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之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小崔把車停在拐角處,根本看不到玧兒家門口發生的事情,所以小崔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見著蘇炎之回來,但是臉色不太好,小崔只能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怎么樣了?”
“她結婚了,我們走吧,去追老譚他們。”
結婚?小崔現在連大氣也不敢出,小崔一直跟在蘇炎之身邊,自然很清楚玧兒對蘇炎之意味著什么,他苦苦尋覓她一年,結果才剛一見面就得知她結婚的消息,蘇炎之不瘋才怪!不過生逢亂世,玧兒一個弱女子在外生存肯定是不易的,尋個男人做自己的依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崔這么想著,啟動了車子,正準備倒車,卻聽見身后的蘇炎之來了一句:“慢著!”
“怎么了?老大?”小崔戰戰兢兢地問。
“先不急著回去。”冷靜過后,蘇炎之有點想嘲笑自己剛才那個逃兵行為,自己身經百戰,卻在喜歡的女子面前落荒而逃。此刻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是什么樣的男人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得知道那個男人長什么樣?是做什么的?對他好不好?他要親眼看一看方能罷休!
小崔只得又把車熄了火。
玧兒失魂落魄地進了院子,上好了門栓,徑直往房間里走去,正在廚房做飯的小穗看見玧兒回來,笑嘻嘻地喊道:“小姐,你回來啦?今天晚上燉海帶筒骨湯喝,馬上就好啦!”
可是玧兒并沒有回應她。
小穗覺得有些奇怪,以往玧兒回來,總是要跟小穗打個招呼的,怎么今天一句話都沒有?小穗怕她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在學校挨了校領導的訓斥心情不好,連忙蓋上鍋蓋,用圍裙擦了擦手,跑去房間找玧兒。
房內的玧兒,連書和手包都沒有放下來,只是呆楞楞地坐下書桌前面,淚流滿面。
“小姐,你怎么了?”小穗嚇壞了,“誰欺負你了?”
玧兒如夢初醒,方才察覺自己的失態,忙用手帕擦去了眼淚,只是說:“沒人欺負我,我剛才在門口看見蘇大哥了。”
“督軍?”小穗不免往門口張望了一下,“他人呢?怎么沒有進來?”
“他走了。”玧兒頓了一下,“他看到了我手上的金戒指。”
“哎呀!”小穗急了起來,“他誤會了呀,怎么能這么讓他誤會呢?”
“小穗,我當時離開蘇家,本來就是要下定決心與他一刀兩斷的,這樣也好,這樣他就會放下了。”
“他是放下了,小姐你放得下嗎?”小穗其實很明白,多少個夜晚,玧兒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朝著燕城的方向發傻。
“我?”玧兒自嘲一笑,“會放下的,會的。”
當晚,蘇炎之就站在那個拐彎處,注視著玧兒家的院子,到晚上九點左右,玧兒家的燈就熄滅了,想必她們都已經休息了,當晚并沒有人再進出那個小院子。
晚上,蘇炎之便和小崔在車上過了一夜,當然兩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蘇炎之便起來了,只見早上七點半,玧兒和小穗一起出了門,玧兒依然提著書和布袋,小穗提著菜籃子。八點半左右小穗提著沉甸甸的菜籃子回來了,中午十一點半玧兒到家。下午兩點玧兒出門,下午四點小穗出門。
蘇炎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家的男人去哪里了?為什么都快一天一夜了也沒見這家的男人進出?
“小崔,去打聽打聽這家的男人是做什么的?為什么一天一夜了,都沒有出現過?”
小崔領命,連忙去了。
約摸半個小時后,小崔回來了,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蘇炎之又抽了兩支煙,而小崔的臉上帶著些難掩的喜色回到了駕駛位。
“說吧。”蘇炎之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宋小姐一年前在這里租了房子,她在附近的女子學校做老師,小穗則靠繡活補貼家用。”小崔頓了頓,“至于她家的男人,從來沒有人見過,只說是個當兵的,鮮少回家,只知道姓蘇,因此鄰里會叫她蘇太太。”
蘇炎之的臉色由不敢置信變為了喜上眉梢,原來那枚戒指只是她保護自己的障眼法,自己竟然也差點被她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