想著去挽留呀?也只有我們這些旁觀者,看著干著急,卻又幫不上忙。”
說著說著,她的嘴角彎下來,聲音里摻雜了哭腔,她說:“小紫,你們兩個,怎么就會走到今天?看看你們,我都不敢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愛情。”
沈紫的眼眶也酸了,她快速抬起頭看窗外的天空,看見外面的陽光依舊,努力克制,不可以哭。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會突然回來?”
“聽說他爸爸去世了。還有……小紫,楊晨這次回來還準備把他媽媽也接過去,他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哦。”
“小紫。”楊倩倩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沈紫這時候應該很難過。
下午,徐皓茗和潘曉橦一起到沈紫她們的新宿舍參觀。路上,徐皓茗征求潘曉橦意見:“我們空著手不好吧?是不是要買點東西?”
潘曉橦取笑他:“又不是見公婆,要不要這么緊張?”
“別胡說,”他瞪她,一本正經地說:“同學之間就不能見點情誼?”
“嘁,”潘曉橦撇撇嘴:“你們哪門子的同學,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校友,不要一大早就惡心我。”
他看看路邊的水果店,邊挑邊嘟嚷:“買個火龍果,再買一個柚子,對,就是這個,沈紫好像特別喜歡吃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有那個,那是什么?”
水果店老板顯然因為是新學期的第一筆生意,顯得十分熱情地介紹:“這是山竹,從南方空運過來的,很甜,要不要稱一些?”
潘曉橦看看徐皓茗,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只會把雙手抄在兜里,對他聳肩的公子哥嗎?
“好吧,老板,來3斤。”
從水果店出來,徐皓茗左手一個袋子、右手一個袋子,回頭見空著兩只手在旁邊興高采烈地潘曉橦,立馬調整步伐,將一個袋子塞進他手里,回頭還不忘得意洋洋地說:“這個給徐靜怡,她會很感激你的。”
“什么?”潘曉橦停住腳步。“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還有誰知道?”
“潘大人!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難道連這個我都不知道。當然,開始我也不確定,我還真怕你跟我喜歡的是同一個女孩。那時我還在想,是舍兄弟保美人,還是舍美人保兄弟?”沒等他說完,潘曉橦的拳頭就砸了過來。
“啊,我的心臟——受傷了。”徐皓茗做暈倒狀。
424(沈紫她們搬進東區新的宿舍號)顯然對徐皓茗和潘曉橦的到來感到驚喜。
一開門,周麗敏看見徐皓茗,“啊”地一聲尖叫,嚇了徐皓茗一大跳。就見兩個男生拎著兩大兜水果在旁邊傻乎乎地站著。
“你們怎么來啦?”沈紫熱情地招呼他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潘曉橦摸摸后腦勺,笑:“我是陪同,主要是他想來看你。”徐皓茗用胳膊搗他,他立馬補充,說:“看——你們!”
一句話把徐皓茗說得不好意思了,他突然想起手中的水果,遞給沈紫:“給你們買的水果。”
話音未落,周麗敏就把水果一溜煙地掃蕩了。
“哎,不是給你——你一個人的!”徐皓茗沖她大叫。
“我又沒說我要一個人吃!我看這水果不是給我們,而是特定給誰的吧?”說完,她打開水果袋,帶著酸溜溜的語氣夸張地說:“我看看,哎呦,這不是火龍果嘛,哎呀,這是木瓜,呀呀,這都是誰喜歡吃的呀?!”
“好了,你就放過徐公子吧!”又是靜怡解圍,她就是個仙子。“對了,你們怎么會來?不會消息這么靈通,是來看病人的吧?”
“病人?”兩個男生異口同聲。
“你生病了么?”潘曉橦急切地問。
“不是啊,是我們沈紫同學光榮負傷了——她剛動了闌尾手術。”
“怪不得我看你整個人都瘦脫了型。”徐皓茗心疼,語氣明顯透露著擔憂。
“是吧,我剛才還在想,跟男友分手也不至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潘曉橦附和。
“分手?”剩下的三個女生六只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潘曉橦。
“別看我,我也只是聽說,聽說而已。”潘曉橦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聽說?聽誰說的啊?”
