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程暖暖，你知道么？現在我又回到了這個小城，梧桐樹早已被砍掉了，曾經是一地的陰影，現在連我的影子都遮擋不住了，道路少了許多的穿著睡衣滿街跑的阿姨了，多了很多的轎車，滴滴的在我后面叫個不停，窄窄的路滿滿的都是你愛的轎車。

曾經我們在另一個城市里，寬寬的大路里來來往往的車子，你指著那些錚亮錚亮的轎車跳著說以后你也要買這樣的車子十七八輛的，然后開一輛，剩下的全部都在后頭護駕，看誰還敢攔著你。

我笑你可以的，只要等你結婚的時候就有了。

一輛奔馳在面前駛過，我仿佛看到了你，長長的頭發，發尾微卷，很漂亮的吊帶裙，長過了小腿，我羨慕的你引以為豪的鎖骨剛好的露在視線里，你戴著白色鏡框的墨鏡，一雙鑲珠的人字拖，你就立在那里，夏日的光線過于強烈，我想許是我中暑出現了幻覺了吧，竟有一瞬間以為你就站在那里，哪都沒有去，就處在這個小鎮里，這個我們曾經一起牽手奔跑過的梧桐樹下，微笑著等我回來。

程暖暖，這些年，你成為了你成為的人了么？

暖暖，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看著你一步一步地穿過馬路，向我走來。

還是那么的美，美的讓我睜不開眼。

你嘴角邊帶著笑，“良子，好久不見了。”涂著蔻丹的指甲劃過我的臉頰，一陣冰涼的刺骨。

是，我們是好久不見了，程暖暖。

如果你去問十三歲的溫良有什么夢想。她一定會仰起頭，露出兩個虎牙，瞇著眼告訴你。

我要成為不良少女。

如果要問她為什么，她一定會告訴你。

成為不良少女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發型，隨心所欲，可以穿藍舊藍舊的牛仔褲，可以不用上自己討厭的課，可以不用背自己的討厭的課本，就算是第二天會被叫到辦公室里挨批，卻依舊可以在下一堂課逃到頂樓，腳踩著垃圾桶抽著煙，還有可以在耳朵上打耳洞，掛上自己暗戀男子的名字拼音縮寫，這樣就可以天天把“他”掛在自己的耳朵上了，甚至可以不用征求父母的同意去刺青，把暗戀男子的模樣刺在離心口最近的地方，這樣“他”每一天都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了，這樣該有多好。

可是溫良沒有，這些都是她在夜里的夢，清晨醒來，還得繼續假裝一個很乖很乖的好寶寶。但溫良的死黨程暖暖卻做到了，程暖暖是個十足的不良少女，一個很不乖很不乖的壞孩子。

溫良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頭發，每次洗完頭發暖暖總是會笑著說她可以去代言飄柔的廣告了，這樣柔順烏黑的頭發準是他們渴望的。父親說女孩就要有個女孩的模樣，長發是最重要的，不要像個男孩子一樣地把自己的頭發剃掉。

程暖暖是個短發，就像個男孩子一樣的短發，短地亂亂的發被染成黃色，明晃晃的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但是這樣的程暖暖才是程暖暖，美得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