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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凌楓就是段銘楓

  • 少主的王妃
  • 左手之戀
  • 5126字
  • 2019-04-05 00:09:51

“師兄,剛才走的那位公子好像是從我們后院出來的啊!”杜凌萱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方凜然終于在被李念吼了無數次閉嘴后,插進了這么一句話。

那公子臨走到他身邊時,看了他一眼,詭異地一笑,隨即用低到幾乎只看得到嘴唇張合的聲音說:果然是好基友啊,褻褲都是同一色!

方凜然聽力了得,自然是聽見了的??伤m結于“基友”是何意,許久才反應過來,今早他將自己和師兄的貼身里褲晾在后院里。

他以為,后院,怎么都不會有外人進去的!

“……你怎么不早說?”李念此時的表情,像吃了個蒼蠅,又驚又憤懣。右手也像以往要揍人一樣抬起來。

完了,要是那祖宗出點意外,他都不知道少主那里怎么交代?

這個呆子噢,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我剛才才一開口,說那位模樣俊俏的公子,你就生氣地叫我閉嘴了,這分明是你不讓我說的??!”方凜然條件反射似的一下跳開,離李念遠遠的,不服氣道。

師兄總是欺負人!

“你個……還不趕快滾去給我找人!”李念氣得指著他的手都抖了,也不管另一只手能抓著什么,完全往方凜然身上招呼了去。

就聽到“嘭”的一聲,他手里的茶壺碎了一地。

而方凜然,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念煩躁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深深吐納了一口氣,暗暗調了調混亂的氣息,隨即也趕忙關了大門,出去尋人了。

他這會兒,也只得怪自己,沒有事先交代自家缺心眼師弟聽到鈴聲去跟人的事。

杜凌萱沒從胡靈娘這里得到太多關于凌楓的消息,因此在望萱居留了兩個時辰,她也就走了。

出了望萱居,她沒有直接回布莊,而是去向路人問了那個青瑤口中關于張府的事和位置。

她實在是太好奇,那個“靈兒”與凌楓關系了。

青陽姓張的人家并不多,但最為人所知的,就是有“醫仙”之稱的張玉衡了,他是“藥王”的師弟,是青陽舉足輕重的人物。

那張青瑤說的張府,必也就是這個張家了。

杜凌萱先去的張家醫館,那地方堪比一個小規模的“醫院”了。一進大門的大堂,就看到七八個站在藥柜前等著伙計抓藥的病人。

據伙計介紹說,二樓是五位大夫與張玉衡看診的地方,來看病或者抓藥的人都需先往二樓,大夫看過病癥后開方子,或者自帶的方子經由醫館大夫許可后方能下樓下取藥。

她想去見見那個“醫仙”的,畢竟,她也不知道下次毒發,還能不能挺過去?如今,她在意的一切都在身邊,她突然變得很怕死。

當她隨伙計正要上樓時,瞧見迎面下來一個人,那人正是杜淮。在這里見到,杜凌萱心里多了幾分詫異。

杜淮治好段銘楓后,得了重用,與大哥關系也不似從前,也就沒再回過將軍府。

杜凌萱想過,他會借勢而上,也無可厚非。只是,他如今出現在這里,這讓她很意外。

“王……公子!”俊秀如玉的佳公子,才進門便足以引人側目。杜淮與張玉恒今日聯診時,恰遇到個刁鉆的病患,他提議回住處取自己近日新研制的新針來試試,不曾想才下樓,就見到難掩鋒芒的杜凌萱。即便身著男裝,他也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妃”字還未脫口,他即時改了口,如今世事變故,也不便在此提及。

“大夫,別來無恙!”杜凌萱見避無可避,回以他一季客套的笑,眸色肅然道。

她不確定,杜淮還會不會把她的行蹤告知那個人。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杜淮心中奇怪,總覺得,她看自己,多了幾分疏離,但又想來此皆為看病,不免關切地審視了杜凌萱一圈。

“那倒不是,路過,見里面熱鬧,就來看看?!倍帕栎娲鸬梅笱堋?

