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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月邪暴露

  • 少主的王妃
  • 左手之戀
  • 4640字
  • 2021-06-27 19:14:43

段天煜雖然此時才知曉趙義生滿門的連罪受得無辜,可旨意是自己所下,所謂:君令如山!即便心中有所愧意,也斷不會承認自己的旨意失誤。

“可恨賊人,竟用如此卑劣手段陷害我朝忠臣,真是罪不容誅!”

罪魁禍首,當然是那些該誅的江湖流寇!

至于趙婉君,留著她性命,能讓她頂著將軍義女的身份活著,也算是對得起那趙義生了!

“皇上放心,那些賊人,早被王爺繳了老巢,早就不足為慮了,王爺,民女說得,可對?”杜凌萱心里嗤笑,她到是沒想過,趙府那十幾條人命,在這位仁皇上眼里,竟死得無足輕重,即便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還這般沒有半分歉意地將自己的失職推到旁處。

她不著痕跡走到段銘楓跟前,抬眼望著面前一臉自責假惺惺的“段銘楓”,眼底的委屈之色愈發濃重,原先清明的眼底,也漸漸彌漫起濕意。

面對著眼前眼眶漸紅,眼底淚意彌彌,卻倔強強忍的女人,他早已心中激蕩難忍,若非是在皇宮,早已將她扣在懷里,輕聲安慰,哪里還能辨出她語氣中的奇怪之處。

“是,他們再也不會傷你分毫了!”他接得自然,好像那些人與他毫不相干。

趙大人忠廉,卻突降橫禍,到了此時,至少,殿中所剩之人知道,趙府是蒙了冤的。

喟嘆之余,只剩唏噓!

趙府唯一的遺孤,還失了記憶,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此時投到杜凌萱身上的,皆是同情之色。

藍月姬與煙霞雖是意外,卻隱隱防備著杜凌萱有所圖謀,如今見她所說已經成功引得眾人動容,又靠王爺如此地近,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即便是側妃,那時我都已決定為王爺傾付身心。可與公主大婚那日,王爺最終還是棄了我,沒有給我一分信任,如今死里逃生,怎叫我如何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為了讓自己順利揭穿面前之人,杜凌萱強忍著心底的厭惡,在藍月姬與煙霞防備眼神中,又靠近段銘楓一步,隨后雙手環住他的腰,緩緩靠在他懷里,語氣中,盡顯酸楚。

“這……”眾人見狀,只覺杜凌萱在陛下與眾人面前,此舉摟抱有傷風化,頓時,只重重咳嗽了,別開了眼,離這二人遠了些。

“凌兒?”段銘楓驚愕異常,僵了一瞬,隨即一臉驚喜地低頭望了望懷里的佳人,眉梢眼底掩不住的笑意。

“王妃?”夏喬楚卻滿臉死灰,不可置信地搖頭!

杜鴻千父子二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心底帶著相同的疑惑:這丫頭明知道那不是銘楓,她在搞什么鬼?

“所以,王爺這張俊逸出塵的臉,當真是迷惑了不少人呢!”杜凌萱趁他迷神之際,直起身子,抬起左手,輕柔地在他右側臉上撫摸了一下。

段銘楓甚至還未來得及細細感受眼前女子此時眼中看著自己滿臉柔情的樣子,就見眼前女子的媃夷已經從自己臉上移開了,心底不禁有些失落,哪里還會有所防備。

而另一邊的煙霞,則心驚地望向自家主子的臉,見杜凌萱沒有像李太醫那般試探之舉,方才微微松下神來。

只心中的凄苦之意又增了幾分:主子對她,竟然完全沒了防備之意!

同側的藍月姬,似還沒從方才被質問的場景中出來,依舊緊繃了臉,面上微白,卻依舊端莊地立在原地,只袖下右手里的錦帕漸漸變了型。

段天煜凝眉看著杜凌萱忽然的意外之舉,雖心中不悅卻也不曾作出制止。

只是。

“既然劫持公主之事非你本意,且又受了歹人控制,那朕便下旨撤了州府對你的輯令。但你藐視皇權,混入皇宮意圖刺殺王儲之罪眾之所見,你還有何話說?”

杜凌萱望著眼前這張曾經令自己恨之入髓,也愛意萌生的俊顏,眼中的眷戀與決絕在眼底不斷擴散開來。

她知道,今日之后,烙在她心底里的那張容顏,便再也不復存在了。

聽到段天煜還是要迫不及待定她罪的話,杜凌萱側身退開幾步,望著青檀寶座上一身黃袍的圣明陛下,唇邊漸漸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

“陛下這是要動本王的王妃?”透過長壽宮緊閉的殿門,突然傳來一陣夾雜著怒意的陰沉聲音。

這聲音,令殿中眾人煞白了臉!

