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涵用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擰開一瓶百事,咕嚕咕嚕的喝下去半瓶。
“是,他對我們的恩德我不會忘,但報恩也不是這么個報法。”
“誰說要你報恩啦,咱們是一家人。”
林若涵冷笑一聲,“你小時候不明白,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你放心吧,如果我和你爸意見相左,我也不會跟他對著干的。”
蕭子墨低頭想了想,“那你想學什么專業(yè)?”
“我還沒想好。”
“既然沒想好,就考慮下我爸推薦的經(jīng)濟嘛。”
“我對經(jīng)濟不感興趣。”
“可是,我是學舞蹈的,幫不了我爸,你是我爸養(yǎng)大的,只有你能讓他放心。”
“你真這么想?”
“你不這么想?”
林若涵喝完剩下的可樂,“算了,不想這些了。”
林若涵拎著外套就跑了,蕭子墨在背后大聲的喊,“晚上六點半,在體育中心,別忘了!”她看見林若涵舉起外套在空中揮了幾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教室。
接下來是一節(jié)自習課,蕭子墨完全做不下去,她總覺的林若涵人越大,心思越重,很多時候她恨不得回到過去,至少那時候林若涵頂撞她,她知道他是討厭她的,可現(xiàn)在她完全不清楚林若涵的態(tài)度。
背后傳來一個紙條,是江月心,班里最愛出風頭的女生。
江月心指了指蕭子墨手中的紙條,然后沖她奇怪的笑了笑。蕭子墨打開紙條,上面寫著:聽說高中部那個叫林若涵的帥哥是你哥,求介紹。
這樣的紙條她也不是頭一次收到了,實在讓她來氣。她本想跟從前一樣揉成團當場扔了。誰知靈機一動,又有了別的想法。
她從本子上撕下一塊紙,寫了一句話然后傳到江月心那里。江月心滿心期待,誰知一看紙條,氣的直接吼了一聲,“蕭子墨!”
只是不幸的是,她這聲沒叫來蕭子墨,卻把班主任叫來了。
“喊什么呢,教室外邊我就聽到了。這都快到中考的時候,雖說你們家里條件不錯,守著咱們學校的資源順利升高中也不難,但好歹你們也得給我做出個樣子來。”班主任言辭鑿鑿。
“江月心,你剛才喊什么?”
江月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老師,她是跟我問數(shù)學題,有點兒難,我解了半天才出來,她可能等不及了吧。”蕭子墨說。
“現(xiàn)在知道等不及了,放著這時間是做什么的?俗話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都是一樣條件的人,人家是學習藝術(shù)兩不誤,大家要跟這好的學,別看錯了目標。”
班主任除了自己的家底兒,人家的軟件也是相當不錯。
江月心無端端的被蕭子墨整了一番,心里郁悶的很。放了學,悄悄的躲在蕭子墨必經(jīng)的一個樓梯口,趁蕭子墨經(jīng)過,然后邁出一只腳,蕭子墨結(jié)結(jié)實實的從階數(shù)不多的樓梯上摔了下來。
江月心很得意的拍了拍手,瞅了蕭子墨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去。
要不是腿疼,蕭子墨想,那個江月心一定不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學校的大門。
蕭子墨一跳一跳的來到隱蔽之處,掀起裙角一看,果然在膝蓋出看到一塊不小的傷口。
說起蕭子墨學芭蕾的想法倒是跟林若涵脫不開干系。那是在他們換了學校之后的某個下午,小張被蕭傳宗臨時調(diào)走不能去接,他們只好結(jié)伴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若涵給蕭子墨買了一個冰激凌,蕭子墨吃的很起勁兒,卻發(fā)現(xiàn)林若涵直愣愣的盯著路邊一個櫥窗里的模型,那是一組身穿白天鵝套裙的芭蕾舞女子。而透過櫥窗的右前方,電視里正放著《天鵝湖》。
蕭子墨也停了嘴,跟林若涵一起默默的看《天鵝湖》。
“真漂亮!”林若涵忍不住稱贊。
這是林若涵頭次看芭蕾舞,蕭子墨卻不是。她從前不覺的有多美,可在林若涵的鼓動下,此時此刻,她也覺的很漂亮。
“你喜歡?”蕭子墨問。
林若涵呆呆的點了點頭。
后來,蕭子墨一個人來過這家店,這是一件專門定做和販賣芭蕾舞服裝配飾等的精品店,店的老板就曾經(jīng)是一個芭蕾舞演員。
蕭子墨平生以來的第一雙芭蕾舞鞋就是在那家店買的。
到現(xiàn)在,蕭子墨學習芭蕾舞已經(jīng)有四年了。
“到咱們上場了。”李美珍看到蕭子墨的腿,驚呼一聲,“你的腿怎么了?”
“倒霉被狗咬的。”
“狗?”李美珍當時就信了,“那你去打狂犬疫苗了沒?”
蕭子墨冷笑一聲,“我本身就免疫。”
這是一年一度的青少年舞蹈大賽,蕭子墨和李美珍表演的是一個雙人舞,難度系數(shù)略微偏高。
按理說她們得第一是沒問題的,可誰叫蕭子墨不幸被“狗”咬了呢。有好幾個立要不是有李美珍相助,蕭子墨一定會當場出丑。所以,第三名已經(jīng)是萬幸。
蕭傳宗甚是高興。
當時林姨和林若涵都在,也有蕭傳宗的親信和合作伙伴,就數(shù)林若涵的歡呼聲最響亮。
“要我看啊,這全場蕭董的千金跳的最好了,雖不是第一名也是給觀眾印象分最高的,小小年紀,就可以把芭蕾跳成這樣,蕭董好福氣啊。”其中一個姓張的老板夸贊道。
“那是自然,都是跳芭蕾的,她的舞伴就沒她跳的好,藝術(shù)這東西也是講究天分的。”林若涵打趣道。
“就是就是,你看看呀,這懂藝術(shù)的人說的就是比我這樣的大老粗好聽。蕭董白撿這么一個懂事又孝順的‘兒子’不讓人羨慕都不行。”
原來,蕭傳宗在外都對別人說林若涵是他收養(yǎng)的兒子。
蕭傳宗臉上滿是喜悅,也頗為動情,“我是已經(jīng)打算把小女送到莫斯科去的,這芭蕾,還得數(shù)俄羅斯。”
“可跳的再好,也總有跳不動的那一天吧。”
蕭傳宗一看,原來是宋德江。
“沒想到宋董也在。”張老板笑道。
“不瞞你說,小女也參加了本次比賽。”
“呃。。。難道那個第一名的宋曉曉就是令千金?”
宋德江得意的說,“僥幸,僥幸。也沒打算讓她一直學舞蹈,純屬業(yè)余愛好,咱們做父母的,雖說是疼愛子女,講究民主自由,但也不能讓她們什么都不懂的胡作非為,舞蹈到底不能跳一輩子,老了怎么辦?還不是做老師。”
蕭傳宗雖面上不露聲色,心里早就不滿了。
林若涵低哼一聲,對蕭傳宗說,“子墨還沒出來,我去后臺找她。”
蕭傳宗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