“聽我自己說的。”
“哎,不是我說你,你們怎么會分手呢,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嗎?”
“沈紫,你不會是想用這招考驗楊晨吧?我警告你啊,別玩火自焚!”
沈紫被說得哭笑不得:“我沒那么無聊好不好?”
“那你們為什么分手?”
“沒有原因,就是分手了。”
“嚴肅點,到底什么原因。”
沈紫不說話,只是扭頭看窗外。
徐皓茗則是雙手抄在兜里,一直沒開口,只是安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她身上的鵝黃色棉質襯衫在陽光照耀下泛一點光芒,配上她細長的個子,奇怪地讓他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白雪公主》,便忍不住微笑起來。他輕咳了兩聲,覺得自己失態了。
“你傻笑什么?我們家沈紫同學分手,你就這么開心?”徐皓茗被周麗敏那丫頭的話嗆得半死,只能做一臉氣結狀。
“不過說真的,你為什么要分手?”
“總有個理由吧,告訴我們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沈紫沒有力氣回答。
徐皓茗怕她亂想,就提議說:“來到新校區還沒有好好逛逛,沈紫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沒等沈紫回答,徐皓茗已經拽著她往外去了。
出了424的門,楊晨放開沈紫的手。徐皓茗在前,沈紫在后,慢慢走著。
徐皓茗時不時回頭看沈紫。她仍然是低著頭,看來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不大的校園,他們整整走了一個多小時。
最后,還是徐皓茗打破沉默。
“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徐皓茗手指著前方的“空中花園”——W大名建筑,據說不少影視作品在這取得外景。
“哦。”看來是沒有拒絕的意思。
“天啦!怎么就這么高?!”剛剛走到一半,徐皓茗就后悔了。這“空中花園”也太高了吧,而且他們這么旋轉著走上去,不累也頭暈!
“哎,繼續前進!”徐皓茗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沈紫說。
兩個人像蝸牛一樣慢慢挪用身體,終于還是到達頂點了。
“哇!”太美了,兩人心里不禁發出感嘆。
“真沒想到W大也會有這么好看的地方?”徐皓茗從小到大去過不少名勝古跡,國外的、國內的。現在連他都覺得這地方很美,怎么形容呢?從他們站的高度往下看,是一圈一圈的花圃,像水面上蕩起的漣漪,漂亮極了;再看他們的正前方,是兩個大小不等的圓錐形房子,外面都是玻璃,坐落在校園的湖中央;再看他們的后方,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有高高筑起的大廈;還有……
“it‘salonglongjourney,tilliknowwherei‘msupposedtobe,it‘salonglongjourney,idon‘tknowificanbelieve,whenshadowsfallandblockmyeyes,iamlostandknowthatimusthide,it‘salonglongjourney……”
“他是個缺乏安全感、很脆弱、很怕孤單的人。”沈紫像是自言自語,“我們曾經都以為距離不是問題,但是我錯了,原來距離也是有一定限制的。現在,他與我整整相隔半個地球,我想我不是對孤單沒有免疫力,可是我不想讓他過的太辛苦。我希望在他需要溫暖的時候有個人站在他身邊,可是我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我。”
“是你提出分手的?”徐皓茗抬起頭,盯著沈紫看。
“沒有誰提出分手。他爸爸出了事,他媽媽怕影響他。剛好學校的“交換生”名額定的是他,所以……”
“所以他就這樣出國了?!為的只是怕影響前程?”徐皓茗不相信地看著沈紫。
“不是這樣的!我了解楊晨。他是那樣的一個值得驕傲的孩子,任何事情都做的幾乎完美。他爸爸的事對他們家是一個打擊,他媽媽過的很辛苦!這是一個永恒傷口,于他,他媽媽。他們只有逃到另一個地方去,才能療傷,傷口才會愈合。”沈紫斷斷續續地說,“我甚至都沒有怪他,為什么走的時候都不告訴我。”
沈紫一直說,一直說,直到很晚。最后,徐皓茗送她回去。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沈紫流淚。她知道,他這一走,他們算是完了。其實,她早該這么想。在知道楊晨走的剎那,在楊倩倩說他跟別人好,在這次他回來接他媽媽!他不會再回來了吧,再也不會!
