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刺
- 情落浮生
- 郁子殤
- 3762字
- 2013-06-04 13:34:45
花褪殘紅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此時已是春盛時節,這一路上草長鶯飛,燕語低吟。我們路上試過水路,陸路,皆試了一遍,晉冥笙為了滿足我的頑劣之心,皆由著我。我們此刻正在一條山澗中騎馬慢騰騰的行路,看他眉頭緊鎖,從出來至今他還從來沒顯現出這般凝重的神情,用馬鞭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有什么心事,不訪說來聽聽,即使不能解決,有一個人傾聽也是好的。”
他轉頭看向我,嗟嘆一聲,“紅葉有事,我得回去了,你只能一個人去鏡城了,出來時,閣主是不想你煩憂才沒告知你實情,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一朵稀釋奇花,天桑花。那是一種能起死回生的藥引,對我們紅葉客棧極其重要,閣主此行讓你與我同去,是想你長大,閣主,她背負的太多了!
我只想能為她做些事情,護她左右,此生便足矣。”我怔怔的看著他,我竟從不知道紅葉客棧在這繁華的背后,還有這許多不為我知的秘辛。
連晉冥笙這樣的男子都為秢夕姐憐惜,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悲戚,心頭仿佛壓下千斤濃愁,可卻片語之言都無法道出口。
注視他曝露在光輝下的側臉,“不要總把我護在身后,有一天也會護佑紅葉。紅葉有事,你當然要回去,要知道,你沒本事撐起一片江山,我怎敢把秢夕姐放心托付給你,我此去鏡城定會拿到天桑花,你說的那般重要,我豈敢不上心。”不待他作何反應,我就策馬揚鞭遠去。
不該讓秢夕姐獨自承受,雖不知那天桑花究竟是何人所用,沒聽說過紅葉客棧內有誰重傷不愈到這般嚴重的?暗暗下定決心,此事過后,一定要了解前塵后續,不在要讓秢夕姐默然獨受這苦。不然又怎對的起護我十六年的秢夕姐。
經過幾日奔波,這一路我也沒有了那些游玩的心情,最后經過幾番打聽,鏡城離我現在呆的這座小城已是不遠,而天桑花出世也只有兩月不余的光景,等到了鏡城之后,見過鏡城之主,在到城中部署好一切,這次,天桑花勢在必行。
此間腦海中又想起當初在淵城認識的蒼漓,當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人家此去鏡城只為友人相聚,與天桑花無分毫關系,這下可要自毀前言了,再見但璽雅那干凈純真的女子,還有,蒼漓。該如何道出我的無奈。不管如何,紅葉的要事重于一切,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我策馬狂鞭,身后驚起漫天塵囂,久久歸于塵土。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群黑衣人,身著勁裝,手持長刀。其中一個像是領頭人手舉刀尖指向我,那鋒利的刀鋒讓我心頭泛起一陣陣寒氣。
“來人可是為鏡城天桑花而來。”
領頭人厲聲向我問道。還未待我開口說出話,前方一群人便齊齊舉刀向我疾奔而來。我躲閃不及,下意識的揮手射出銀針,針尖貼著最先向我揮刀的一人的臉頰劃過,旁邊的領頭人便趁機一刀刺在我的右肩上,我馬上用手捂住肩頭。
頓時,一股鉆心的疼痛隨之而來,鮮血浸透衣裳,順著捂著肩頭的指縫間滴落在地上,每滴一聲便代表我生命的流逝,臉色已經顯盡蒼白,在也支持不住了,此刻,我方才覺得以前的日子太過安逸,以至于我這些來幾乎沒有武功底子,以不至于今日白白丟了性命,秢夕姐知道后肯定會傷心欲絕,而我的體力此時已不容我想這許多了,眼眸已經黯淡,恍惚了視線,身子一軟便再也不醒人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間醒來過一次,只是感受到有人在擺弄我的身子,左肩頭感覺絲絲清涼,不待我徹底轉醒,眼前一黑,再也無知覺了。
朦朦朧朧間,眼睛感覺到分外刺眼,猛地睜開眼睛,待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已是嶄新的,卻不知身處何處,環顧四周,一張干凈的桌子,桌上只有一盅茶;稀疏擺放著幾張凳子,旁邊還有一個放滿書卷的紅木柜,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門簾在此時突然被撩起,隨著身后的陽光灑進來顯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一身紫衣最先落在我眼中,身后跟著一個面容嬌俏的佳人,只是那渾身冷漠的氣息卻怎么也和那張臉孔融合到一起。我腦中記起當初在淵城時曾與面前這兩人有過幾面之緣。
“姑娘可曾好些,前幾日我與家仆趕路,卻恰巧遇見姑娘被歹人圍擊,便碰巧救下了姑娘。”
紫衣男子緩緩對我說起我為何會在此地的緣故。既然是撿回的一條性命,自是要報答于人。我從床上掀開薄被,走下地來,對著眼前的人深深行了一禮,“多謝救命之恩,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此等大恩,小女子就不多說什么了,若是以后有何差遣,只需只會一聲便可。”
他伸手虛扶了我一把,開口道,“姑娘不必多禮,此等事情若是換了別人亦不會袖手旁觀的,再謝下去,反倒在下成了挾恩圖報之人了。”
我也不在多言。他溫和一笑,“姑娘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此時已是第二日晌午了,等會我便讓人備下些養身子的膳食,姑娘總不能剛醒來就餓著肚子?若在下沒記錯我們曾在淵城見過,便算不得是無緣無故了。”他笑說完,負在身后的手就拿出了一幅畫卷展開,正是當日我在淵城舞的那一支凰起驚瀾的舞姿,因不知是誰送的便一直沒扔,且因畫的確實不錯就留在了身邊。他把畫卷收起遞給了身后一直默然以對的女子,又對我說道,“這畫,我等下讓人與姑娘的行李一道收拾妥當了。”
便轉身離去,剛走一步又身子一頓,轉頭含笑看我,“當日那支凰起驚瀾可是真是讓在下驚艷不已。”說完就撩開簾子走了出去。我卻是被驚到了,原來當日流毓是受他所托。
臉頰有些發紅,這般舉動真是讓人不得不誤會。
待到天黑將至,就有人在簾子外客氣的招呼我去用膳食。跟著前來傳話的人一道。這四周似乎是一所別院,并不華麗,像是一般民宅。走過一處回廊停至一處廳堂前方,旁邊傳話的人向我行了一禮便自行退下了。
廳內已擺設了一張圓木桌,桌上是精致的四菜一湯,上首坐著紫衣男子,他搖起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他前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我點頭回禮。也就順意坐在他對面。
他看我坐下又說,“此處是一處并不富裕的小鎮,姑娘就將就些。”我看了看面前這些讓人光看著就很有食欲的飯菜,輕輕一笑,“哪有那般金貴,有什么將就不將就的,一般百姓能日日吃上這些已是覺得天大的恩賜了,我與他們一般無異,有何來將就之說!”
