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曉婉心里沒覺得痛快，反而有些失落，這件事自己也許做錯了，誰知道呢？沒人會理解的，不如去找沈磊，他喜歡自己，喜歡的這么笨，和自己才是一路人，拿定主意，寇曉婉打的去了沈磊的店，可只有伙計，沈磊不在。寇曉婉坐下來和伙計拉話，伙計說：“寇老師，你認識我嗎？”見寇曉婉一臉驚詫，伙計說：“在西市二中的時候，我坐你前頭，你那時候可是個大名人，一定不記得我了，我是馬小斌。”

寇曉婉想了想，真的不記得了，有些不好意思，就嘴硬的說：“我記得你，你現在和沈磊做這個呀？”馬小斌憨憨的笑著說：“我哪有那本事啊，我是給沈磊打工的，以前我給人開出租，出了場車禍，把條胳膊搭進去了，沒路子的時候遇到沈磊，他給我這個活兒，算是有了個混飯的地兒。”

寇曉婉不由得瞄了一眼他的袖子，果然有一個空袖子，趕忙把眼光移開，自己怎么會對他毫無記憶呢？寇曉婉懊惱自己的健忘，趕忙關切的問他生活上有什么困難，怎么挺過來的。有過苦難的人有兩類，一類會三緘其口，銘記在心；另一類會有口無心，滔滔不絕。馬小斌顯然屬于后者。

后者來說很多時候是沒有聆聽者，成年男人對別人的不幸缺乏好奇和同情，所以馬小斌很隨和的談起來。也許是自己太過平淡，所以談的最多的就是沈磊，這是寇小婉最想知道的，所以兩人聊得非常投機，馬小斌說：“寇曉婉，你知道嗎，今天我們老板出門時交代你要是來的話，叫你別等他，他今天來不了，那時候，我就樂啦，以前人說緣分，我可真不信，知道他找到你了，我可真信了命這種東西，你剛回來那陣兒，他生意做的有了起色，請了咱們班的同學聚會，什么都安排好了，打算重新遇見你，可惜那天他出了事，就再沒了這打算。

沈磊這人哪都好，可不知道為什么對你就是一根筋，上高中那時候他就喜歡你，你知道的吧？我不瞞你，他伙計給他出主意就八個字，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對女人，沈磊可不是那種人，對你就更不是，這一點跟我挺像的，我沒了胳膊，窮的一毛不拔，拿什么給人家？所以我就這么單蹦著，省的拖累人，你說是吧？可你說我這人，胳膊沒了都幾年了，可老覺得這條胳膊癢，忍不住撓，一撓空的，你說這像不像人的感情啊？”

寇曉婉聽了才明白那天沈磊的話，他知道自己，機緣不合適，他居然相見不如懷念的和自己走著兩條平行線，如果換了自己，不見得有他的坦然，但是他發生了些什么事呢，馬小斌顯然不想說，店里來人了，寇曉婉看不方便，要了沈磊的電話，起身告辭。

回家的路上，寇曉婉給沈磊掛了個電話，問：“沈磊，我剛從馬小斌那兒來，我做你女朋友，當老婆發展的那種，你要不要？”沈磊顯然有些遲疑，在電話那頭問：“你當真？”寇曉婉說：“我長這么大沒犯過混，可沒順心過過一天，我不知道會不會后悔，可我絕對當真。”沈磊說；“你要這么說，那就明天跟我走一趟，看完了在說。”電話掛了，寇曉婉心懸起來了，到底是什么呢？

回家以后，老娘坐在寇曉婉床邊一把鼻子一把淚，跟寇曉婉說：“你哥你嫂全指望你將來拉吧一把了，他們沒個正經職業，老了咋辦？你爸和我現在這身子骨，過得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你再不看顧咱這家，咱家就沒指望了。咱們高攀上馮得，人家看上咱啥啦？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女人可遍地是，你除了清白，再沒別的，咱們這樣的小家小戶，難得人家看重清白，錯過了馮得，咱可就翻不了身啦，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寇曉婉和老娘打交道久了，知道她一轉臉就會門口嘮嗑去，拉著臉說，“您咋不拿我去拍賣呀？”看值多少，能撈回本錢么？”老娘看打動不了她，擤把鼻涕，出門嘮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