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天象一案
書名: 塵緣之浮生訣作者名: 由寶本章字數(shù): 2293字更新時間: 2015-03-24 06:52:02
【流光一逝不回,往事成灰,憶童年竹馬青梅,兩小無猜,你還記得誰?】
夜間睡得太沉,醒來時李承佑已經(jīng)不在身邊。
碩兒聽見我喚她,著急跑進來,說皇后叫我一早便去鳳儀殿請安。
已有許多日子未踏足鳳儀殿,皇后大抵也是因為李承佑回宮才解了我的“禁”。
去到鳳儀殿請安的時候,在門口見到了當(dāng)日司天監(jiān)的那位何大人,天氣極寒,他哆嗦著站在雪地里,見了我只慌忙低頭問了安。
進了殿里,眾人已經(jīng)皆在,而端坐在寶座上的除了皇后,還有李承佑,他沖我一笑并沒有說話。貞妃別過頭根本不看我,平常在也是低著頭,唯有靜嬪與成嬪于我頷首示意。
我請了安,也在一邊坐下。
鳳儀殿里鴉雀無聲,陛下一清早出現(xiàn)在這里倒讓我也疑惑,只聽他先開了口,倒也和氣:“皇后宮里的香氣朕一直喜歡,一早起來,聞著這樣的味道,很是舒心?!?
皇后笑著答道:“正是因陛下總說喜歡這香味,所以臣妾一直叫人點著,尤其是這樣的季節(jié),聞著更是叫人覺得舒心。”
李承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起了臉上笑容:“朕這些日子在南山行宮,母后也多次問起如今后宮如何,說是交給皇后最是放心,朕前朝事務(wù)繁多,幸而有皇后分憂。”
皇后面露慚愧道:“勞太后這樣掛念著,臣妾和眾位姐妹們都甚是體恤陛下的?!?
李承佑卻聽不進她這些話:“前朝雖忙,朕在南山行宮,不想后宮的事也不少,叫皇后辛苦?!?
皇后原是最聰明的,在李承佑身邊這么多年,亦是最懂得皇帝心意的人,先不說李承佑清早出現(xiàn)在鳳儀殿,就現(xiàn)在此話一出,皇后怕是比我們都能更快領(lǐng)會這話究竟所指何事,忙站起來,俯身道:“臣妾慚愧,陛下心系前朝之事,還要勞心后宮之事,臣妾……”
陛下只抬了抬手,示意要她起來說話:“朕并沒有要責(zé)怪你的意思,你先坐下吧?!?
在座的各宮一見皇帝與皇后這般情形,也知道了今日有所不妙。皇后坐回了鳳椅,緊繃著臉,表情很是不好看,一言不發(fā)。我猜測,皇后早就想到了有這一天。
對面的貞妃時不時撇我一眼,怨憤的眼神恨不得吞噬了我。我與她的恩怨不知何時結(jié)下,卻是越纏越亂,我不爭她卻要奪,終究難以解開了。
李承佑道:“聽聞朕不在的這段日子后宮怪事太多,朕倒是饒有興趣一聽究竟的,魏敬恩,去叫司天監(jiān)的何錄卿進來。”
我不知道李承佑是何時知道后宮進來發(fā)生的事情,只是看眾人當(dāng)下的神色,包括皇后在內(nèi),恐怕都以為是我在李承佑面前告了狀了。
那人在鳳儀殿外恭候多時,走進來見我坐在一旁,心虛地瞥了我一眼。與我眼神相撞的瞬間,又連忙收回了目光,臉色繃得緊不敢喘出大氣來。
待他請了安,我見李承佑已經(jīng)眉頭微蹙,雙手撐在膝上,撐著身體向前一傾,口氣倒還算和藹:“何愛卿在司天監(jiān)多少年了?”
他實則慌得很,卻不想流露出來,“回陛下,十多年了?!?
“那朕問你,前些日子祥瑞宮突然大火,春意軒的那一池子魚死的不明不白,何愛卿對此事是如何看待的?當(dāng)日你跟皇后又是怎么說的?”
