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學期，學校大興土木，把原來的教學樓拆掉，要重新蓋一座新的，原來那座顫巍巍的老教學樓即將退出歷史舞臺，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更寬敞更美觀的教學樓。

當然，這跟他們高中的沒什么關系，學校領導通過商量一致認為他們本來獨門獨院的小院更肅靜，適合高中繁重的學習。

王樂程發現韓雨薇每天早上都在吃干脆面，他問：“怎么老吃這個，沒有營養。”

韓雨薇晃了晃手中的小卡片，“為了攢這個。”

“幼稚。”

“不是，是給我弟弟攢的。”

王樂程拿走她的干脆面，塞給她一個蘋果，“你不是愛吃蘋果嗎？我每天都給你帶一個。”

后來韓雨薇收到了他攢的很多卡片，有一天她看到四班的劉偉愁眉苦臉地抓著王樂程說：“求求你，我吃干脆面都要吃吐了，你就讓我換一回別的吃吧。一把年紀了你攢這玩意干什么？”

韓雨薇心里升起暖暖的感動，他們倆在班級里刻意掩飾，平時故意不說話，只有在下了晚自習，走讀的同學都回家時，王樂程才會挪到她后面坐，也不打擾她學習，一直到十點半，在送她回宿舍。

那時候時光不逝，歲月靜好，每一天雖然看似平淡乏味，卻自有一番甜蜜在心頭。

這天下了大雪，同學們都興奮地出去打雪仗，王樂程走到韓雨薇座位旁，小聲說了句，“出去走走吧。”

韓雨薇跟在他后面出了教室，就在走向操場的那一小段路上，雪花落了王樂程滿頭。

韓雨薇說：“看你，頭發都白了。”

王樂程把頭湊向她，“那你幫我拍拍。”

韓雨薇笑著伸出手，幫他撣掉了頭上的雪。

一個回眸，班主任老王站在他倆身后，面色沉重。

韓雨薇心里咯噔一下，司蕊之前因為早戀，被老王找了好多次。她們奇怪老王本來挺開明，為什么抓早戀抓得這么嚴。后來才知道，辦公室那幫老師整天閑話連篇，誰的學生要是有早戀的，他們會添油加醋說個沒完，老王雖然開明，但是最煩這種閑言碎語。其實大家都覺得奇怪，我們的老師，莫非他們都沒有早戀過，為什么把這件事看待得如此嚴重，殊不知，人都有叛逆情結，老師越反對，反而激發了兩個人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心。

老王當時并沒有說什么，轉身走了。

韓雨薇忐忑地說：“不然你自己去吧，我還是回去了。”

“別怕，老王也不見得會往那方面想，男生女生走在一起不也很正常嗎？”

誰知道，他們走到操場又碰到了以前來班里找王樂程的那個高一女生，那個女生遠遠地盯著他倆看，她的同伴把她推到王樂程面前，她笑著說：“怪不得你不讓我去你們班找你了，原來是這樣。”

韓雨薇看著她跟王樂程說話，突然心里很別扭，她把他往那個女生的方向推了一把，迅速地跑開了。

她回班的時候碰到了余佳，余佳剪了個超短的頭，韓雨薇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干嘛剪這么短？”

余佳愁眉苦臉地說：“遇到了一個蹩腳的理發師，慘遭毀容啊。不跟你說了，找地兒哭去。”

王樂程跟那個小女生寒暄幾句，去追韓雨薇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伸手摸余佳的頭發，他不認識她，遠遠看去，以為是個男生。

韓雨薇先回到教室，坐在那發呆。王樂程隨后跟了進來，在她的座位旁停頓了一下，她賭氣不去看他，他站了一會，怕引人注目，就走開了。這一天的課，王樂程都沒心思上，他氣呼呼地想，看不出來啊韓雨薇，都說了跟我好了，還跟那個男生那么親密。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晚自習，走讀的學生都回家了，他走到韓雨薇座位旁，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韓雨薇抬起頭看他，他給了她一個出去的眼神，走出了教室。韓雨薇坐了一小會，跟了出去。

他站在操場大門那等她，看她來了，向操場走去。

白天的腳印都被大雪掩蓋，整個操場像鋪了一層白色地毯，完美無瑕。

王樂程帶她走到操場一角，那里靜靜地立著一個小小的雪人，“這是我堆的，本來是要帶你來看的。”

