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他怎么可能是叛將呢。”跟他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一個人是什么品性她還是能看清的,能說出來黃金萬兩可拋,兄弟一個不行這種話的人,怎么會拋棄自己的伙伴。
她猛然發現好多事情都不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他不是很毒舌不是很能說么?為什么不跟她解釋!
“是啊,他怎么能是叛將呢,闕主的身上有著許多令人費解的事情,例如十五歲便能剿滅京周第一大匪幫,軍中戰神類的人,竟然在軍中只是個小小的先鋒官。”
先鋒官是什么人?炮灰般的存在趟雷用的試驗品,按黃老說的那般的才能,怎會在一個小小先鋒的位置上呆五年。
少凌霄追著小石頭走了出去,他一定是找刑天道謝去了。臨近刑天的烏閣小石頭扶著墻一步一步的挪著,刑天從門口出來像是要辦什么事情,看到小石頭走了過來扶住他。
小石頭撲通的跪了下來,汗如雨下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一種程度,“闕主,我石磊發誓,若有來日我一定報答闕主的大恩。”
“救你的不是我,去救你也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是平布山的一份子,換了別人也一樣,起來。”
刑天雙手背后,小石頭抬起頭,他明白刑天的用心良苦,明白他不想讓他背負太多,這更讓他內疚。石磊站了起來,“給我幾年時間,請您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行了,回去吧。”刑天也能感受到小石頭的變化,卻無能為力現在對他安慰有可能會變成另一種程度的催化。
刑天從少凌霄身旁走過,眼神和腳步都沒有一點停留,像是那里還是一塊兒空地一樣,“唉,刑天。”少凌霄張口,刑天腳步匆匆離開,留下瀟灑的背影。
她張著嘴僵在原地,被忽略的這般干脆徹底,心里有一萬句話沒有說出來,對他的歉疚也隨之破碎,在他身后狂吼,“你生的哪門子的氣啊!至于嗎!”
刑天走出烏闕,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她還想來跟他道個歉呢,對這樣的人道個大頭鬼歉啊!少凌霄氣哄哄的走下山到匯集地,“找三十個人跟我去后山。”預定交貨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天了,一連串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干嘛?”
“哪那么多話!”少凌霄正生著氣,山上的人是正看著戲。
“哦。”其實幾個人使眼色,剛剛少凌霄在山上的大吼他們都是聽見了的,一個個怪怪的眼神。
少凌霄雙手叉腰,“你們干什么。”
一圈人同時搖頭,“沒有啊。”
“沒有就帶著麻袋跟我去后山。”少凌霄引著路到后山,“人分開二十人在山上,十人在山下,咱們把地上的核桃果撿到麻袋里滾下去,十個人在下面接著裝車拉貨,明白沒?”
“明白。”一壯漢撓了撓頭,“不過撿這東西有啥用啊。”
“你說呢?”這幫漢子打起仗來一個賽一個,誰也不服誰,可簡直就是一根筋啊,刑天要他們不靠雙手打殺吃飯也著實難為了他們了。“當然是賺錢了,用核桃換銀票。”
聽到銀票,眾人眼前一亮,“真的?”
少凌霄也忍不住笑了,“真的,老娘早都聯系好了,快干活吧。”在外界眼中,現在的烏闕之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事,可她認為其實不然,若世道公平百姓都能得以溫飽享樂富足,那么誰還會甘愿落草為寇受盡唾罵,尋到源頭多少都有點逼上梁山的味道。
接下來的場景,一群大漢開始埋頭撿地上的黃燦燦的核桃果,一顆一顆實在撿累了就用樹藤編制了一張大網,從烏闕里找出了一塊門板,用腳將核桃踢到一處,幾個人合力用門板戳起來丟到大網篩選,時間整整減少了一半。
她可從未想到用這種辦法,真是粗人有粗人的法子。
兩個時辰后,五車核桃從平布山下啟程,按她的估算這只是第一批次的貨物,將來還會有二三四五六,直到這一季度的山核桃賣完。
有著少凌霄壓陣,從平布山下來的人都消停了許多,按照少凌霄的程序一家一家的走完了定好貨的店鋪,諸位掌柜看到少凌霄來都是詫異,都是沒想到土匪還有守信用的時候。
幾車的核桃輕松賣出去,賺了厚厚的一沓銀票,少凌霄領著山上的兄弟到岳陽樓大吃了一頓,才會山。經過昨天一役烏闕可謂是更加的聲名大噪了。
就連在岳陽樓這種高級飯館聽到的也都是關于烏闕的議論紛紛。
“柳公子,你們聽沒聽說,昨天回云山的那場大火都驚動朝廷了,派人連夜出來撲火。”
“能沒停說嗎?我在我家都問道煙味了。”
“我還聽說啊,是因為烏闕被抓了一個人,那個烏闕的闕主一怒之下就少了回云山!”
“不不不,我不是這么聽說,我聽說的那個什么闕主看上來回云山上的女人,他們不給所以才被燒山的。”聽到這話,少凌霄第一反應拍住了正要起身的幾個人的肩膀,“吃飽了,我們走吧。”
幾人憋著氣,狠狠的瞪了一眼鄰桌上的人走出岳陽樓。
“謠言止于智者,你們今天打了他只會讓更多人相信這個版本的流言,認為我們烏闕依舊是無惡不作。”
“那他們也不能這么說!”
“這兩句話就經不住了,你還是不是條漢子。”
幾人拍著胸脯,“當然。”
“那就少說多做,現在知道你們闕主為什么不讓你們又搶又殺了,也知道名聲不好聽了?”
幾人沉默無言,隨她一起回到平布山,少凌霄獨自一個人走進了后山溪林中,坐在山石盼眼前小溪水潺潺,小浪花一涌一涌的擊打這河面兩畔的石岸,卷著山上的落葉再撞回去流進下方清澈的潭水之中。
暮色漸濃,她坐在石頭上一坐就是兩個時辰,目睹火紅色的夕陽被地平線緩緩吞噬,直到淹沒最后一縷霞光,目睹著漫天星光由淡轉濃與月爭輝,才覺得自己安靜了下來,接二連三太多的事情讓她應接不暇,也來不及思索顧忌。
少凌霄站起,抽去身上藏著的匕首,暗器,手舉過頭頂對著潭水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