他的眼神明明是沒有波瀾的,卻也因這雙深不見的眸子射出的一道道冷峻的目光,叫人不由得膽顫。在他的氣場下,仿佛空氣已經(jīng)凝結(jié)。
這樣的天氣,何錄卿跪在那里,額頭上卻是冒著大顆的汗珠,嚇得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艱難,“微臣……微臣當(dāng)日……當(dāng)日稟告娘娘,發(fā)現(xiàn)南方第一宿井……木犴星正如迎頭之網(wǎng),大放異彩,乃大兇之兆也……”
李承佑冷笑一聲,“哦?倒是說說如何不祥?”
何錄卿俯身在地上,渾身微微發(fā)顫,道:“井木犴星本是不祥……所以……所以……”
李承佑即刻打斷了他的話:“那么所及名諱之人又是如何的不祥?朕倒是不明白了?!?
何錄卿更是慌張了,許是連自己說的是什么都弄不清了,皆是答非所問,“陛下,微臣萬萬不敢胡說,確有井木犴星不吉之象,陛下可叫司天監(jiān)其他人一同觀測?!?
李承佑一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何錄卿,龍顏威震,叫他一刻也不敢抬頭:“用不著,天象之說固然存在,朕是在問你,當(dāng)日你說的‘南面禍端’、‘所及名諱’甚至牽扯上太后的病,是不是有人惡意所指?”
“這……這,臣……臣不敢胡說……”,汗珠大顆大顆地落下,與當(dāng)日在鳳儀殿的振振有詞判若兩人。
李承佑看他片刻,又說:“那按按愛卿的說法,那朕當(dāng)日北方戰(zhàn)局突然逆轉(zhuǎn),又是叫誰沖撞了呢?”
“臣不敢胡說……木風(fēng)水土,若是集四力而合一,實乃不祥……”他依舊極力辯解。
李承佑重重一掌拍在鳳榻上突然厲聲道,“朕的名諱亦帶‘木’字,我李朝天下皆帶‘木’字,難道朕也是不祥之人不成!”
“臣……陛……陛下……”,何錄卿癱軟在地上,貞妃的臉色更是慘白。兩手緊握,骨節(jié)處已是泛白。
李承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身上發(fā)顫,地上全是他的汗滴子,也是可憐。
“僅憑一個天象之說,就作出此等結(jié)論,實在荒謬。朕竟不知,朕的司天監(jiān)是從何時開始,用天象來針對朕的身邊人,迷惑皇后,禍亂后宮。何錄卿,今日朕給你留著臉面,你可別錯會了意。”
“臣知罪,臣知罪……”
“朕的司天監(jiān)是為朕執(zhí)掌風(fēng)云氣象,推算歷法,不是胡作非為,迷亂人心,更不是與后宮勾結(jié),說此次等該死的話?!?
何錄卿連連叩頭,整個鳳儀殿都能聽到他額頭一次次磕在地上的聲音:“謝陛下寬恕,謝陛下寬恕……”
皇后坐在那里已是篤定,此番結(jié)果也是在她意料之內(nèi)的。
只覺一道寒光襲來,定在某一處,貞妃自覺難堪,千方百計的避開,終是低下了頭:“這件事到此為止,朕也是想要后宮太平不想再追究,也不愿細查,到底彼此見還能留著臉面。那些事情來的蹊蹺,是不是人人為,朕不追究,朕說過朕最恨亂嚼口舌大作文章之人,日后再有這樣蠱惑人心的人,便是不配留在朕的身邊了,此事朕心里清楚,究竟因誰而起。何錄卿,罰去一年俸祿,也好讓你記住。”
待何錄卿退出去,皇后從鳳榻上站起,在李承佑面前跪下,大殿里所有人接連跪成一片,“是臣妾難免大意,臣妾已經(jīng)名人將那幾個嚼了舌根的都拿下了?!?
他心里還憋著火,卻是忍著不發(fā)作,“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朕上朝去了?!?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