“那就好。我隨張大夫在此學習已有幾月,承蒙他不棄,借住張府里。你若有需要,可來找我。這會兒正巧急需回府里拿點東西,就先告辭了?!倍呕聪胫?,眼下招呼是不便了,又不知她是否要急著走,遂報了住處,以備不時之需。

“好!”杜凌萱聞言,眉梢微揚,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欣喜。

杜淮與她打完招呼,小跑著去了。

而她也在杜淮出門后,跟了出去。

杜淮不在王府,在張家,是她疑惑的,但,他要去張家,她跟著。如此一來,即便要查之事暴露,她也有了全身而退的理由。

張家的宅院,白墻青灰瓦,婉約別致的三進院落,在青陽,很是常見。

杜凌萱轉到后院,輕手輕腳飛上院墻,見后門正開著,卻無人看守,于是快速掠身跳下,正好落在院里一張正在卸糧袋的推車上。

“林總管,您看,我這都一道兒搬進來了,您就再加點唄!”杜凌萱聽到旁邊屋里傳來一道再爭取高價格懇求聲。

“再啰嗦我全退了!”另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別別別呀!”糧販趕忙識趣討好地閉了嘴。

杜凌萱聽著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似在碼糧,又瞥了一眼那屋門正對的通往前院的入口來了的丫鬟,忙往推車旁藏去。

索性,那丫鬟是廚房打發來要米的。

她趁那丫鬟到門口傳話瞬間,一個閃身,從入口進去了。

進去后,她又飛身上了主屋屋頂。

半蹲在房頂上,她剛好可以看到長廊上端著茶點的丫頭向一位衣著華麗婦人行禮并說道:“夫人,小姐她們剛回來,這會兒正在花園呢!”

“好了,去吧!”那夫人溫婉地擺了擺手。

張青瑤與上官靈兒在外轉了一圈回來,正在花園里草亭下那藤椅上賞山茶花。

沒問出凌楓的任何動向,上官靈兒始終郁郁的。

張青瑤怕她又悶回屋里,就挽了她的手直接來花園,正巧園里的幾株山茶開得正艷,看看指不定可以緩解她低迷的情緒。

“靈兒,你還在想那個沒心沒肺的怪人?。俊睆埱喱幠昧搜诀卟潘蛠淼男尤仕?,在正托著下巴發呆的上官靈兒眼前晃了晃。

“凌哥哥不是怪人,他只是不喜多言而已?!鄙瞎凫`兒接過杏仁酥,猛地咬了一口,聲線忽拔高道。她雖然知道,青瑤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她不想有人說他的半點不是。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張青瑤見她提起那個凌楓就較真起來的模樣,趕忙打消了還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杜凌萱跟著丫鬟進來,見那兩個姑娘正在亭下憑欄而坐,恰巧連接亭子的木廊盡頭,有一株古蓉,正好隱身。

她靠著樹干,環抱雙手,透過樹葉,本只準備悠閑地聽點八卦。

“靈兒,你看,這是那位俏公子留給你的定情信物噢!”張青瑤忽然想到什么,摸出的之前都沒怎么在意的玉玨細細打量起來。

“我聽說,這種藍玉,我朝以前是沒有的。即便后來與藍月有了姻親之誼,這種玉也只有皇親才有。靈兒,靈兒,你這傻丫頭莫不是被哪個皇子相中了?”

“你還打趣我呢!”上官靈兒頓時臉一紅,不以為意地癟了癟嘴。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那么個俊秀的公子夸贊,還送貼身之物,要說內心沒有一點波瀾,那是騙人的。

“可這玉,人家是給你的,你打算如何處置?”張青瑤一臉遺憾地將玉往她眼前揚了揚。

上官靈兒這才認真看了看這玉玨的模樣:渾身透著柔和的藍色光芒,中間刻著栩栩如生的鏤空玉蘭,外觀又是光滑的圓弧狀。

“這種玉,我第一次見到,是在凌哥哥那里,他那塊玉,梅花形狀,也很漂亮!”上官靈兒看著這玉,回想起自己救起凌楓時,他手里死死抓著,后來也一直不肯讓自己碰分毫的,也是這種散著溫暖光芒的藍玉。

“那個冰坨子也有?”張青瑤瞬間不淡定了:難道姓凌的還有點身份?

