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棋抬起頭，看見尹曜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

唐格明顯也沒想到馮媛媛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知要如何回應，況且看尹曜的表情就知道，不管他怎么說，對方一定是不會輕饒了他的。

果不其然，尹曜踩著黑色的皮鞋倨傲地走到尹曜的面前，他波瀾不驚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火山爆發前的暴怒，他伸出手，攫住了唐格的下顎。

“我很生氣。”他說，“但我不對女人發火。”

言外之意再淺顯不過。

他大概有一米八五，因此在他面前，一米七六的唐格就顯得弱了不少。此時尹曜松開手走到唐格身側，用手按住了唐格的后腦，逼迫他向童小棋低頭。

他言簡意賅：“道歉。”

站在一邊的馮媛媛不悅地叫囂起來：“你干什么？！憑什么讓唐格道歉？！”尹曜沒說話，馮媛媛指著童小棋的鼻子喊道，“我都聽唐格說了，你是他前女友，不過是看上了他的錢。你可不要妄想能拆散我和唐格，手下敗將！”

童小棋的睫毛顫了顫，她繃著臉，也不怒也不笑。

倒是唐格先開口了，他低下頭說：“對不起，沖撞了你。”

尹曜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他目光一斜，與馮媛媛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明明前一秒還氣勢洶洶，見到他冷若冰霜的眸子，她的氣焰瞬間就下去了不少。

“錢，嗯？”他笑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尹曜淡淡地乜了她一眼，走到了童小棋的身側，他轉過身道 ，“你不妨去問問你男朋友，他的身價是否有我的零頭那么多。”

唐格的臉瞬間鐵青。

這是赤果果（hexie）的侮辱與嘲諷，可他居然連反駁的氣力都沒有。

“知道么？你男朋友存在的價值不是因為他有那么一丁點……哦，對于你來說肯定數字不小的錢，而是——”尹曜下意識地看了安靜的童小棋一眼，又道，“以他的低微來襯托出你的眼光拙劣，以及，你們兩個人的臭味相投。”

童小棋噗的笑出聲來。

尹曜無辜地聳聳肩，在身后兩人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發怒的眼神洗禮中，他摟住童小棋的肩膀，頭也不回地往電梯里走。

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她小聲地說：“謝謝。”

“剛才為什么笑？”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伸手理了理微微凌亂的襯衫，嚴肅道：“說實話，我不生氣。”

于是她又笑了起來：“你和小說、電視里的那些霸道總裁不一樣。”

“哦？”第一次有人這么說他，尹曜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不一樣？”

“概括的說，溫柔有余，冷漠不足。”她抬著頭毫不避諱他的目光，解釋說，“詳細的說，看上去冷血實則熱心腸，愿意為素未謀面的人拔刀相助……說白了，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從來沒人在生意場上說我是個好人。”

“別人是別人，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童小棋。”他破天荒地叫她的名字，漆黑的眸子隱隱含笑，“人之所以有不同的面孔，是因為他面對不同的人。”

童小棋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那你對我是好人面孔咯？”

說話的工夫電梯到了指定樓層，他沒說話，邁開長腿走了出去，竟連周遭流動的空氣都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