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優在江澤黎非人的強迫下“頭挨筒,坐比松”,曾經好幾次都想躲過他手中的筒子,結果次次都被他打個正著,萬分悲憤得埋頭苦讀,弱弱得嘟囔一句:“依舊那么惡劣……”
筒子,筒子,筒子,筒子……滿天飛的筒子……
門外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沉默地望著粉色小房間內的兩人,潔白的臉龐被夜色籠罩著,眼神遙遠而空茫,但是唇邊的笑容又如櫻花般的美麗:“澤黎,對不起。”
深秋的夜風沁冷入骨,前面淡粉色的燈光亮如繁星,門口處,一陣腳步聲響起,纖細修長的身影,竟然是江澤黎:“時間晚了。”不冷不熱的眼神,有意無意得撇向門縫,“該睡了。”
門外的身影一愣, 唇角漸漸綻開一朵似雪花般晶瑩的笑容,記憶的彩色泡沫在空中五彩斑斕得浮動著,是該戳破的時候了……
無聲得離開。
“什么?”感覺腦袋上突然少了筆筒的敲擊,林曉優從書堆中抬起頭,迷惑得看著門框處斜靠著的江澤黎,“你……”這里明明沒有人群,為什么他的表情蒼白的就像一塊白瓷,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碎成零零散散的一片片。
就算在人流中,就算他有“人群恐懼癥”也會極力克制住,但是現在的江澤黎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他剛剛是在跟誰講話?
“沒事。”一個淺淺的笑容。
燈光永遠是燦爛的金色,灑照在江澤黎纖長的睫毛上,在突然寂靜下來的房間內,那笑容仿佛也有著金色的光芒:“又偷懶?”轉瞬握住了筆筒朝她走來,仿佛剛剛的脆弱只是林曉優構想出來的幻象。
這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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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月光,不同樣的氣氛。
兩個人。
江媽媽支著腦袋倚靠在窗臺上,單曲著腿,面容恍若月色下溫潤如水的白蓮。
“澤黎會原諒我的,對嗎?”銀白的笑容竟然也有一瞬間的蒼白。
江爸爸手里拿著熱茶朝她走來,霧氣裊裊,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不是我的身體……”
江媽媽反過身,看他:“手術定在什么時候?”
“大概是四個月后。”
“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
“……好。”
兩個身影相依而坐。這一夜,月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