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兒內心掙扎了幾秒,還是答應了,畢竟他從土匪手中將她救下,難道還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嗎?
于是兩人并肩而行,一起往沈家的方向走去,兩人穿著相似的黑色呢大衣,背影挺拔修長,小穗收起了嬉皮笑臉,一聲不吭地跟在兩人身后。
“嚴先生,上次那枚紫蘭胸針,您家小姐還喜歡嗎?”氣氛太沉默太尷尬,玧兒主動找了話題。
“她很喜歡,隔三岔五就要戴著。”嚴先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講起女兒,語氣里更是多添了幾分歡喜。
“喜歡就好!嚴先生,我明天就開始上班了,您有空到店里看看,有什么喜歡的,再給您家小姐帶去!”
嚴先生的語氣里夾雜著些遺憾:“恐怕沒時間了,我今晚就會離開,還有些要事在身。”
玧兒有些驚訝:“這么著急啊?那還勞煩您送我回家去,不是耽誤您的時間了?”
嚴先生搖搖頭:“不耽誤,我剛剛也是從朋友家出來,看著夜色這么美,貪婪地想再看一會兒風景再啟程,我倒是要謝謝你,讓我有時間可以多看看鄴洲的夜景,謝謝你,陪我走這一程。”
玧兒便笑了,這個嚴先生說起話來,有尺度有分寸,讓人覺得很舒服,像三月里的春風一般。
約摸過了二十分鐘,他們就走到了沈家大宅的門口。
“我到了,嚴先生。”
嚴先生抬眼看了一眼沈家大門,只覺得雕欄玉砌、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足見沈家是非同一般的大戶人家。
“那我走了,宋設計師,你多保重!”嚴先生與她道別。
“嚴先生,再見,若再到鄴洲,隨時可以來寶鳳銀樓找我。”玧兒也擺擺手,告別嚴先生。
“好。”嚴先生應著,轉身離去,寬厚的背影漸漸融入濃濃的夜色之中。
小穗這時才忍不住驚嘆:“天吶!小姐!這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嗎?剛剛在橋上我就覺得這位先生好眼熟,想了一路終于想起來,他是在山上救過我們的那位先生吶!又高大威猛,又英俊瀟灑!”
玧兒戳了戳小穗的腦袋,笑道:“小穗,你才剛剛說過永遠不離開我的!這會子功夫,就被男人迷住了?他可是有女兒的,我可不樂意你給別人做后媽!”
“小姐,你瞎說什么呢?我沒被他迷住,只是再次見到救命恩人,激動了一下,我是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小穗說著又抱住了玧兒的胳膊。
兩個人就這么嘻嘻哈哈地進了沈家大門,一路走到花園,卻見沈沛文和陸雪貞在前面拉拉扯扯,玧兒一驚,趕緊拉著小穗躲在了假山后面。
花園里只剩沈沛文和陸雪貞兩個人,陸雪貞明顯是喝多了酒,兩腮緋紅,比平日里多了謝嫵媚動人,連玧兒此刻都為她的美貌折服,不愧是鄴洲第一美人啊!
陸雪貞全身像沒了骨頭,雙手抱著沈沛文的胳膊,軟綿綿地靠在沈沛文的肩頭,語氣嬌媚至極:“沛文,我們說好的,今天你到我房里睡的!”
“是的!我答應你了!現在不是正在去的路上嗎?”沈沛文的語氣也少了些平日里的冰冷。
“沛文,以前顧惜年沒有回來的時候,你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在我房里的,現在你都冷落我了,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在顧惜年房里,我夜夜獨守空閨,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陸雪貞說著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這話讓沈沛文心里也不好受,良久才回了一句:“對不起,雪貞,可惜兒她是我一生的痛啊!”
“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排不了第一了,第二,第二行嗎?我做這個世界上你第二喜歡的女人?”陸雪貞的語氣又嬌媚又可憐。
沈沛文沉默了,何謂第一?何謂第二?這么些年,他不過求一個顧惜年而已。
“我們快回去了,我新學了一套按摩手法,你總是肩膀疼,我給你按按!”陸雪貞像是醉得不行了,還等不到沈沛文的回答,就緊緊地貼在沈沛文的身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沈沛文撈住陸雪貞下滑的身體,打橫抱在懷里,看著月色下那張絕美嬌俏的容顏,語重心長地說道:“雪貞,你要是什么時候都像這樣溫柔體貼就好了。”
沈沛文漸漸走遠了,玧兒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這個沈沛文真有意思,最終還是最愛那種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人吧?”
“那當然是!不然四姨奶奶能這么風光?”小穗憤憤不平。
月光清冽,玧兒少了剛才的興奮,多了些沉思,這世上究竟情為何物?仿佛九連環一般,環環相扣,一個愛一個,一個恨一個,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