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寬敞的臥室,微風(fēng)輕輕托起潔白的窗紗。田心敏趴在床沿睡得很不安穩(wěn)。她從沉睡中轉(zhuǎn)醒,脖子僵硬地動都動不了。
“我……我的脖子……”田心敏皺眉忍著酸痛,慢慢地活動脖子,然后慢慢爬起來,一整晚趴在床沿睡覺的結(jié)果是全身酸痛不已。
好不容易活動開身子,田心敏走到窗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著窗外和煦的陽光發(fā)了陣呆,才又慢慢走回床邊,摸摸顧宛華的額頭。
嗯,不燙了,呼吸也很平穩(wěn)。視線落在那兩片薄薄的唇瓣,想起昨晚那柔軟的滾燙的觸感,田心敏臉上微熱,手指卻不受控制地再次去觸碰。
以指腹輕輕摩擦,柔軟的觸感讓她心尖發(fā)顫,手指觸摸那么柔軟,不知……吻下去會……
等、一、下!她在想什么?還有,為什么、為什么她想了,腦袋就不自覺地湊上去了,吻了?!
原來,冰冷的人,嘴巴卻是熱的!總是吐出硬邦邦話語的嘴巴,竟是那么柔軟!
田心敏陶醉了,嘴巴好軟,嗯,眼睛好漂亮,琥珀色的眸子,眼神很銳利,不錯,嗯!嗯?
“啊~~~~~~”田心敏大叫,退開,大失所驚準(zhǔn)備落荒而逃。
但是——
“站住!”顧大人冰冷的聲音,能凍住一切行動。他坐起身,先從剛才的震驚中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再斜睨了一眼已然定型的某人,冷冷地問:“你偷親我?”
急凍人搖頭,沒膽回頭。
“你偷親我!”這是肯定句。
急凍人定型中……
“你想吃干抹凈后溜走?”
急凍人搖頭,沒膽點頭。
“你想不負(fù)責(zé)?”
急凍人發(fā)抖中……
顧宛華嘴角上揚(yáng),淡淡地說:“過來。”
急凍機(jī)器人倒退走路。
顧宛華抓住她的手,一拉,將田心敏摟入懷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道:“三年內(nèi),不許勾引別的男人,三年后,更不許紅杏出墻。”
“那……什么時候可以?”她問一下是否還有活路可走。
“下輩子吧。”
偶爾生生病,看來也不是壞事。
關(guān)于愛情,田心敏最多只停于幻想。
別笑她是個滯銷貨,她也是有人喜歡過的,但也許是在情愛上過于理想化,每當(dāng)有人示好的時候,總無法產(chǎn)生任何的感覺。17、8歲的時候覺得高中同齡男生太青澀,不夠成熟;25、6歲的時候覺得男人不是憤世嫉俗,就是市儈小氣,很難產(chǎn)生共鳴。她不僅想找一個生活上的伴侶,更想找一個靈魂上的同伴。
是的,她也嘲笑過自己,條件不好卻又那么挑剔,等著做老姑婆吧。就算跟顧宛華做了契約上的夫妻,她也沒想過要努力假戲成真。她自信卻又自卑,理想?yún)s又現(xiàn)實,是的,她很矛盾。
她相信自己會找到真愛,找到靈魂上的伴侶,卻又不會白日做夢以為自己能與上流社會的某一位鉆石男成就良緣;她說過一定要找到理想中的男人,不愿為了戀愛而戀愛,為了結(jié)婚而結(jié)婚,卻又很明白所謂的公主與王子只是別人的童話,從來不是她的。這樣的她,怎么會有愛光臨?
想要,卻又膽怯,注定只能望梅止渴。
因為不敢奢望,所以她不敢胡亂猜測顧宛華的意思。愛她嗎?怎么可能!不愛她嗎?那為什么不愿她找別的男人?
“啊~~~~”田心敏蹲在狗窩前,痛苦地嚎叫,想爆她的腦袋也想不明白顧宛華是什么意思。
旺財和斑斑點點首次很和諧地蹲成一排,歪著腦袋看田心敏。
“夫人,您在干什么啊?”阿珠站在田心敏身后,很奇怪地問。
“阿珠~~~~~”田心敏可憐兮兮地回頭,兩眼淚汪汪。
“夫人,您怎么了?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題了?”阿珠吃驚地先是捧臉,然后快速蹲下,握住田心敏的手,兩眼瞬間紅紅地,很戲劇化地說,“夫人,您不要擔(dān)心,不管是什么問題,阿珠都會幫您的,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
“也……也沒那么嚴(yán)重啦。”早知道就別慫恿阿珠看武俠劇了,這些電視劇真是會害人。田心敏滿頭黑線地想。“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太明白。”
“什么問題?”
“阿珠……你覺得,你家先生對我……呃……好不好?”她很委婉地問。
“嗯?當(dāng)然好啦。先生可從未對哪個人這么好過,夫人您怎么這么問,您是他的愛人,他當(dāng)然是對您好的啦。”阿珠一副理所當(dāng)然地說。
“切,我怎么不覺得,那人冷冰冰的,哪里有好。”田心敏揮揮手,表示不贊同。
“怎么不好?夫人可不能這樣說哦。管家說,先生為了博夫人開心,允許旺財和斑斑點點養(yǎng)在家里,甚至有時候跑到屋子里打架,先生都能忍耐。夫人老是跑到那位外國王子家里,先生雖然每次都不高興,但是都沒說過夫人什么;先生喜歡家里安安靜靜的,可是夫人把電視看多大聲,笑多大聲,先生都不會說什么。管家說,以前誰要是敢這么大小聲,一定會被立刻解雇,連求饒的機(jī)會都沒有。還有啊,嘻嘻……管家說,先生以前覺得看電視劇是很白癡的行為,現(xiàn)在為了陪夫人居然也天天晚上準(zhǔn)時看電視,有時甚至?xí)淮覀儨?zhǔn)備好看電視時的零食。管家說,這些都是夫人來了以后的事。”
“呃……這樣就是對我好嗎?”她怎么覺得都是很普通的事?不過關(guān)于養(yǎng)狗這一件,她也認(rèn)同啦,因為奶奶說顧宛華小時候被狗嚇過,所以導(dǎo)致現(xiàn)在很討厭狗,連靠近都不愿意。能允許她養(yǎng),嗯……也算是對她好吧?
“所以啊,夫人您不用懷疑的哦,不管外面有多少女人喜歡先生,得到先生認(rèn)可的,只有夫人一個。”阿珠笑瞇瞇地說,“還有,剛才先生來電話說,他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了,想請夫人送到公司給他。夫人,給,管家已經(jīng)讓王司機(jī)準(zhǔn)備好了。”
田心敏看著手上的牛皮紙袋,還是很懷疑,心里很亂。這就是好?那他是愛她的?至少是有一丁點愛的。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田心敏的腦袋還在高速飛轉(zhuǎn)著。這些日子相處以來的一幕一幕,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老家時他抓著她的手不肯放,在這里他對她的種種妥協(xié),還有今天早上,他說的“不許”,其實是對她的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