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遇故人
- 少主的王妃
- 左手之戀
- 3165字
- 2016-10-31 00:01:03
“好!”連軒接在手中的杯子一滯,半晌,將滴水未沾的杯子往放回桌上,紗帽下的臉看不清表情,只,不疾不徐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她到底是放不下的吧?
“若是日后師傅怪罪下來,我會說是我逼師兄帶我下山的。”杜凌萱雖聽他言辭間并無半分疑慮,卻仿佛能感受他透過那道薄如蟬翼而深沉似海的黑紗望來的復雜光芒。
“師妹,外面尋你的人,你打算如何應對?”他所慮的并不是師傅知道他私自帶她下山的后果。
“師兄,自師傅收徒那日起,你多了的,可是杜宣師弟。”無論是銘王府,還是將軍府,此時,她都不想與之再有所糾葛。
銘王府已是殘夢斷垣處。
而,將軍府,如今流罪之身的處境,是斷不適合再有關聯的,沒了她尷尬身份的存在,許會少很多是非。
至于廟宇高堂上那位,她完全沒抱過奢望,殺雞儆猴這等把戲,她已不是第一次見識,畢竟,藍月王朝勢力不容小覷。藍月尊貴公主遭此堪比“奇辱”的公然挾持,皇上自然是要對藍月有所交代的。
“呵,沒錯,師弟。那師弟可要動身了?”連軒一聽,頓時明了,她既已決心成為杜宣,那不管誰尋她,也再無顧忌的必要了。
“嗯,師弟換身衣服就走。”杜凌萱晶亮的眸子一轉,從桌前起身,飛快地跑到木柜前開始翻箱倒柜。
找到靈娘,就有辦法打探到爹娘的下落。
***
再說張府。
自上官翎將新研制出九魂香的解藥給杜淮喂服后,杜淮非但無回醒跡象,還出現一系列癥狀。服藥后,第一日,發熱,第二日發冷,第三日冷熱交替,第四日整個人發腫,第五日發癲,第六日開始發熱,這樣反復出現的病癥,令上官翎,張玉恒二人焦心不已。如今半個多月過去,情況依舊,上官翎
不得不一直留在山下研究病癥之源。
而在杜淮服藥后第三日,張府來了個不速之客。
少將軍--杜鴻千。
他來時帶了十余名隨從,拜貼早些時辰就已送到府上。
他只言其父舊疾復發,京都御醫給下的方子療效甚微,聽聞張玉恒“偏神醫”之名,特來為父求一張新方。張玉恒與上官翎自然知曉杜鴻千與杜淮的關系,可眼下,杜淮昏迷不醒,他們也不知其故,遂未做多問。
可,他急于求方,卻不急著走,還刻意找了借口在府上留了一晚,第二日方才匆匆離去。
不過,令上官翎等人覺得不解的是,素來寡言少語的凌楓與杜鴻千竟相談甚密。
不知是否是錯覺,上官翎覺得杜鴻千離開時,看凌楓的神情間,似多了幾分隱忍的尊畏與決然。
下山之前,凌楓只言認得杜淮,卻對二人關系只字未提,對于杜淮受襲之事,也緘默不語。
相處甚久,上官翎自然知道凌楓那小子不過是冷面熱腸之人,否則也不會僅為他一句山頂冰蓮許可壓制九魂香之毒而絕壁走險。
杜鴻千堂堂一朝少將軍,會對一個無名之輩表現出尊畏之意?
凌楓身上罕見的藍玉,杜鴻千無意間投射出的恭敬臣服,無疑不彰顯他非同尋常的身份。
杜淮與杜鴻千是堂兄弟,凌楓若與杜鴻千相熟,指不定杜淮與凌楓也相識。凌楓被救起時,身負重傷,筋脈盡斷,容顏半毀,出手之人不是想置他于死地,便是要徹底廢了他。而要對一個身份在少將軍之上的人出手,對方的身份地位,也不容小覷。
那杜淮遇襲中毒之事,會不會…?
而凌楓那小子,自將那本古怪的心法扔給他后,似乎內力與武功又精進了不少,雙手也越發活絡,都快與常人無異了。如此驚人的恢復力與意志力,就是百事諸遇的上官翎也為之暗暗驚嘆。
這不,自從隨了自己下山,就沒再回山上,這幾日也不在張府,整個人沒影沒蹤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靈兒得知他幾日不見了人影,又不見他回山,心里擔心,也跑下山來了。
好在,靈兒一下山,他也就回來了。靈兒見他回來,自然高興。
這日午時剛過,凌楓看完杜淮回來,剛進了屋,便察覺屋中有異樣。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凌楓壓低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沉厲。
“少主,普陀山上有人下來了。”沐生自簾后閃身出來,恭聲道。
“什么時候的事?”凌楓冷寂的面上微微一變,凝重的語氣里帶著難掩的急促,會是帶走凌兒的人么?