“嗯,那是他夫人的東西?!鄙瞎凫`兒拿過藍玉,臉上透著一股子苦澀。

“哼,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種舊東西不要也罷。”張青瑤見她落寞的模樣,心里難免氣得慌。

“小姑姑,你不可以如此說凌哥哥的。若他真是那般見異思遷之人,我也許也不會對他心存他念了?!鄙瞎凫`兒小臉微慍,口氣嚴肅道。

她與青瑤年紀相仿,相交甚好,外人以為他們是姐妹,奈何她們卻差了一輩,爺爺讓她喚青瑤姑姑。

青瑤確不喜,因此在無人認識的情況下,讓她喚自己姐姐。

上官靈兒無奈,也隨了她。

“你啊,就是死心眼?!睆埱喱幝犓白约盒」霉?,自知靈兒真的生氣了,遂也不再往下說那白眼狼凌楓的短。

“真想見見那個能讓凌哥哥放在心尖的女子,是何等的絕色???!”上官靈兒未再理會張青瑤,只自顧自嘲地嘆了一句。

“要不是你與師伯,姓凌的早死了,他可到好,非但不感恩,還這般肆無忌憚地漠視你對他的好。”張青瑤一臉憤然的模樣。她真想不通,那凌楓有哪里值得她這般上心的。

“我也不知道,可就是這么管不住自己的心。你知道么,我從沒見過求生欲那般強的人,即便雙手經脈盡斷,喉骨碎裂,即使面容盡毀,即使要忍受換皮之痛,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忍著,而讓他能欣然承受這一切的,是那個仿佛刻進了骨血的夫人?!鄙瞎凫`兒說起這些時,眼里已有些濕意。她本以為,凌哥哥的這些傷,早已隨著他面上越發熟悉的面龐而被忘卻的。

可如今想起來,卻比當時更令人心痛。

她終于知道,凌哥哥的一切希望之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夫人。

她不過做了一場夢,夢里,從來沒有凌哥哥。

“傻丫頭……”張青瑤無奈,心里卻對那個從未蒙面,卻讓靈兒難受萬般的女子憎恨起來。她自知這傻丫頭已是情難自持了,只得心疼地摟了樓她。

而樹上原先云淡風輕的人,在聽到梅花藍玉時,身子猛地直了起來。待到聽到經脈盡斷,喉骨碎裂,面容盡毀時,緊握的雙手,指甲掐進肉里而渾然不知。

杜凌萱只覺渾身血液似抽干了一般,呼吸都難自御。腦中只有上官靈兒那幾句如夢魘般的咒語,配著紫竹林里段銘楓受傷的一幀一幀血色場景,一遍遍將她的神經擊打到粉碎。

原來,凌楓就是……

原來,他的臉……

她感覺身體很重,就要往樹下栽去。

“誰在那里?”也許是她沉重的呼吸,也許是她難以自持,不住發抖的身體碰到了樹枝,聲音傳到張青瑤耳里。

這一聲驚呼,打斷了上官靈兒的思緒,也破了將杜凌萱拉入夢魘的咒語。

她趁著上官靈兒與張青瑤還未過來,斂氣飛身,飛出了花園,而后直直出了張府。

她聽不見,張府里響起的,呼喊捉賊的驚呼聲。她也聽不見,過往行人的喧囂聲,只聽到心里有個清晰而沉重的聲音:凌楓就是段銘楓!

而她,腳步虛浮,卻只想馬上見他!

這樣的念頭一出,她猛地頓住了腳步,心里也清明了幾分。

她要見凌楓!

她要回布莊!

