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每一次回眸，都是你給的奢侈
天若和東方云翔進了別院，并沒有直接去看安頓在房里的李花，而是先把阿牛哥帶到了另一個房間。此時的阿牛哥神色慘淡，好像失去了生氣。阿牛哥的頭耷拉在一邊，雙手垂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副很可憐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他在路上千方百計地想要溜走，借尿遁或者是肚子痛，天若都會以為他是徹底放棄反抗了。而現在就是他擺出再可憐的模樣，天若也不為所動。也許天若是真狠心了。
讓東方云翔先在這邊看著，自己則是去李花那兒，看看她現在怎樣了。對于這個女子，天若還是十分擔心的，那日女子的恐懼讓天若想到當初自己被送上鏡山的彷徨與害怕。輕輕地推開門，里面什么聲音也沒有，天若心里很是疑惑，連呼吸聲都是極其細微。天若急急地朝屋里看去，只見女子蜷縮在一角，瑟瑟發抖，眼神空洞。天若不知道有多么心疼。上前輕輕地握住女子的手，女子下意識地縮回自己的手，眼睛里還是恐懼。“阿牛哥來找你了。”天若輕輕地說道。“阿牛哥？！”女子的眼睛一下子恢復了神采，在一剎那恢復了神智。又在瞬間垂下了頭，喃喃地念著，“不會的，不會的。”這種凄楚的樣子讓天若更加得揪心。“真的，阿牛哥就在這院子里。”天若怕女子不確定，又補了一句，“真的。”女子主動對上天若的眼睛，想要叫天若帶她去見自己的阿牛哥。天若看到女子這樣的動作，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這樣的蠢嗎？她難道不知道是自己的阿牛哥與人做了交易，自己才落到這步田地嗎？“你，你確定？”天若疑惑地開口。“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女子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天若也就不多說什么，爽快地答應了。女子卻沒有邁步，她反而是停下來，坐在地上，開始說那日未說完的話。
“當日，我和另外3個女子一同帶進了一座很黑的院子，我們被蒙著眼睛領了進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終于可以看見人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弄得我們好難受，有一個女子抱怨了幾句，就被一個粗漢子帶了下去。然后，然后，我們聽到女子的哭喊聲，后來就沒有聲音了。我和另兩個女子則是被帶到一邊，特意繞開了那間屋子，接著就出現了老鴇，把我們紛紛帶了下去。老鴇很兇惡，幾句話不合心意就是一鞭。后來，來了一個男子，很好看，還有兩個姐妹都花癡了一番。沒想到，當晚，兩個姐妹都不見了。我因為如廁，而迷路了。在院子里逛來逛去。然后就看到四個人，兩個人抬著一個大麻袋。躲在暗處，本來也沒覺得什么，可是在他們走后，我在地面上看到了血跡和珠釵，那是其中的一個女孩的，自己見過。后來，那兩個女孩就不見了。上面也什么都沒說。而自己則被逼為妓。”女子說道這里聲音哽咽了。“若然不是自己那日偷聽到媽媽的講話，自己是這輩子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那天阿牛哥絕對在房里，絕對······”痛心的聲音好像至今還不愿相信這個事實。頓了頓，接著說道，“主人會要了每一個不聽話的人的命，欣姐姐就是這樣，我到的時候，欣姐姐已經快不行了。她，她，她說主人就是，就是當朝太子。”這個字是咬牙切齒，充滿了恨意，好像是消耗了所有的力量。女子支撐著身體，淚珠像斷了線一樣。天若看著女子緊咬的嘴唇，心里一動，唉······
帶著女子一道過去，女子站在門口，久久不愿進去。屋里的阿牛哥此時已經什么都交代了。果然他是這個組織的打手，專門“介紹女子”進去。男子急了，跪在地上，直直地叩著頭。窩囊到不行，一聲一聲地呼喊，讓門外的女子聽得揪心。女子忍不住要推們進去，突然一句心疼的話阻止了女子所有的動作。“哦，你是說那個妞啊，還以為自己有多漂亮呢！呵呵，被賣了都不知道呢。哈哈——”天若可忍不住，掌心運勁，門被震開，隔空一掌擊在男子的胸口。男子吃不住這股勁，整個人向后飛去倒在地上。而門口的女子則震脫了天若的手，撲在男子身上，不住地哭泣——這倒顯得天若干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只是男子卻不領情，狠狠地說，“你滾，你這個婊子！一定是你，找得人吧！害老子，哼——”甩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澆熄了女子的瘋狂。澆熄了那股感情。女子退回去，回到門口，好像還是不忍心，又往回瞧了一眼。仿佛是一輩子的光景。
每一次回眸，都是你給的奢侈，揮霍盡了，也就再不想了······
天若搖了搖頭，嘆息出聲，“何必。”而東方云翔則若有深意地看了天若一眼，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好像自從自己喜歡上這個女子，自己總是選擇沉默。
天若和東方云翔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就著夜色，天若和東方云翔一道回了驛館，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那個叫李花的女子最后是徹底失了神智，而阿牛哥卻還是滿嘴惡毒，不屑一顧。或許只有在夜晚的時候他才會感到一丁點的心痛吧——阿牛哥還是留在那兒，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就這么被圈在房間里了。快到驛館的時候，天若和東方云翔換了個方向，朝著驛館的后邊飛去。然后猛一縱身，就進了自己的屋子。而東方云翔則從另一邊回去了······
天若支著手，不言不語，不喜不悲。
忽然想到什么，推開了一邊的窗，卻看到對面的窗子也開著，那個探出來的身子竟然是劍離！驚訝，讓天若已經無法思考，下意識要關上窗，可是，還是沒有動作。她竟然想要劍離轉過身來，看自己一眼。也就一眼，天若覺得自己是瘋了，現在自己可是女裝啊！難道就不怕身份曝光？就這么等著，想要等到他轉身——可是，好久，那個男子都沒轉過身來，沒有，還真是自己的奢望了······
原來，自己也是，每一次回眸，都是他給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