“哦，跟你的小學妹解釋清楚了？”

“我跟她根本沒什么，你跟那個男生是怎么回事？”

“哪個？”

“什么？難道還不止一個？”

韓雨薇莫名其妙，“我是說哪有什么男生？”

“就你推開我回教室時碰到的那個。”

韓雨薇恍然大悟，不禁笑起來“那不是男生！是我高一時的同桌。”

“啊？”王樂程像一個膨脹到無限大的氣球，突然被撒了氣，“我白生了一天的氣。”

此時雪已經停了，月光皎皎、白雪皚皚，相互輝映，一片圣潔，整個操場只有他倆，韓雨薇匆匆出來，連外套都沒有穿。王樂程這才想起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韓雨薇不要，“現在沒事了，該回去自習了。”

“再待一會嘛！”王樂程把她裹到衣服里，“以后出來，我一定多帶一件衣服。”

“以后？”

“對，我們還要在一起度過…”他想了想“七八十個不敢說，我們至少要在一起度過五六十個冬天。我每次出來都要為你多帶一件衣服。”

這是他許下的第一個關于永遠的誓言，而且那么真誠，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韓雨薇一點都沒有懷疑過。

王樂程在雪地里繞著韓雨薇畫了一個大大的心，她在心的中間看著他笑，那時候，他們都那么簡單，那么容易滿足，在一起，只要彼此開心就好。

那年蘇巧最近瘋狂地迷戀上了張信哲，她甚至在宿舍宣布，如果有一天有幸見到張信哲，她一定想盡辦法跟他發生one night情，然后默默地生一個他的孩子，一個人把他撫養長大。

她們三個人聽了后目瞪口呆，半晌，司蕊說：“你這個想法，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丁陌塵也迷上了張信哲，起因是她心心念念的蘆濤某一天彈著吉他為她唱了一首張信哲的《別怕我傷心》。

司蕊喜歡陳小春，她們三個都說陳小春不僅不帥并且像個痞子，對司蕊的眼光表示失望。

她們問韓雨薇喜歡誰，韓雨薇開始數：“張信哲、周華健、黃日華、古天樂…”

“停停停，”蘇巧說，“最喜歡的是誰？”

“沒有最喜歡，都很喜歡。”

“切，都喜歡就是都不喜歡。”

韓雨薇確實不能理解有的人對明星的癡迷，我們愛上的是他唱的歌、扮演的角色，更或許我們愛上的只是自己的想象，她在雜志上看到《飄》中斯佳麗對于初戀的描述，只不過是少女將自己的美夢織成一件美麗的衣裳，正好那個少年翩翩而來，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正合適，她就以為自己愛上了他，她突然想看看這本書。

她在雜志上隨手畫了個記號，就從這一本開始吧，以后她工作掙錢了，會買一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擺滿自己喜歡的書。

中午放了學，走讀的同學各自回家，住校的同學們都跑去食堂吃飯，她糾結于一道數學題，抬頭看時王樂程正坐在講臺上盯著她看。

“怎么還沒回家？”

“我想問你呢？怎么不去吃飯？去晚了食堂不都沒什么吃的了嗎？”

“有什么就吃什么唄，去的早了人太多，還要排隊。”

他嘆了一口氣，“你太瘦了，還不好好吃飯，以后我幫你買飯去吧。”

“不用。”

“飯卡拿來。”

韓雨薇只好把飯卡給了他，不一會他買了魚香肉絲和燒茄子回來。

韓雨薇心疼壞了，這一頓飯花了多少錢哪！

“快吃飯吧，吃完回宿舍睡覺去，不是十二點半就鎖門嗎？”

吃完飯，韓雨薇要去刷飯盒，王樂程一把搶過來，“我去刷。”

他每天都幫她買飯，終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王樂程，今天晚飯我不想吃了。”

“為什么？”

韓雨薇不好意思說他買的菜太貴，嚴重超出了她的預算。“我…減肥。”

王樂程若有所思，“那好吧，把你飯卡借我，我只買自己的。”

他吃完飯，給她買了包子，笑著說：“是不是吃米飯吃膩了，我在小食堂給你買的包子。”

