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簡凡用傷手費力撥弄出來的琴聲,楊曉環想起他剛才在舞臺上被人讓臭魷魚的事,抽抽搭搭的用鼻腔音問他:“剛才酒吧里的那首《沒離開過》是你唱的?”
簡凡點頭。
“剛開始被人用臭魷魚砸下臺的人也是你?”
簡凡瞥她一眼,不情愿的點頭。
楊曉環不明白了:“既然都是你,為什么在臺上你不唱,非要到臺下幕后才唱?”
簡凡幽幽看她一眼,心想:自己的事還沒整清楚,竟然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果然是個事媽。
想是這么想,但他嘴上還是莫名其妙的老實回答:“我看到人多就緊張,緊張就唱不出來。”
楊曉環恍然大悟:“那意思是,你以后只能在幕后唱歌?”
“不是!總有一天,我會站在舞臺上唱歌。”
楊曉環轉頭看他撥弄琴弦,看到了他腫起來的手背,這才驚覺:“這是剛才打架時被砸到的?”
簡凡裝酷,故意甩甩疼得不輕的手,說:“不是,是剛才在臺上被人砸的。”
楊曉環將信將疑,她剛才明明感覺到他護著她的時候挨了一瓶子,看他一臉不承認的樣子,她弄不清他的想法,此時也沒更多的心思去深想,現在的她只想趕緊回去看看,安琳回去了沒。
楊曉環站起來,說:“總之,今晚謝謝你,我先走了。”
簡凡點點頭,走到路邊去幫她攔車,再把她送到后座,最后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的士的副駕駛上。
楊曉環有些意外,對前排的簡凡喊道:“你不用送我了。”她現在已經醒得差不多了,他完全沒必要跟她跑一趟。
“我也不想送,但這大晚上的,我是最后一個見到你的,我可不想擔什么責任。”簡凡說完示意司機開車。
簡凡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行動上卻在實實在在的在保護她,讓她避免了很多的狼狽不堪,她沒想到,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的,竟然是他。
站在自家門口,楊曉環敲了半天也沒人出來,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她不知道安琳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她今晚還會回來嗎?她在哪里?還跟白煜在一起嗎?她不敢問,也不想問。
有家歸不得,總不能在門口坐等一夜吧?
楊曉環失落的轉身看向簡凡,幽幽嘆了口氣:“只能去公司了。”
簡凡裝作沒聽懂,故意問她:“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住公司里?”
楊曉環垮著一張臉:“那還能怎么辦?”
“以前好像有某個人說,公司不是睡覺的地方,睡在公司會妨礙其他同事,違反公司規定的。”
楊曉環白他一眼,以牙還牙:“誰說的?讓他拿公司規定來。”
簡凡雖然已經不是天天住辦公室了,但隔三差五的靈感一來,也會住上一晚,為了方便,他把那套做飯的工具電器和一些原料都留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等兩人到公司,正好凌晨十二點,折騰了一個晚上,簡凡肚子早就餓了,放下東西就開始拿鍋煮面。
“你要不要吃?”反正都是煮一鍋,她要吃他就順手多下點。
楊曉環心想你還能煮出什么好東西?估計鍋都長毛了吧!擺擺手,果斷拒絕。然后在離簡凡的地鋪最遠的地方,自己搬幾把椅子拼起來,蓋上平日留在辦公室里的一件長外套,躺了下來。
簡凡把鍋支在戶外小煤氣灶上,先美美的煎上兩個蛋,然后再開小冰箱拿出高湯做燙頭,下面餅,放提前做好的紅燒牛肉,最后撒蔥花,所有步驟有條不紊,中間還抽空去弄了杯咖啡并拿出兩個燒餅放到微波爐里。
等微波發出“叮”的一聲,煤氣灶上的面條也好了,剛打開蓋子,整間辦公室頓時溢滿美妙的食物香味。
楊曉環本想就在辦公室里悲傷的湊合一晚,怎奈這香味讓她根本做不成安靜的美女子。她用力的吸進空氣中的食物香氣,無法相信這種食物香味是從一個流浪漢一樣的男人手中誕生的。
等簡凡打開微波爐,把燒餅和煮好的咖啡一并端上來時,楊曉環再也坐不住,一下從椅子上翻坐起來。
“過來吃吧,煮了你的份。”簡凡背對著她也能猜到她的表情動作。
楊曉環咽了咽口水,本來還想很有骨氣的拒絕,沒想到誠實的肚子卻搶先一步發出咕咕聲,身體果然要比嘴巴誠實啊。
既然這樣,她也就不裝了。
三步并作兩步坐到桌前,除了兩碗讓人食指大動的貨真價實的紅燒牛肉面,還有兩杯十分眼熟的咖啡和兩個燒餅。
楊曉環很不客氣的先拿起焦脆的燒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忽然停下嘴巴,問“這東西是咖啡燒餅的吧?”
楊曉環在那店里碰到過簡凡,所以她猜他可能是在那打包的。
“嗯。”簡凡吸了口面條,含糊應道。
“你放多久了,竟然叮完還這么脆?”
“幾個小時。”
“你今天下午去買的?
“不是。”簡凡吹了吹湯上的香菜葉,捧著碗喝了一大口香濃的牛肉湯。
楊曉環滿嘴都是餅,咀嚼了一會,白了他一眼:“不是那是你做的啊?”
“是的。”
楊曉環把餅全咽下去后,瞥他一眼:“你就吹吧,如果你能證明真是你做的,你這里的臟衣服,我給你全包了!”
簡凡住在辦公室,其他的電器都有,就唯獨沒有洗衣機。一聽楊曉環這話他就笑了,從冰箱后面抱出一個泡沫箱子,一打開,里面整整齊齊的排滿捏好形狀正在發酵的燒餅前身。
正開始吃牛肉面的楊曉環張開嘴,口里一顆紅燒牛肉嘰里咕嚕的就滾落下來,掉在了桌上。
額滴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