這聲音,即便半年不曾聽到,他們也忘不了,那是屬于段銘楓的聲音:冷傲低沉,掩不住那股睥睨人世的輕狂。

隨著被推開殿門投進來那道打在進來之人身上忽明忽暗的光影,眾人屏息著齊齊望向門口。

杜凌萱聽罷,心中歡喜異常,恨不能忽視周遭,馬上提步朝他狂奔而去。

他終于來了!

段銘楓與煙霞先是錯愕,隨即定了定心神,快速恢復了鎮定!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被押下的夏喬楚,身體僵在原地,震驚之余,充血的眼底多了幾分期待:會是王爺么?

“你又是誰?”段天煜心中一凜,卻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緊向無端闖入之人,慍怒地開口道。

沒想到,這皇宮里,混入這么多控制之外的力量!

護衛防備地將進來之人圍住,一個個死死盯著此時才看得清長相一身黑衣長袍的陌生男子,心驚地想著,為何他能這般悄無聲息地進來?

“啊!”就在此時,原本借著眾人不注意,悄然靠近段銘楓身邊的藍月姬在看到夫君臉上忽然變化的模樣,驚得一陣尖叫。

“啊……這……這……”離得最近的幾人也驚叫起來。

“主子?”煙霞見主子竟不知何故突然露出的真容:左半邊被燒傷的臉上,自眼眶周圍到嘴角那條長兩寸,寬一寸的紅色肉芽結痂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才知曉方才杜凌萱那般行勁,竟是為了讓主子當眾暴露,不由得心生殺意,遂也不再掩藏,快速閃身到已經暴露身份的月邪身旁,一手將藍月姬推往一旁,另一只手中的三枚毒針同時欲向杜凌萱要害射去。

今日,即便拼了性命,她也要護送主子離開!

此刻,真顏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自紫竹林回來后便扮作段銘楓的月邪,終于清醒,原來,她那般柔情迷惑,竟是為了讓自己暴露于眾人前!

他望了一眼此刻正向他投來心虛目光扮作鷹赫的禿鷹,心底的憤恨,惱怒,羞辱不斷蔓延開來!

原來地牢里那個容貌盡毀,四肢筋脈俱斷,前幾日才咽氣的可憐蟲,不是他段銘楓!

他還活著!

活著回來了!

枉自己還一心以為,得到了他的一切,包括她杜凌萱!

可笑!

可惡!

如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最真實也最害怕的模樣,他所有的籌謀付之一炬。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做個了結!

月邪不管被推到的藍月姬,身形幌動間,已快速擋在煙霞面前。

即便要她性命,那人,也只能是他。

煙霞迫于無奈,只好一臉不甘地收針。

到了這個時候,主子還要執迷不悟!

但此時,她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思索如何突圍出這被重重包圍的大殿?

段銘楓能這般悄無聲息地進來,說明主子布控在殿外的人恐已受制,要想出去的話,唯有拼死一搏。

她眉眼冷冷地看了一眼周遭,雙手的指間上又多了五枚毒針,這些毒針驀地換了一個方向,往段天煜所在的位置飛掠了過去,而她,針出人也隨之閃身飛躍過去。

唯有擒住皇帝為籌碼,才有機會讓主子有機會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柔柔弱弱的群芳閣頭牌,竟然也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女殺手。此時她雙手里的八根毒針齊齊飛向段天煜,他身旁有兩名太監,兩位皇子,四皇子段銘爵與二皇子段銘成。

那針來得太快,段天煜只覺,他們就要射入自己的胸膛。千鈞一發之際,他被猛地一撲,跌倒在地,他甚至來不及看清,撲倒他的是誰。

兇手已經手持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要想保住他的命,就全都退出開!”煙霞冰冷的聲音穿透大殿,她趁機將段天煜拽起,繞到他身后,成功止住了朝她圍來的步伐。

“好,你別傷皇上,我們退開!”杜遠泰伸手攔住欲靠上去的羽林衛心驚地開口。他怎么有點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個殺手。

“你若敢傷我父皇半分,今日定叫你命喪當場。”方才推開段銘成,撲倒段天煜的段銘爵此時才緩緩直起身子,他瞥了一眼旁測已經斃命的兩名太監,滿是憤怒的眸子冷冷盯著煙霞。

“爵兒?”此時面對段銘爵的段天煜才看清,為他擋下毒針的人,是他的四皇兒,而此時他的嘴角開始溢出血,血已經呈暗色。望著已經斃命的太監,即便深知他有內力護體,也讓自己心驚不已。

“走!”煙霞押著段天煜,慢慢朝月邪那邊移去,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一面將他們圍住,一面又讓出她要走的道來。

月邪死死盯著幾步開外,面容陌生卻依舊讓他恨意濤濤,不知何時已站在杜凌萱身側的段銘楓,心底的憤怒似炎火般嗜天滅地席卷而來。

為什么你還不死?

他將渾身的內力積聚于五臟,就著浸了毒的血液將內勁引到兩掌,用盡畢生之力,猛地像段銘楓打去。

真是可笑,為了這張令他無比憎恨的仇人臉,他竟給自己中下了駐顏蠱!