烈風堂一路從啼血林查到城外,雖毫無所獲。但好在悅然客棧內留有烈風堂的人,雖沒看清連軒的真面目,卻不至于一無所獲。一路遁著他們出城的方向查去,幾日下來,總算打探出那帶紗帽的神秘人出沒之地,普陀山真陽觀。
真陽觀所在,外布奇門遁甲。自然容不得外人隨意出入,以至于,凌楓一直候在山下,直至昨夜遇真陽子外出,他從真陽子口中隱隱確定,凌兒正在真陽觀里。
這樣消息對于他來說,無疑不是欣喜的。
她就在青陽鎮,離他如此之近,這份快要抑制不住的狂熱久違悸動,令他久窖寒潭的心再一次油然而動。
“半個時辰前。其中一人正符合少主要找之人的體貌特征。”那帶黑紗的男子,許就是悅然客棧內帶走側王妃的人。
“另外一人是何模樣?”凌楓微沉的鳳目里閃過一抹光亮,那道亮光漸漸蔓延成一簇躍躍的火光。會是他希望的那人么?
“個子不高,身材消瘦,面貌平平,沒什么顯眼之處。”沐生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所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難道,少主懷疑,那人是側王妃假扮的?
“速帶我前去。”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那人,直覺告訴他,那人正是凌兒。
***
“我愛陽光,陽光愛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午時過后,暖洋洋的太陽籠在這座寧謐的小鎮上,似蓄意鋪上的一層溫榮的薄沙,將眼前的人兒撒上斑斕光影。青陽街上,一身素白男裝的杜凌萱滴溜著眼珠子打量四周不時吆喝的攤販,來往的人群,心情無比愜意,往日里的那些所有的憋悶委屈都煙消云散了去,不由得輕哼起了小曲兒。
“師兄,借點銀子使使唄。”杜凌萱走到連軒面前攔了他的去路,將手伸到他面前,笑意盈盈說道。
“怎么辦,師兄怕有借無還?”連軒止了步,隔著紗帽,垂頭望著面前巧笑嫣然的小“男子”,那語氣似也被杜凌萱的愉悅感染,蒙上了一層輕快的笑意。
他從來不是一個愛玩笑之人,只是,與她相處時,卻只覺那種談笑融融的氛圍最為恰當。
“師兄這份如履薄冰的同門情誼,師傅他老人家知道嘛?”杜凌萱瞬間一噎了,這是典型的質疑她的人格啊,她是這樣借錢不還的人么,絕對不是啊。不過,她杜凌萱,也不是這么好打擊的。
“額…”連軒怔了怔,隨即失笑搖了搖頭。他略開的小玩笑,竟然成了不顧同門情誼的噱頭了?而且師傅都搬出來壓他了,他豈敢有枉尊表的想法!
“算了。”他朝前邁了一步,走近杜凌萱,解下身上的錢袋子,遞給她。
“得,師兄,我呀,不借了。”杜凌萱一雙水眸幽幽一轉,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背付著雙手,轉身踏著輕快的步子很快便將一時不得其意的連軒落在身后。
“師妹?”這是生氣了?連軒細思了一會,又覺得,她那笑,不像是生氣,一時也看不出所以然,只得滿腹疑惑地跟了上去。
“敢問這位小哥,這鎮上最大的酒樓如何走啊?”在道觀里,天天吃素,她饞肉,都快饞出病來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下山,怎么著也得開一頓葷,否則整個人都會不好的。而且,那些向來人多嘴雜的地方,指不定還能聽到些趣事兒呢。
這不,攔了那賣小籠包的小販,杜凌萱一臉笑瞇瞇請教道。
“哦,你說望萱居啊!喏,前面左轉就是了。”小販側身朝借口岔道一指。
“多謝小哥。”杜凌萱朝他拱手謝道。
“望萱居?”這名字,怎么覺得怪怪的!
那望萱居,三層四角飛檐青瓦的紅漆碉樓矗立在正處于兩條主街道交叉口上,與青陽清新古樸的建筑風格不同,加之位置極佳,遠遠望去,頗為似京都的大氣典雅。
“師妹又餓了?”連軒略帶驚訝的聲音打破了杜凌萱的沉思的思緒。
半個時辰前,她剛吃過!
“師兄有意見?”杜凌萱腳步一頓,回頭幽憤地睨了他一眼。別以為她聽不出他那嫌棄的語氣,能吃礙他什么事了?
“咳…沒有。”連軒抬手輕輕掩了掩唇,似有些尷尬地隨她進了酒樓。
看來,師妹這是真生氣了。
望萱居內,也與京都酒樓的裝潢大相徑庭。這會兒還是堂屋滿座,跑堂小二招呼他們坐在對門的一處空桌上。
“二位客官,想吃點啥?”跑堂一面倒茶,一面笑意盈盈招呼道,只是那視線在越過頭戴黑帽的連軒時,意外的閃了閃,卻瞬間恢復了笑意。
“師弟,你想吃什么?”連軒詢問似的望了望目光正滴溜溜掃著四周的杜凌萱。
“那你們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啊?”
“二貴,你去招呼其他客人罷。”杜凌萱身側,忽然想起一陣婉轉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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