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無雙在姜寐的心里，一直都是很有幾分小孩子心性的，這也是她愿意跟夏無雙親近的原因。不論將來她能否成為慶元紀事上面那樣顯赫的人物，至少現在，她愿意和夏無雙成為朋友。

姜寐與夏無雙之間很快聊起來，夏無雙并不是一個很有架子的王爺，盡管姜寐心里清楚，夏無雙現在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

很快的，姜寐就回到了書房。

“姜寐，你過來。”

姜寐甫一進門，就聽到夏徵在喚自己，姜寐趕快過去，準備原地待命。

夏徵頓了頓，一雙眼看向姜寐的手，微微蹙眉。

“你這雙手，除了會給你自己添麻煩，似乎沒有別的用處。”

姜寐有些不服氣，開口也帶了些忿忿的情緒：“皇上說的是，奴才這雙手，除了吃喝玩樂……”她頓了一頓，似乎有些幸災樂禍，想要膈應夏徵一下，說：“還能用來……伺候皇上啊……”

姜寐說完，一時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偷眼去看夏徵的臉色，只見夏徵面色一黑，拿著毛筆的手微微一抖。

“粗俗！”夏徵呵斥了姜寐一聲，倒也沒再多說什么。

姜寐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原來夏徵還沒變態到油鹽不進，根本溝通不了的地步。至少能像現在這樣，能允許她笑著插科打諢，這就是進步啊。

“嘿，皇上說的是，奴才就是個粗俗的人，只要皇上開心，奴才就開心……”

姜寐面上帶了極其諂媚的笑，倒是夏徵，深深看了姜寐一眼，眼神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折子之上。

“你別的本事沒見漲，獻媚的本事倒是愈發精進了。”夏徵合上折子。

聽著夏徵慢悠悠的說著，姜寐依舊一臉賤兮兮的笑容，點頭稱是。

“今晚，你不用過來侍候了。”

過了一會兒，夏徵忽然開口說，姜寐心中暗喜，今晚若是不用她侍候，那倒是正好，卓王孫和她原定的要一起去燈會，如今倒是可以不用害怕去了被夏徵發現了。

姜寐竊喜的神色落入夏徵的眼中，夏徵卻只是淡淡的一瞥，并沒有過多的言語。

***

夜晚很快悄然而至，姜寐在書房侍候夏徵侍候了一整天，竟也不覺得時間漫長。

從書房離開之后，姜寐如同昨夜的程序，呈上了大銀盤，夏徵卻獨自留宿在自己寢宮。隨即，姜寐退下之時，為夏徵留下了阿修。

姜寐快步回到東廠，卻懊惱的發現，自己連一套男裝都沒有。

無奈之下，她只好去拱衛司，求助卓王孫。

等姜寐來到拱衛司的時候，便已經發現，拱衛司今夜十分安靜，大門處似乎也沒有守衛。

姜寐正狐疑，便看清一個白色身影，施施然提著燈籠，從拱衛司推門步出。

那身影的主人帶著一臉笑意，手指在燈籠光芒的映襯下，顯得人謙謙如玉。

卓王孫一頭墨發盡數綰到玉冠之中，他倚在門邊，對著姜寐招了招手。

“小姜公公，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他一雙眼睛里盛滿了笑意，姜寐覺得，能對一個太監笑成這樣兒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