如今毒蠱反噬,他早已五臟俱損,毒入六腑。

他對仇人之父卑了躬,只為暗中培植的勢力徹底摧毀段銘楓的一切。

如今這變故忽生,暗勢力不現,他才恍悟,此前的種種,原來都是折毀于他段銘楓。

帶著毒瘴的內勁如同鬼魅般形成一個巨大的黑圈往凌楓等人襲去,似要將人吞并。

眾人正欲運起內勁抵抗,卻只見凌楓一手護著杜凌萱,一手半抬間,一圈如水幕般極白的氣勁層便撞了過去,將那黑圈擊得潰散不斷。

眾人面露驚駭之色:銘王的勁力竟這般厲害了!

那黑瘴之氣,還在三尺之外,就逼得他們心脈難受之極。

他竟只是這般輕易地就擊毀了去!

凌楓面如寒霜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狠厲,看了一眼同樣震驚的月邪,對于他小丑一般的行徑,心中嘲諷更甚。

杜遠泰在意段天煜的性命,凌兒在意將軍府的情誼。

凌兒,是他的底線,自己也不能碰的底線!

所以他的還擊里,傷不得那位假仁假義的皇帝。

他想月邪死,挫骨揚灰,萬千遍的凌遲。

一為生母得安九泉,一為得解凌兒蝕骨焚心之痛!

所以此時,他并不在意這跳梁小丑還在蹦跶。

他側頭,鼻息間都是令他安心的淡淡清香,心緒瞬間得以平復,眼底的柔和漸漸顯現。

“凌兒,可有不適?”即便今夕不同往日了,但那帶了毒的黑瘴之氣,他還是怕會傷了她。

“師兄不必擔心,我還好!”杜凌萱心中暖意滿滿,面上卻還是淡淡的模樣。

瞞了這么大事兒的人,不受點小懲罰,怎對得起自己賠了身心的過!

“嗯…”凌楓眸色微暗,以為在她知道真相之后,會恨他的隱瞞,畢竟,如今的他,再不是那個風采青然,身份鴻博的銘王!

“想要狗皇帝活命,所有人全部退出大殿!”煙霞言辭凌厲,抵在段天煜脖頸上的匕首又逼近一分,那匕首劃破皮膚,已經沾上了些許血漬。

看著如今死而復生在跟前,而勁力已經如此可怕的段銘楓,煙霞自知,主子與她,今日恐怕再難全身而退了。

她心下一橫,打算拼死也要博上一回。

看著一面防備,一面不甘退開的眾人,煙霞心中暗悻,有段天煜在手,他們至少還有些勝算!

月邪丑陋的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怒,他想不到,段銘楓不僅沒死,功力還變得如此厲害。

心想也只得先脫身,再尋機回來報仇。

于是也迅速閃身靠近段天煜,借此以離開。

藍月姬自親眼看自己的夫君變成那個滿臉疤痕,容貌丑陋的陌生男人時,她就傻了,只覺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中,動彈不得,周遭一切只有烮烮火焰的聲響,似要將她吞沒。

她渾渾跟著旁人退出大殿,對于那個男人,未再看一眼,未再開過口。

“你放心,等皇上脫了險,我們一起去取他性命!”杜凌萱想,凌楓自然是不甘心如此受制于月邪的。可,皇上畢竟是他父親,他不得不去在意他父親的性命!

“好!”凌楓側頭與眼面含安慰的杜凌檻的萱對視了一眼,淡淡應了聲,語氣里沒有半分不甘的意味。

再將視線投到即將跨出門檻的段天煜時,眼底的溫度漸漸散去,原先微抿的唇角緩緩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只聽得“嘭”一聲巨響,門檻后的地面突然坍塌,還沒跨出門檻的煙霞和月邪就這般掉了下去。

而段天煜被身后的巨響震得猛地往前撲去,驚得面色失措,心有余悸地倒在一旁。

“皇上?”離得最近的杜遠泰率先過來,上前來將他扶起。

“抓住逆賊!”暈倒之前的段銘爵沖羽林衛大喊。

“爵兒?”段天煜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卻見著段銘爵暈倒在他跟前,心里一陣恐慌。

“御醫?”一直候在外的皇后見狀,慌忙大喊。

變故發生的太快,杜凌萱匆匆瞥了一眼無礙的段天煜,隨凌楓提步快速往那坍塌處而去。

地面被炸出一個一尺有余寬的大洞,灰塵與黑煙籠罩,而那二人沒了蹤影。

“屬下去追!”知道自家主子還沒死的夏橋楚,心中大喜。他深知月邪對銘王的所作所為,更是恨不能親手剮了他。如不能見其尸骨,必追之到天涯。

“嗯。”凌楓斂眉看向那地洞下仍舊籠著煙塵的中空處,狹長的眼里幽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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