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殿爵和于未希的婚禮轟動了整個A市,鑒于于家的爺爺輩是國務院高官,這一天不僅各方商界人士,更有軍政要員前來道賀,A市各大頻道紛紛市況轉播這場聲勢浩大的世紀婚禮。
于未希本來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不過肚子還不太大,再加上有繁重的婚紗穿在身上,凸起的腹部并不怎么明顯,只不過這件事大家都心照不渲。
而藍殿爵西裝筆挺,英挺的濃眉,深邃的黑眸,還有無時無刻自然流露的王者氣質,令在場的女士不約而同碎掉了心。
他幸福的微笑著從于萬亭手里接過于未希,在十三億人口的注目下,雙雙發誓執愛終生。
“呸,狗男女。”美麗‘啪’一下子關掉電視機。她怕再繼續看下去剩下的半碗飯連踹都踹不進肚子了。
什么‘愛一輩子’‘尋覓千世’都他媽扯蛋,當年跟薇薇結婚時不也人模狗樣的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噗——’一口飯噴了出來。
“積點口德吧大小姐。”一旁汗顏的是于浩天,對布美麗‘豪爽’的個性依舊難以接受。
自從徹底離開于家后,于浩天就在村里當了名教師,有空的時候也能照顧到兩個女孩子。
特別是薇薇,因為懷的是雙胞胎,現在四個月的肚子就像平常孕婦六個月一樣大,行動非常不便,雖然美麗擔當保姆一職義不容辭,但有很多時候身邊沒有個男人幫忙是不行的。
把眼睛一橫,陰惻惻:“你有意見。”
“不敢,你這么大聲薇薇會聽見。”示意一下臥室里。
某女猛的恍然大悟,美麗跕起腳跑過去把門輕輕拉開一條縫,確定薇薇睡得沉沒有被打擾到,才算放下心回來。
她一面驚魂不定的連拍胸脯一邊自我安慰:“還好還好,嚇我一大跳。”孕婦嗜睡,現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薇薇有十八個小時是睡著的,醒著的時候就走走路,澆澆花,做點運動。而且食量也隨著肚子的長大而翻翻的增長。
每次美麗目瞪口呆看著她海吃海喝的‘盛景’時,都忍不住妒忌得猛吞口水:“你丫是什么結構的?除了肚子脂肪都長哪兒了?”
兩個人都沒心情看電視,因為除了藍,于,大婚什么也沒有了。
于浩天搶著洗完碗后,邊擦著濕漉漉的雙手從廚房走出來,美麗迎面走來遞過來一張清單和一個鼓鼓的信封。
“明天你進城順便幫我們去買這些東西吧,特別是葉酸,快吃完了。你知道,那個對孕婦來說不能停的。”
伸手接過來看了一遍,于浩天露出善意的笑:“沒問題。吶……這個呢?”
他拈著信封,很厚,很沉,就像藏著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聞言美麗也是一臉恍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這是紀伯伯生前某天很小心的交給我,說如果紀家出了重大意外,薇薇無法應對時就讓我照信封上的地址寄出去。只是前些日子被藍殿爵那王八蛋氣得頭都炸了,現在才想起來。但愿沒寄晚。”
于浩天翻過正面將地址看過一遍后,不禁皺起眉:“利比亞?紀家在利比亞有產業?”
“好像沒聽說過。”托著下巴仔細想了又想,突然打了個漂亮的指響:“我想起來了,當時我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可當紀伯伯聽了后他的表情很奇怪,辨不清是激動,高興,還是悲傷,或者有苦難言。我怕再問下去會觸及他的傷心事,所以就借口別的叉開話題了。”
連于浩天也陷入深深的疑慮中,他漸漸感覺,精明如紀震東應該很早就知道藍殿爵有奪取迪奧的野心,愛女心切的他肯定不會任由事態發生,說不定早就為唯一的女兒安排好了另一條后路。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為了權勢藍殿爵已經到了喪心病狂,下毒手殺人的地步。
他將信和購物單放進背包里,為了不令她們煩心,便顧做輕松說道:“等信寄到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這個暫時也不要告訴薇薇,讓她專心養胎,畢竟懷著雙胎胞不是一般的辛苦。”
“這還用你說。”涼涼的反瞪回去。
這一看布姑娘竟意外的發現于浩天溫和的容貌在傾瀉的燈光下散發著能流入心底的關懷,布美麗用力甩甩腦袋,不由自主的拋開了成見干脆認認真真又看了幾眼,然后自言自語:“如果和薇薇結婚的是你或許她的人生就不一樣了。雖然比起藍殿爵還是差一大載,不過還挺關心人的。可惜……缺膽了點。”隨后深深嘆息:“恐怕世上必須橫空出世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惡魔站在薇薇這邊,才有本事讓藍家狠狠跌進地獄再也爬不起來。”
她的話一字不漏落進于浩天耳中,后者像吞了一群蒼蠅奪路而逃。
美麗從小由紀震東視如已出領養長大,心里自然偏向紀家。愿望固然是美好的,然現實畢竟是現實。
且不說藍殿爵心狠手辣,在做每一件事前都會精心安排好每一步,一如紀震東的車禍,就連所有持懷疑態度的人都已經確信了是場意外。
如果她們倆當真硬碰起來,無異以卵擊石,至少,他的妹妹于未希絕對不是個善角色。