韓雨薇哭笑不得，怎么才能讓他明白啊。

她去找司蕊訴苦，司蕊說，“這還不簡單，我去找他說不就得了。”

“別…”韓雨薇攔住她，“他也是好意。”

“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生活費花光了怎么辦？”

“再說吧。蕊蕊，你怎么沒告訴我談戀愛需要花錢啊！”

韓雨薇的新狀況逃不過宿舍里其他人的眼睛，丁陌塵說：“怎么樣？我說過你們之間要發生點什么吧！”

蘇巧說：“唉，韓雨薇都談戀愛了，怎么沒人追我呢？”

“你不是非鄭伊健不嫁嗎？”

“他喜歡邵美琪的時候我很喜歡他，可他變心了，我現在喜歡邁克杰克遜。”當然那時蘇巧不會預測到，后來邁克杰克遜涉嫌孌童，名聲一落千丈。

年輕的時候，誰不會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錯了就錯了，千萬不要將錯就錯，不給自己一個改的機會，誰知道前方會不會柳暗花明。

一個星期六的下午，韓雨薇待在宿舍看《萌芽》，聽到樓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聽出是王樂程的聲音，伸出頭問他干嘛。王樂程說：“下來，有事找你。”

韓雨薇跑下樓，王樂程遞給她一個盒子。

“是什么？”

“薇薇，生日快樂。”

韓雨薇愣住了，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生日，自己每年都刻意地去忘記這個日子，可是他怎么知道…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韓雨薇打開一看，是一套《飄》的精裝版，“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那天看那本雜志上有介紹這本書的，你還特意做了記號，我猜到的。”

韓雨薇正在感動，他說：“閉上眼睛，還有驚喜。”她閉上眼睛，感覺他輕輕把耳機塞到自己耳朵里，“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羽泉的最美那時流行得如火如荼，滿大街反反復復播放著這一首歌。

她睜開眼睛，說：“謝謝。”

王樂程說：“薇薇，你以后不需要跟我這么客氣，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對你怎么好都是應該的。走，帶你吃蛋糕去。”

他帶她來到好利來，給她買了一個蛋糕，給她唱生日歌，抹了她一臉的蛋糕。韓雨薇笑著笑著，突然就哭了，王樂程慌了，“怎么了？薇薇。你不高興嗎？”

韓雨薇哭著搖頭，“很多年了，沒人給我過過生日。”

王樂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別哭，薇薇，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多重要啊，所以你一定要高興。不過我向你保證，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過，每一年你都會更開心。”

這是他許下的關于永遠的第二個誓言，韓雨薇哭著緊緊跟他擁抱。

晚上送她回學校，在操場上，王樂程拿出一個小盒子，“最后一個驚喜。”

韓雨薇打開，是一條石頭記的水晶手鏈，王樂程把它拿出來戴在她手上，“這樣就把你拴住了，永遠跑不了。”

韓雨薇想說謝謝，可想到了他不喜歡聽，她踮起腳，湊到他嘴角邊，想親他一下，誰知道啪的一聲，一個火花閃起，電得她嘴都麻了，她尷尬極了，想不到她的初吻竟然這么狼狽。

王樂程忍著笑，抱著她，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嘴，還有什么比心愛的人的嘴唇更加柔軟香甜呢，雖然她一點都不懂的回應。

“薇薇。”

“嗯。”

“你愛我嗎？”

“愛。”

“有多愛？”

“很愛很愛。”

“很愛很愛是多愛？”

“愛到覺得跟你在一起就算一輩子都嫌不夠，恨不得我們能從猴子變成人開始就在一起，一直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天。”

那年春天，宿舍樓下的大樹開了一樹繁花，一串串白色的花像風鈴一樣掛在樹上，微風一來，香的沁人心脾。或許它每年都會開花，可是韓雨薇只記得今年，她的少年每次都會站在樓下大聲喊她的名字，她飛快地跑下樓的時候，他都會微笑著站在那棵槐花樹下等她。

然而韓雨薇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有一個晚自習，司威和司蕊先后被老王叫到了辦公室，司蕊回來的時候走到她座位前說：“老王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她一邊說，一邊往王樂程的方向看了一眼。韓雨薇頓時明白了，她忐忑不安地向辦公室走去。

“王老師，您找我？”

