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來了!她來了!”自從大夫從玧兒的院子離開后,小穗就尾隨著大夫出去,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陸雪貞找大夫問話,此時看見陸雪貞往玧兒的院子里面來,一溜煙沖進(jìn)玧兒的房間。
玧兒只是淡淡一笑,果然如她所料,玧兒趕緊用手搓了搓眼睛,又用手指蘸了茶水,抹在眼角邊上。
不過多時,陸雪貞便來了,她只見玧兒兩只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掛著淚,顯然是剛剛痛哭過。
“陸姐姐。”玧兒抹了抹眼角的淚,給陸雪貞斟上茶。
陸雪貞的臉上少了平日里的凌厲,多了幾分平和,說道:“宋妹妹,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玧兒裝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吞吞吐吐道:“陸姐姐,你替我保密好嗎?我怕娘和沛文會失望。”
“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瞞得了多久呢?頂多兩年,你肚子再沒個動靜,娘一定會求遍名醫(yī)來為你診治的!”
兩年可就足夠了!玧兒心里想著,又說:“我知道,這個事包不住,但是我不想從現(xiàn)在就開始就看見他們失望的眼神。”
陸雪貞感同身受,點點頭:“好吧,這事我也不會特意去張揚的,等到時候娘催促起來,自然大家也都知道了。”
“謝謝姐姐。”玧兒熱情地握住陸雪貞的手:“我知道,姐姐最近對我不太滿意,姐姐,我今天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從沒有想過要跟你爭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我出去上班,也不是為了纏著沛文,畢竟你也知道,沛文心里哪有我的一席之地啊?我不過找個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免得你說我在家里,也沒個孩子,這漫漫長日如何打發(fā)?姐姐,你永遠(yuǎn)都是沈家唯一的當(dāng)家主母。”
陸雪貞見玧兒說的情真意切,也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可惜你我都是福薄的人,不像顧惜年,了不得啊,讓沛文愛了這么些年,還能為沈家生下長子!我居然敗在這個女人手里!如果是你,我倒沒有這么不甘心,畢竟你年輕貌美有才華!可是顧惜年那副德行,我居然連她都比不上!”
“她畢竟是沛文第一個愛的女人啊。”玧兒只能這么寬慰。
陸雪貞長嘆一口氣:“罷了,我還有幼茹這個指望,他日幼茹若生下兒子自然是會養(yǎng)在我的名下的。你最好也早做打算,你娘家不是還有個哥哥,到時不論是男是女,抱一個到膝下養(yǎng)著,不然到老了孤苦伶仃的怎么好?”
“謝謝姐姐關(guān)心我,以后姐姐好好管著家里,我就出去做些設(shè)計,也算是我為沈家盡一點綿薄之力了。”
陸雪貞點頭回應(yīng):“入冬了,上次給你送的銀絲碳和錦緞應(yīng)該不夠用吧,我讓珠珠給你多送點。”
“謝謝姐姐掛念。”玧兒知道陸雪貞現(xiàn)在對自己的敵意消除了,畢竟一個不會生,不得沈沛文寵愛的女人,算得了什么呢?
陸雪貞也不欲多停留,起身準(zhǔn)備走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臉,臉色不是很好看,問道:“為什么你要管亦秋?”
玧兒被問得一愣,她管亦秋是因為什么呢?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亦秋的哭聲實在是太悲痛了,后來聽到她的故事實在是太凄慘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她真的做不到視而不見。
“不知道為什么,自我嫁進(jìn)來,總是夢到有兩個小男孩在我的夢里哭,哭得撕心裂肺,小臉憋得又黑又紫,我就去廟上解夢,師傅告訴我說,這是兩個小冤魂,死得不安寧,在世上應(yīng)該還有放不下的人。后來我知道亦秋姐也曾經(jīng)生過一對雙胞胎,所以我想那兩個小男孩是不是亦秋姐的寶寶?是不是我多照顧一下亦秋姐,那兩個小男孩就不會來我夢里哭了。”玧兒是胡謅的,她只是聽亦秋每每提起陸雪貞的名字,所以忍不住試探一番。
陸雪貞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fù)正常,說道:“那些和尚的胡言亂語你也信?虧你還是讀過書留過洋的。也不是我不管亦秋,只是她實在是不祥,娘也忌諱她,你最好不要太過操心她的事情!”
陸雪貞說完這番話,便背過身離開了。
“小穗,我剛剛說起亦秋的孩子的時候,她的臉色是不是變了?變得有些震驚和恐懼?”
“小姐,我沒仔細(xì)瞧。”陸雪貞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表情變化,小穗確實沒有瞧見。
那個表情卻落入了玧兒的眼睛里,印在腦海里面揮之不去。
亦秋啊亦秋,你說我到底還能如何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