說完便拿起竹筷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他輕笑一聲道,“要是當權者能有姑娘這般想法,那天下百姓何須受那戰亂離別之苦,姑娘能有此見識,是幸之。若不嫌棄,在下愿結交了姑娘這一個朋友,在下蘇瀾,不知能否知曉姑娘芳名?”我吃了幾口菜,確實有些餓了,肩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不知給我上的什么藥,已經不怎么感覺到疼痛了。
聽他如此說,我放下竹筷,用手帕輕擦了擦唇角,這才看著他笑說,“小女子陌璇,天地浩大之遠,有緣相識又哪來那多俗禮,既然公子都說了是朋友,既是朋友,便是義之一字,何須矯情?!”蘇瀾哈哈一笑,“說的好,如此,倒是我疏遠了。”我們相視一笑,不必再多言語了。
吃過晚膳后,天色已經漆黑,我獨自一個人在庭院中仰頭望空,今晚繁星懸空,夜風溫和,并無涼意。月亮也是亮的極好,在紅葉的月亮比這里的還要圓潤,此刻,我才是真的想家了,出來已有一段時間了,一路都被玩心掩蓋,游覽風情,又有晉冥笙護在身旁,根本不做他想,經過這一次受傷,我才知道原來生命是那樣脆弱,只是不清楚到底那些人是誰,難道也是為天桑花而來,可是為何單單沖著我,我并無與誰有過結怨,蘇瀾一行人在那條路上恰好遇見我,是巧合嗎?
難道也是為了天桑花?
想到這些,便覺得頭痛不已,這絲絲縷縷我一樣也理不清,索性不理會了。
“在想什么,那樣的神色真讓人揪心,能說與我聽嗎?”
身后傳來蘇瀾的聲音,我并未回頭,就這樣仰頭望月,“你說,這月亮見證了這世上多少悲歡離合,那樣皎潔的月光可曾有一天會黯淡消失?!有時候抬頭望月,也不見得就能離故鄉近一些,反而更遠了。”
他也和我一樣也仰頭望月,卻不知是否和我一樣看到的是同一處月亮。
半個晚上,我們都沒有說什么話,各自沉默。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后果,由于晚上睡的晚,肩上的傷還沒有愈合,休息的不好,以至于我一直哈欠連天,渾身無力。
蘇瀾見了,還以為我因想心事想的入神整夜無眠,看我臉色憔悴不已,關心的問道,“怎么,昨夜究竟裝了多少心事,這般憔悴。”我笑了笑,“沒有大礙,可能是肩上的傷沒好全的緣故,所以看的憔悴了些。”
他看了看我的右肩,說道,“自個的身子也要多注意些,別舊傷未愈,又染了風寒。”我點頭示意我以后會多注意。突然想到我因為這次受傷不知耽擱了多少時日。
又向他問道,“此處離鏡城有多少路程?”他含笑說道;“因著你受傷,本來我也準備從鏡城取道去皋夏國,又要照顧你的傷勢,就在你那日遇襲的附近的城鎮找了這么一處院子,這里離鏡城也不過兩日路程,放心,我們一道去吧,你的傷還沒好全,不便于路上過于奔波,這一路乘馬車也只要兩日即可。”我心下松了口氣,還真怕這里距鏡城有千里之遙會誤了天桑花出世的時辰。
“要去皋夏國?你是皋夏人!”他看了我一眼,“恩,此番本是出來游玩的,家中有事不得不遵從。”我點了點頭示意理解,
我們一道出了院門,門口停有兩輛馬車,周圍還有一些家仆護在左右,雖不知他家世如何,但想來絕對是不會低了。側頭看了他一眼,真是個細心的人,知道事先安排好一切,也不用別人多費口舌。我在后面的一輛馬車旁看到了當日在淵城以一曲驚人的流毓,她懷中抱著一把古琴,朝我點頭一笑。
蘇瀾看了流毓一眼,又與我說道。“只有兩輛馬車,你與流毓一道乘一輛車可好!”我沒有答話,當先走到流毓身邊,對著流毓笑道,“不知這位姑娘可否介意?”她看了一眼蘇瀾,見他點頭,才撩開車簾對我笑道,“那我們一道?”我朝她眨了眨眼睛,大步上前當先鉆進馬車內,她也隨后跟上。過了一會兒,馬車開始緩緩搖動,心中只希望能一路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