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不想賣豆花,可一時間還是想不到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這豆花攤還得接著出。
月姑暗中托了村里的馬嬸給翠兒找戶人家,她準備用積攢的銀兩給翠兒作嫁妝,把翠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一大早,兩個人來到桂花巷口,意外的,今天只有兩名家丁在巷口等候,景鴻并沒有出現。
翠兒好奇的問道:“李勇哥,二公子怎么沒來?”
李勇輕咳一聲,四下看看,在翠兒耳畔低聲道:“二公子昨天和大公子又打起來了,二公子這次下手太重,把大公子的腿給打折了,二公子這段時間恐怕得顧著生意,沒時間來了。”
啊!翠兒驚叫一聲,看看忙碌的月姑,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李勇低聲道:“大公子昨天招了怡紅樓的芊芊到家唱曲兒,被二公子逮個正著,二公子都快氣瘋了,他沒有想到大公子在床上趴著還能找個妓女回家取樂,二公子就一掌,一掌啊,便把大公子的腿打折了。二公子讓管家親自去的怡紅樓,他讓管家警告怡紅樓的老鴇子,怡紅樓的人再去景府,就把怡紅樓買過來燒了。”
翠兒聽得瞠目結舌,大公子雖然過分,二公子也不該總打人那,有這樣性情暴躁,武功高強的兄弟,還真是景宇的不幸。
“這下,大公子三個月都好不了了。二公子會做生意嗎?他打理生意,還不把景家賠光了。”
李勇搖搖頭,低聲嘆道:“大公子各方面都好,就是在對待少夫人這一件事上犯了錯誤,這是命,是命啊,我們做下人的,可說不上話。”
正在這時,前面不遠處傳來喧鬧聲,李勇趕緊跑過去看熱鬧,好像丹陽城的人都喜歡看熱鬧,只一點聲音,就能引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李勇分開人群,原來是一個女被人拉扯著,那女子低著頭正在嚶嚶哭泣,眾人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她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已經讓眾人為之心醉神迷。
李勇問旁邊的人是怎么一回事,那人附在他的耳邊低語道:“這個姑娘是被人買到怡紅樓的,姑娘死活不從,逃了出來,結果又被逮著了。唉……真慘啊。”
正巧,女子因為太過用力掙脫,反而仰面摔倒在地,眾人這才看清女子的長相,這一看,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女子,真是美到了極致。
單是那張臉,已經讓所有的人瞬間停止了呼吸,真是施粉則太白,涂朱則太赤,黛眉綠鬢,杏眼櫻唇,最惹人暇思的是她眉間的那朵梅花形印記,恐怕就是天上的神仙見到她也要自慚形穢,尤其是這一哭,梨花帶雨,媚態橫生。眾人只覺得骨酥魂消,再也移不動半步。
女子起身跪倒在地,哀求道:“哪位好心人救救奴家吧?奴家不想去那種骯臟的地方,若是哪位好心人肯救奴家,奴家愿以身相許,便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這一出聲,眾人就像被雷電擊中,這天籟般的聲音,比她的容貌還要魅惑,世間已經找不出語言可以形容她。
“走!你以為你長得貌美,就會有人救你嗎?哼,有誰會花一萬兩銀子救你,你問問這些窮鬼,誰拿得出一萬兩銀子。”
龜奴洋洋得意的瞟著眾人,一萬兩銀子,眾人不由得倒退兩步,這女子的確之一萬兩銀子,如此人間尤物,一萬兩絕對不貴,可是一萬兩,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啊。
“一萬兩銀子嗎?我買下了。”圈外傳來一個聲音,眾人齊刷刷回頭,今天的震驚實在是太多了,說話的人是月姑。
眾人都知道,月姑離開景家的時候,可以說是凈身出戶,現在她要拿一萬兩銀子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贖身,著實令人驚愕。
龜奴并不認識月姑,上下打量一眼月姑,鄙夷道:“丑女,瞧你渾身上下也不值一兩銀子,一萬兩銀子你拿得出嗎?去…去……一邊呆著去,雨潤,你給我起來!趕快回去,我們還能給你說說情,讓你免一頓打。”
月姑推開龜奴拽著雨潤的手,把雨潤拉到身后,柔聲安慰道:“雨潤,放心,姐姐一定會救你。”
雨潤點點頭,哽咽道:“姐姐,謝謝你,不過我看姐姐也不富裕,姐姐的情意雨潤心領了,雨潤會永遠記著姐姐的情誼。”
龜奴過來要搶雨潤,月姑瞪著眼睛叱道:“你若再過來一步,休怪我不客氣,一萬兩銀子,我說拿得出就一定拿得出。李勇,回府告訴二公子,給我拿一萬兩到這里來。”
旁邊有人告訴龜奴月姑的身份,龜奴這才知道面前的丑女就是景家二公子一心維護的嫂嫂,剛剛發生芊芊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敢放肆,一名龜奴趕緊回怡紅樓找老鴇子過來。
月姑拉著雨潤回自己的攤子,眾人驚異的發現,雨潤比月姑還要高上多半頭,月姑已經是女子中個子較高的人了,這個雨潤,比月姑還要高,這么高的女子,不知將來能不能找到婆家。
雨潤走路,如風擺楊柳,窈窕婀娜,令人忍不住想去用溫情呵護這個可憐的弱女子。眾人圍在月姑的攤子周圍,等著李勇喊景鴻過來,雖然景鴻每天都過來照顧月姑,大多數人還是認為要讓景鴻拿出一萬兩銀子就一個陌生的女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月姑給雨潤盛了一碗豆花,溫顏道:“雨潤,先吃碗豆花暖暖身子,不要再哭了,姐姐答應救你,便一定會救你。”
翠兒遞過一條手帕,讓雨潤擦擦眼淚,雨潤伸手接過手帕,翠兒看看雨潤瑩若美玉的纖纖素手,趕緊縮回自己的手,她這雙手和雨潤的手比起來,和枯樹枝差不多了。
今天的豆花賣得格外的快,為了多看幾眼雨潤,眾人都選擇坐在雨潤附近,讓月姑給自己盛豆花過來。
月姑和翠兒忙得不可開交,龜奴卻沒有了耐性,他扯著嗓子喊道:“月姑小姐,我看景鴻公子來不了了吧,你也不過是個下堂妻而已,景鴻公子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拿出一萬兩銀子,再說,你這銀子還是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該死的家伙,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本公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龜奴聽到聲音,嚇得臉色煞白,回頭一看,正是景家二公子兇神惡煞般的站在他身后,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龜奴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告饒道,“二公子,小的口不擇言,還請二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小的一馬,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景鴻哼了一聲,轉身走到月姑面前,掏出一打銀票,遞給月姑,恭敬道:“大嫂,這是一萬兩銀子,在咱們家所有錢莊都可以兌換,要是不夠,我再去取。”
月姑點點頭,接過銀票,“景鴻,謝謝你,一會兒我會打個欠條給你,以后我會想辦法還你,嗯……這樣吧,你帶著銀票去怡紅樓,把雨潤的賣身契拿出來,我就在這里等你。”
景鴻趕緊擺手拒絕道:“嫂嫂,千萬不要說還不還的,這銀子都是你的,你用多少我都會拿給你。你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去去就回,一定把事情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