“來了，我想問問你跟王樂程怎么回事？”

“沒，沒怎么？”

“我看你倆最近走得很近，要注意影響。我不希望再聽到關于你們倆的閑話。”

“知道了。”

“好了，你回去吧，把王樂程給我叫來。”

“哦…”

王樂程回來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對她笑了笑，她整整一個晚自習都上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走了，她回頭看了王樂程一眼，然后收拾書包走出了教室。她站在操場的一角等他，不一會他來了，韓雨薇趕緊迎上去問：“老王跟你說什么了？”

“說我自己不求上進，還帶壞好學生唄。”

“我們怎么辦？”

“別害怕，以后在學校盡量注意點，別被老師看著不就得了。”

“王樂程。”

“嗯。”

“我們好好學習，這次考試一定要考好，給老王看看。”

“好，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誰知道期中考試過后開家長會，老王把這事告訴了王樂程他爸。結果就是他被他爸禁足了，每天晚上九點半學校放了學必須馬上回家，如果九點三十五他沒有到家，他爸就會殺到學校把他拎回去。

他們白天不敢多說話，早上他買了早飯偷偷放到她書桌里，照舊帶一個蘋果給她，中午幫她買了飯就趕緊回家，晚上他不能送她回宿舍，韓雨薇每天下了晚自習都覺得心里空空的，她安慰自己，有什么呢，不過是跟以前一樣，可是又真的不一樣，從來沒有過和得到了又失去，怎么可能會是一樣的感覺？

司蕊受的影響并不大，因為司威就住在她的樓上，他們每天可以在樓道里說一會話。

這天韓雨薇忘了帶老師留的練習冊，她干脆早早回宿舍了，她自己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做題，突然聽到有人在窗外喊她的名字，她從窗戶往外一看，王樂程站在操場上向她招手。她既開心又激動，飛快地跑下樓去。

“你怎么來了？你爸爸不管你了？”

“沒有，剛才我家樓下有人打架，我跟我爸說下來看看熱鬧，趁機會趕緊跑來的。”

“啊…”韓雨薇有些失望。

他伸手摟住她，“抱抱，我太想你了。”

“我也是…”

他們靜靜地擁抱了一會，王樂程戀戀不舍地推開她，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我得走了。”

“嗯。”韓雨薇也舍不得，不過她想今天一定會做個好夢了。

期中考試成績發布，韓雨薇居然考了全班第三名，司蕊羨慕地說：“薇薇，你真是愛情學業雙豐收啊。”

“蕊蕊，你知道的，我除了好好學習，別無出路。”

王樂程的爸爸平時喜歡打打麻將，在王樂程按時回家、良好地表現了半個月后，他暫時放松了警惕，叮囑他媽媽晚上看好他，但是他媽媽是個護士，有時要上夜班，于是王樂程每天放了學回家一看，爸媽都不在家，他就趕回學校再去找韓雨薇。

他有時像個孩子般無賴：“薇薇薇薇別看書了，出去走走嘛，都考第三名了，還這么用功。”

天氣暖和，她愿意跟他去操場散步，整個校園都是槐花濃郁的芳香。有時會遇到司蕊他倆，司威沖著他們吹口哨，韓雨薇總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她從心底還是對司威耿耿于懷。

這天他們四個在一起聊起夢想。

司蕊說：“我的夢想就是能有一架白色三角鋼琴，能在舞臺上演出。”她看向司威，“我喜歡的人在臺下對我微笑。”

司威說：“我的夢想嘛，良田百頃、寶馬香車、嬌妻美妾……”

司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再說一遍。”

“哎喲喲，老婆我還沒說完呢，嬌妻美妾只一人。”

王樂程笑著說說“我的夢想就是將來帶著韓雨薇周游全國、不、全世界，吃遍所有好吃的。你呢？薇薇。”

“我的夢想是掙錢買一座大大的房子，全家人都可以住進去。一定要有一間書房，里面擺一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放滿我喜歡的書。”

王樂程有點失望，“你的夢想跟我無關啊。”

“怎么無關？你不也是我的家人嗎？還有你的爸爸媽媽。”

他臉上重新掛上燦爛的笑容，“真的？還有我們的孩子！”

“對，我要給他起名叫王子…”

“等會兒，叫什么？”