“徐皓茗,對你那樣好,傻子都知道他喜歡你。”周麗敏說這話的時候,沈紫的眼淚還掛在眼角。
“我們,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沈紫的聲音低低的。
“現在不是,如果你愿意,將來就可以是,”徐靜怡深深嘆口氣:“小紫,我早就覺得你跟楊晨不合適。”
大二的課程排的沒有那么滿,共分為三塊。有專業基礎課、專業選修課和晚上的公共選修課。周麗敏和于曉婉選了《影視欣賞》和《文學寫作》,沈紫選了《工商管理》和《博弈論》,靜怡則選了《播音主持》和《韓語》。
星期二,博弈課是靜怡陪沈紫一起上的。她們倆說的好好的,靜怡陪沈紫上博弈論,沈紫陪靜怡學韓語。可是到了課上,才發現不是那么一回事。博弈論是一門對思維邏輯要求非常之嚴格的課程,用靜怡的話說,也只有沈紫能學好這門課,她可受不了“納什均衡”、“囚徒困境”什么。可憐沈紫同學在這門課上整整獨來獨往了一個學期。好在《工商管理》課程,有徐皓茗這位大帥哥作陪。
星期四,她拖著飄渺的步子踩點走進06013教室。每次“例假”,都是她最痛苦的經歷。感覺全身冒冷汗,肌膚里的毛孔都囧了起來。她找到倒數第二排靠墻邊的位子坐下,遲緩地從背包里掏出筆記和筆。
從剛才沈紫進來直到坐下,她都沒有注意到徐皓茗。他就坐在他的身后,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哎,你走路都不看人的嗎?”“好巧,你也選的《工商》?”“……”徐皓茗在心里反復推敲著該怎么跟沈紫打招呼。突然聽到前面有聲音傳來,“同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那不是沈紫嗎?她生病了么?
“喂!喂!醒醒,沈紫!”徐皓茗大力推著沈紫,可對方紋絲不動。徐皓茗有些慌神了,瞧著沈紫緊抿著的嘴唇,好像……臉色是不大妙。來不及多想,他一把抱起沈紫,匆匆地往校醫務室跑。注意哦,這里徐皓茗同學抱的沈紫,用的是“公主抱”哦!
呃?徐皓茗有些怔了。
十分鐘后,沈紫已經躺在了醫務室的病床上,可是校醫王阿姨卻說沈紫沒事,只是生理期……
徐皓茗有些囧,傻愣愣地坐在硬硬的折凳上,不知道是該上去把她叫醒,還是繼續這么等著。她的睫毛好長呀,皮膚不知道是由于疼痛還是燈光的原因比之前更加的白了。只是她的眉頭緊蹙,一定很難受吧?想到這些,徐皓茗心里緊緊的。
正胡思亂想,醫務室的門嘭地被推開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徐皓茗詫異地朝門口瞧,立即瞧見進來的周麗敏和徐靜怡。
“沈紫她沒事吧?”
“我沒事。”一個幽幽的聲音忽然響起。
徐皓茗愕然看向沈紫,果然是她在說話!那么剛才他那樣看她,她會不會察覺?!
“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剛。”其實徐皓茗把沈紫放到醫務室病床上的時候,她就醒了,不過肚子太痛,她不想起來。而且,剛才這么糗,起來也不知道跟徐皓茗說什么。不過,他剛才是在看她的吧,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
有了這次經歷,以后徐皓茗對沈紫更加地小心了。他清楚地記得沈紫每月的生理期,還會主動給沈紫買熱奶茶喝,這讓沈紫既溫暖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