李念與方凜然尋問到張家醫館后,失了蹤跡。

最后,他決定回布莊等,讓方凜然繼續去找。

杜凌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凌楓在哪兒?”杜凌萱面色清冷,眼里卻透著一股急切。

“這個,我也不……”李念剛想用搪塞張青瑤她們那套說法回復。

“想好再說?!倍帕栎嬉粋€閃身靠近他,腕上的軟劍隨著她的手一抖就已被她架到李念脖子上。

“有話好好說,刀劍不長眼啦!”李念歪斜著脖子,好笑地欲拿手指去挑劍。

有意思了,這“祖宗”!

“所以,還是不肯說?”杜凌萱沒理會他的嬉皮笑臉,只一雙清越的眸子冷冷看著他。

“不知道要如何說?”李念大抵猜出,這小白臉也就是嚇唬他,索性將原先抵著劍的手放下來了,而將脖子抬高了些。那架勢就是:來吧,來吧,脖子在這兒,你隨意!

“等著你主子殺你這愚蠢下屬替他夫人報仇也好!”杜凌萱見此人好歹不辨,手腕一個回旋間,原先架在李念脖子上的軟劍徑直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哎!別別別……”李念還消化著突如其來的“夫人”這個事實,哪里還防得住她手里那柄出其不意的軟劍忽然就變了方向!

要死了,他為什么這么愚鈍,就沒看出來,眼前這個是女扮男裝的主。

而且還是少主夫人?!

怎么辦?

萬一她真的傷了自己,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可,少主叫他閉嘴的。

他這張嘴,張也不是,閉也不是。

杜凌萱見他糾結錯鄂難以下決斷的模樣,手一壓,被劍壓著那段白皙的脖頸就出了一道血印子。

“少主去了御都?!崩钅畹纱罅搜?,一臉欲哭無淚地望著杜凌萱,兩只手作投降之狀。

少夫人受了傷,少主也不會放過他!

一個陰晴不定的少主,已經夠他受的了,如今又出來一個比少主還狠厲的少夫人:掐人要害,一針見血。

他只覺得自己要被這兩只羅剎鉗住了。

杜凌萱肅穆的眉眼微蹙,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才緩緩收了劍。

“少夫人,都怪我眼拙,沒能看出你這神仙容姿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好?”李念心有余悸地望著杜凌萱收起的軟劍,和那涼嗖嗖的眼神,忙遞了錦帕去。

“他何時回來?”杜凌萱絲毫沒在意他的奉承話,接了錦帕,按在血痕處,眼睛卻死死盯著李念。

“少主沒說,不過估計就這幾日?!崩钅钸@回說的是真的了。

這下他明白了,這少夫人,不是像張青瑤她們那般單純好打發的姑娘,這絕對也是個惹不起的主。

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她可到好,為了問出少主下落,不惜甘冒破相的風險。對自己都這么狠,何況旁人!

“嗯!”杜凌萱聞言,幽幽的眸子忽然一暗,面上卻表情淡淡的,抬步就要走。

“少夫人?”李念有些懵,就這么完了?

“我累了,先回桃花莊。”

“噢,好!”李念吶吶點頭,卻放心不下,一直跟著到后院見人安然離開才作罷。

他又聯絡了下屬,到桃花莊確認少主夫人是否回了莊里。之后才寫信告知少主今日之事。當然,少夫人以劍傷自己迫使他吐露了少主行蹤之事,他是萬萬沒提的。

而杜凌萱,回桃花莊后,大部分時間都神情郁郁,趙夫人見她自回來就沉默寡言的模樣,勸了幾次未果,也就作罷了。

第二天,她去見了杜淮,驗證了些事,也找了胡靈娘交代了些事。李念再見她時,她也神色淡然,只要求李念著人送她回桃花莊。那平靜得出奇的模樣,讓李念心中很不安,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安。

他只想著,除了離開青陽,她不再拿自己威脅他做些少主禁令的事外,她想去哪,都隨她。

可,當他以為,自己將少夫人看得牢牢的,只等著少主回來的時候,杜凌萱卻早已快馬加鞭,趕往御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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