第二天當于浩天回市里時那信封終于進了郵局,可是世事難料,就在當日,利比亞反政府軍向執政當局開戰,全國動蕩。
那封載滿家族秘密的信件直到歷經四海飄泊,顛沛流離,終于在五個半月后才送到收件人手中。
而那時候,不該發生的悲劇都已經發生了。
時間過得飛快。某一個傍晚,于家大宅
自從嫁進藍家之后,未希過得一日不如一日,不知是否孕婦本身就脾氣大,反正她就是覺得事事不如意,從結婚后藍殿爵工作常常通宵留在公司,有時甚至好幾天都不回家。再來就是藍母總喜歡弄些奇奇怪怪的補品給自已喝,還從來不經過她的同意就隨意摸她的肚子,未希都害怕總有一天肚子被她摸癟了。
終于有一天在藍殿爵連加兩天夜班沒回家,藍母端著一碗阿膠補血湯來時,她忍無可忍將整個盤子都摔到了地上,然后指著藍母鼻尖大罵:“一天到晚就是這些東西,你還有完沒完,藍殿爵呢?整天把我晾在家里當擺設,自已在外頭風流快活,你們藍家上上下下都瞞著我一個人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唬弄嗎?我警告你們誰也別想過河拆橋,我于未希可沒有紀語薇那么好欺負。”
說完連東西都沒收拾直接打電話叫于家的司機來接人。
回到家里于未希一頭撲進于母懷中大吐苦水,哭得委屈到心里了,于父于母氣得大罵藍殿爵不是人。
唯有于筱雅神神秘秘湊到于正國身邊說:“爸,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沒看見我正煩著,去去去。”滿腦子怒火的于正火不耐煩直揮手,這孩子要不要人省心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還湊過來擾人。
耳邊充斥著于未希不停歇的抽泣,聽得于正國心都糾到一塊兒了。
怎么都是明媒正娶的媳婦,更何況下個月就要生了,可是都到了晚上藍家還不來接人,這不明擺著不把希希當成一回事嗎?
滿不在乎的掃了他們一眼,于筱雅哼一聲坐到沙發上:“我看見大哥了,在超市里。”
“什么?”
不僅是于正國,連于母都吃驚的齊齊向于筱雅看去,從把于浩天趕出家門后有三個多月了,他們幾乎都忘了還有這個人。所以突然提起這個名字當然會有一瞬間愕然,只不過他們的表情都不約而同的驚訝大于欣喜。
見所有人都望著自已,于筱雅心里升起小小的虛榮感,狡滑的大眼睛里射出名為奸詐的光芒,半瞇起眼睛說:“我跟在他后面看見他買了很多東西,你們絕對猜不到,竟然都是母嬰用品。奶粉,尿不濕,奶瓶,嬰兒衣褲。爸,媽,大哥該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吧?”
聯想到未必沒有這個可能,于正國勃然大怒:“混帳,他要真跟什么野女人搞出了私生子,就別想進我于家的門,我于家也沒他這個孽種……”
“老于~”眼看著丈夫越說越口無遮攔,于母趕忙低喝斥責,一面悄悄使了個眼色:“孩子們都在呢!”
于正國面色一訕,悻悻的閉起了嘴。
至于藍殿爵最近一直就進軍歐洲市場無法獲得理事會一致通過而煩心。自從不得不將20,股權轉交給米切爾&8226;King之后,那個人就像一縷幽靈無時無刻不在背后牽制著他的每一步,橫加插足每一個決定。
時針已經指向凌晨兩點整,吳秘書替每一位董事都泡了杯咖啡,然后退了出去。
在場的除了藍殿爵的得力屬下殷裴桀之外,還有曾經紀家的專屬律師和米切爾&8226;King派來的代理人——希爾德&8226;亞布拉罕,他的中文名字叫——莫言。
會來中國表面與迪奧有關,實則是需要調查一件大事。正因為那個人完全信任自已才會將這件事悉數交付。
藍殿爵查閱著曾經的資料,然后放到一邊:“相信我們彼此都有合作的誠意,有什么辦法能讓米切爾&8226;King改變主意?”
莫言是地道的東方人,據說他有三十六分之一的阿拉伯血統和七分之四的歐洲血統,東西方人類最美的優點在他年輕的身體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眸光雖靜似死水,卻清澈見底,濃眉斜飛,五官的線條剛毅冷酷,仿佛雕刻而成的,單從外表看很難相信這樣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會是南非鉆石巨頭從不離身的首席助手。
莫言不茍言笑的臉上如凍結萬年的玄冰,對于藍殿爵的疑問只回以不含溫度的聲音:“對于這件事很遺憾,我們曾與‘皇冠’簽下合約。五年內不會對全世界任何一家有意進軍歐洲市場的公司出口彩鉆。以保證‘皇冠’獨一無二的領先地位。”
“這是壟斷。”強壓下胸口沸騰的怒火,藍殿爵已然臉色鐵青。但面對眼前這個比自已還要小好幾歲的年輕人,他也深知暫時不能硬碰。
對此莫言不置可否:“錯!這是競爭。勝者為王,敗者這寇。如果藍總足夠有信心的話,可以在五年后說服米切爾&8226;King為迪奧打造出相同優越的環境。”
坐在一旁的殷裴桀冷笑,鏡片后黑眸射出寒光:“五年,你以為占領一個龐大的市場經得起幾個‘五年’的揮霍。”
年輕人,畢竟氣盛,更何況莫言沒有流露絲毫表情的目光無端是另一種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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