“王子啊，你不是姓王嗎……”

“哈哈哈哈，”王樂程忍不住大笑起來。

司威不懷好意地瞟著王樂程：“你們的關系發展得真快，孩子都有了。“

韓雨薇瞪了王樂程一眼，“至于嗎？”

“不是，哎喲。”他捂著笑痛了的肚子，“我有一個好朋友，他就叫王子。”

“啊？”韓雨薇有點失望，“誰搶了我的創意啊。”

王樂程說，“正好這周日我們要聚聚，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周日的時候，王樂程帶她去見了自己從小玩到大的那些好朋友，年紀比他們大一些的叫猴子，他女朋友小靜，他們已經不上學了，自己開了一家服裝店，生意紅紅火火。亮子和小杜上的是技校，最后一個王樂程笑著隆重推薦，“這就是王子，三中的高材生。”三中是垣城最好的高中。

那個男生給了王樂程一拳：“死去，你不糟踐我能死啊。”

王樂程笑著說：“在三中墊底的，不也是高材生嗎

韓雨薇看著這個男生，隱約好像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而這個男孩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臉上露出狡黠的笑，“你好啊，高三的學姐，哦，不對，現在應該上大學了吧？”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韓雨薇卻一下子想起來，這不是高一時候自己坐車靠著他睡了一路最后還搶了他書包的那個男生嗎！韓雨薇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王樂程覺得莫名其妙，“你們認識？”

“不！”韓雨薇趕緊說。王子看著她笑了笑，沒有揭穿她。其實他那次是去找王樂程的，他還把這件趣事告訴了他，沒想到這個女生居然成了他的女朋友。如果王樂程想起來自己的女朋友曾經靠在他肩頭睡了一路，恐怕要醋海翻騰了。

猴子請他們去吃了火鍋，韓雨薇只有司蕊一個好朋友，從來沒參加過這種聚會，她看他們在一起打打鬧鬧，心里非常羨慕，對于她未曾參與過的王樂程的過去，她深深覺得遺憾。

猴子批評王子，“你吃飯怎么那么矯情，蔥姜蒜香菜都不吃，你這樣會錯過多少美食啊？”

王子說：“對你來說那些是美食，對我來說那是渣滓啊。”

因為王子忌口太多，他們每人面前各擺了一個小鍋，王樂程不時地給韓雨薇夾著菜，猴子看了又說：“喲喲喲，你們看，大樂可從來沒對誰這么上心過。”

韓雨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眉眼中滿滿的都是幸福，王子看著她，想起當時那個滿臉戒備還撒謊騙了自己的女孩，微微一笑。愛情是個美好的東西，讓人更自信美麗、勇往直前。

回學校的路上，韓雨薇跟王樂程說起她在公交車上遇到王子的囧事，王樂程聽了笑的直不起腰，但他突然想起了，王子跟他說過這件事，還說那個女孩子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路，他笑不出來了。

“薇薇。”

“嗯。”

“王子跟我說過這件事，他還說，你那天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路。”

“是啊，如果不是睡迷糊了，我怎么會認錯書包呢？”

“你怎么能靠在不認識的男生身上睡覺呢！”

“我…我那天是太累了，我回家的車程又長，不小心就睡著了，根本沒留意。”

“你也太不小心了！萬一遇到了壞人怎么辦？”

韓雨薇笑著說：“我以后再也沒敢把錢放書包里，都裝在衣服兜里。”

“我說的不是這個！”王樂程停下來，生氣地踢了一腳路邊的樹。

韓雨薇被嚇了一跳，她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

“王樂程，你怎么了？”

王樂程不說話，他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小肚雞腸。

沒想到韓雨薇就哭了，捂著臉哭得好委屈，“你到底怎么了？我哪做錯了？你發脾氣的樣子好可怕，嗚嗚嗚。”

王樂程心立馬就軟了，“薇薇，對不起，你別哭了，我就是想起你靠在別的男生的肩膀上心里就不舒服，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哭了，來擦擦眼淚…”

然而他發現韓雨薇是個大騙子，她捂著臉根本是在笑得全身發抖。

王樂程也不禁失笑，“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

隨后他又不甘心地說：“不行，以后你回家我必須去送你，回來我也要去接你，堅決不能再發生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