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得仿佛沒有盡頭的山路盤旋而上。
“走了多久了?”
蕭君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抿了抿嘴,“四個時辰。”
福桓半餉不語。
張蘅望望精神有些頹靡的兩人,道:“靈力消耗不少,就地休息一會罷。”
福桓點頭,三人將隨身的干糧水囊取出,填填饑餓的肚子。
蕭君辰三人自過了石門,一路順暢地越過了草原,來到無望山山腳。
仰頭望去,見山頂沒入云端,遠遠看不到頂。
山風強勁,吹得蕭君辰衣服獵獵作響,身子搖搖晃晃,在高聳的無望山前,三人更顯渺小。
山腳只有一條曲折的山道斜著通向山頂,雖說罕有人至,倒無多少雜草碎石。
三人各自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登上山道。
山道雖蜿蜒,倒也寬闊,能容納蕭君辰三人并肩前行。
行了一盞茶時間,蕭君辰停了下來,臉上愕然。
福桓也愣住了。
橫亙在三人眼前的,不再是山路,而是一道大得沒有邊際的山口。
崎嶇山路,陡峭山壁,全都消失了。
無望山似被寬闊無邊的異獸吞噬,只余一張古怪的入口示人。
細細再看,入口上方不遠處,刻著遒勁有力的八個紅色大字——
欲取古清,向死而生。
石壁堅硬無比,蕭君辰略略試探,靈力毫無作用,連一絲輕輕淺淺的痕跡都無法在石壁留下。
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能耐。
蕭君辰與福桓面面相覷。
入口宛若憑空冒出,可又實實在在地立在眼前。
蕭君辰三人心中謹慎,沿著洞口敲敲打打,里里外外探查一番。
毫無異常。
沒有任何機關。
是再也尋常不過的入口。
略略一望,隱約可見入口里是一條斜斜而上的通道。
蕭君辰眼眸微沉,道:“小心。”
福桓與張蘅點頭,三人靈器喚出,謹慎地邁入入口。
踏……
踏……
塔……
入了入口,陽光雖照不進來,倒也能勉強看清。
眼前的山路盤旋而上,一眼沒有盡頭。
輕捷的腳步揚起了地上的灰塵,寂靜的山洞里唯有蕭君辰三人踏踏的腳步聲。
倏然,一聲尖銳的啼叫聲響起,刺痛眾人耳膜。
眼前一切忽地一暗。
三人心中一凜!
遠方兩道龐大的黑影快速掠了過來!
黑影速度迅疾,眨眼飛到三人頭頂。
碩大無比的黑色怪鳥從頭頂上方掠過,不待蕭君辰出劍,噗噗兩聲,怪鳥重重跌落在地。
幸得三人時刻警惕,立刻閃身避開。
煙塵漫漫,嗆得蕭君沉捂住口鼻。
煙塵散去,見兩只怪鳥瞪大眼睛,一臉驚恐,蕭君辰愕然。
“阿辰,你看。”
福桓指了指怪鳥的腹部,那里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深可見骨,詭異的是,傷口沒有任何鮮血。
張蘅搖搖頭,“亦無中毒痕跡。”
蕭君辰斂眉,怪鳥身上并無任何打斗留下的痕跡,哪怕是沖破困陣的傷痕亦沒有。
若被什么所傷,那東西能如此迅速造成這么大的傷口,為何怪鳥還能逃出?
三人沉默半響,心中疑惑更甚,當下更不敢大意。
行了約莫兩個時辰,山路漸漸狹窄,原來能容得下三人并排的山路變得只能一人行走。
三人分開前后,又走了一個時辰。
“阿辰,有點冷。”
福桓停了下來。
在福桓前方的蕭君辰只覺背后寒毛乍起。
他們是修行之人,有靈力護體,尋常寒氣入不了體。
蕭君辰抬頭一望,見眼前不知何時起了一道輕輕淺淺的白霧。
霧氣極淡,若不是蕭君辰觀察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霧有古怪。”張蘅心中一沉,“它讓經脈有隱隱冷冷,滑滑膩膩之感。”
張蘅道:“靈力護體。”
福桓蕭君辰點頭。
三人又行了一個時辰,山路不再陡峭,腳下的山路竟開始變得平滑,宛若走在鏡子面上一般。
蕭君辰三人既要運轉靈力抵抗白霧,又要施力腳下避免滑倒,靈力一下子消耗了大半。
“就地休息罷。”
走了四個時辰,山路依舊沒有盡頭,平滑如鏡的地面讓人精神緊張,意識昏沉,張蘅心知不能繼續。
三人歇息了會,吃過干糧,方覺持續緊張的精神好了些。
蕭君辰掛好水囊,站了起來,道:“出發罷。”
張蘅點頭,若繼續留在原地,不知會遇上什么危險,兩只怪鳥奇異的死狀尚歷歷在目。
眼下唯有前進,到達無望山頂,再做打算。
三人默默前行。
忽地,福桓腳底一滑,一個趔趄。
福桓反應極快,手迅速抓住石壁。
蕭君辰聽見響動,急忙轉身,“阿恒?”
“無事。”
福桓搖搖頭,站穩身子。
倏爾,他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