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是沈沛文和玧兒年后第一天開工的日子,二人坐在沈沛文的小汽車上,如往常一樣一人一邊,沉默不語。
玧兒猶豫了許久,還是向沈沛文問道:“昨天,督軍府上一定熱鬧非凡吧?”
“是啊。”沈沛文不冷不熱地回答道。
“那是不是來了一些軍官啊?”玧兒拐彎抹角地打聽著。
“應該是來了,岳丈在二樓設立了一個包廂,專門接待那些人,我們都沒見著。”
原來如此,玧兒心下明了,嚴先生應該是在那個包廂里面,不然不至于嚴先生和沈沛文兩個人都沒有見上面。
“你怎么突然對陸府的事情這么感興趣了?”沈沛文這才反應過來有哪里不對勁。
“我不是對陸府的事情感興趣,我就是昨天回宋家,遇見了我伯母,她說她娘家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外甥女,讓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給她相一個。”玧兒只能這么胡謅了,因為她并不打算把昨夜遇見嚴先生的事情告訴沈沛文,免得他又多心,擺出些大道理。
沈沛文無奈地說道:“宋玧兒,你什么時候變成紅娘了?昨夜去陸府的青年才俊是不少,位高權重的也不在少數,但是呢,不是一般小門小戶的女子可以攀上的,勸你讓你伯母別打陸府的主意。”
“知道了,沈老板。”玧兒應著,也不再跟沈沛文說話,轉頭看向了窗子外面,卻見一個大宅院,搭滿了腳手架,宅子的大門掛著門匾,依稀可見是“陸宅”,外面站著幾個工人,還站著兩個與工人格格不入的年輕人,那個穿著深棕色皮襖皮靴的青年是孫玉承,而另一個穿著紅襖子站在孫玉承身邊,巧笑嫣然的是陸雪妍。
玧兒想起來,孫玉承現在接的項目,就是翻新陸家的祖宅,看來這里就是陸家的祖宅了。汽車緩緩駛過,玧兒回頭再也看不真切那兩個人,但是心頭卻不受控制地漫上些酸澀。
孫玉承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剛剛駛過的汽車是沈家的,此時他坐立難安,因為今天是他年后開工第一天,來繼續完成陸家祖宅翻新的項目,卻沒有想到才正走到大門口,就發現一抹嫣紅的身影站在那里等他。
“玉承哥,我給你買了早飯,糯米糍、油條、豆漿,你快趁熱吃了,吃完了才有精神上班呀!”陸雪妍的聲音如黃鶯鳥一般悅耳,要將手上的東西塞給孫玉承。
孫玉承卻連連推辭:“不用了,雪妍,我在家吃過才出門的。”
陸雪貞卻不放棄,依然勸道:“再吃點嘛,這是我特意到永安巷那條最出名的早餐店給你帶過來的呢,畢竟你現在為我們陸家工作,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司給我分配的任務,我一點都不辛苦!”孫玉承勉強地笑著。
孫玉承這樣一再推辭,不解風情,陸雪妍的臉上有些不開心了,憋起小嘴,委屈至極。
孫玉承心里卻更覺得委屈,自己大清早的好好出來上個班,卻碰上這位小祖宗,為了將她趕緊送走,只能接過她手上的早飯,說道:“雪妍,你快回去吧,我得進去了,這里又臟又不安全,你一個千金小姐何苦要來這里受累?”
陸雪妍見孫玉承收下早飯,這才又笑了起來:“玉承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我經常給你送點吃的來。”
“不用了!”孫玉承立馬拒絕,“我也不是都在工地上的,有的時候改圖紙、看材料,我都在外面到處跑,你別過來撲了個空,而且這里真的不安全,出事了怎么辦?”
陸雪妍只當孫玉承在關心她,也便乖恬地點了點頭。
孫玉承不再跟她糾纏,轉身進了宅子,走到宅子深處,隨手把早餐遞給了一個包工頭,說道:“鄧工,給你吃!”
鄧工莫名其妙的接過早飯,悻悻地問:“孫設計師,你不吃嗎?”
孫玉承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圖紙,只是說:“我在家吃過了,而且我從來不吃糯米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