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蓮的右臉頰像是被許多細小的尖刺扎到,右臉火辣辣的疼著。
“你還真是美味呢。”她似乎很滿意,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詭異。
“這么久了都沒有妖怪發現你?”
月華蓮試了試張開嘴巴說話,嘴巴也不能張開,她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自說自話的靠月華蓮越來越近,從窗口用一種爬行的姿勢走到了月華蓮的面前。
她的手觸摸著月華蓮右邊疼痛的臉頰。
月華蓮借著微弱的書桌前的燈光,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而看清楚的這一刻,恐懼就將月華蓮淹沒。
這!!!!
這根本就是一個怪物!!!
月華蓮在內心尖叫,這是一個只長著一顆人頭的怪物。
她全身上下除了長了一顆人頭以外,脖子一下都是蛇的身體。身上的鱗片在燈光昏黑的夜晚也散發這一層黑色的氣息。
怪物!!!
等等,她剛剛摸她的手是怎么來了的。
當她看過去之后簡直就要暈了過去。
她的手突兀的長在了一條蛇的身軀上,而且她只有一只手。
“怎么,你怕我?”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聽的笑話一樣,在月華蓮的身旁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發聲器官仿佛沒有發育完全,或者受過什么損傷一樣,發出來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聽著格外詭異。
她靠近月華蓮,月華蓮聞到了一股腥臭味,無法形容這種味道,如果月華蓮有幸見過發腐的尸體,那么月華蓮肯定就會發現,這兩種氣味是一樣的。
“你一個血脈深厚的大······”
她還未說完,刺耳的門鈴聲響起。
接著月華蓮聽到了一種聲響。
“咚——”的一聲。
接著月華蓮看到一股純白色的氣息,籠罩在房間里。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被沖淡不少,月華蓮聞到了清新雪香。
遮住圓月的烏云,似乎是極為懼怕這種氣息,匆匆的散開了。
這次在月光下,月華蓮看到了身邊女妖的臉,她的臉上長著一個仿佛蛇形的印記,充滿殺氣的目光看著門口的位置。
他們家的小別墅門口是自動問答裝置,按了門鈴后三秒,自動接通語音,接著來訪人說話的聲音屋內就可以聽到了。
果不其然,在“滴”的一聲響聲后。
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好!我是手冢國光,冒昧來訪非常抱歉。”
手冢國光?
這個聲音月華蓮雖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但是這個手冢國光她根本就不認識啊。
如果月華蓮現在能動,或者月華蓮能做出什么表情的話,月華蓮一定會哭出來的。
一方面她盼望著這個人可以救自己,一方面又想,如果他進來會不會送死。
一瞬間的安靜,仿佛過了一個世界。
他怎么不說話了?
月華蓮的一點慈悲之心被這點恐懼淹沒。
她現在非常渴望他能進來,說一句話也行,只要不是她一個人就好。
月華蓮現在根本沒法兒出聲,她害怕,他不會以為家里沒有人走掉了吧?
月華蓮現在又開始后悔剛剛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不是人類,只要能救月華蓮就好。
眼前這個怪物開始行動,她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威脅,飛快的向月華蓮攻擊過來。
月華蓮閉上眼睛,就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女妖的慘叫聲。
“啊——”
她用她僅有的那只手想要抓住月華蓮,在觸碰到月華蓮的瞬間,月華蓮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有了一層白色的符咒,上面寫著一堆月華蓮看不懂的文字,籠罩著月華蓮。
“不可傷人。”
電子語音系統,又傳來了這個聲音,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月華蓮就像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一塊浮木。
女妖果然被他這句話震懾住。
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月華蓮周圍。
“你屢次壞我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女妖留下一句話,就消失的無蹤影。
半響,月亮重新出現。
月華蓮呆坐了好久。
地板上發黑的印記,和空集中還能聞到一絲的腥臭味來證明這一切都是真是發生的,并不是幻覺。
月華蓮脫力了,跌坐在地板上。腦袋里還是剛剛的那個場景,無法回神。
月華蓮看著黑板上黑色的印記,等月華蓮回過神來的時候,月華蓮才想起那個站在門口剛剛救了她一命的人。
月華蓮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還沒給他開門,他還在不在那里?
心里又浮現一種害怕的情緒,剛才是害怕那個妖怪把月華蓮吃掉,現在是害怕那個讓她脫離危險的人已經消失。
月華蓮站在前院,看著昏黃路燈下的大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月華蓮的內心焦急不堪,幾乎要崩潰。
前世與今生的種種記憶都撲面而來,像是洪水一般想要把月華蓮卷入那些狂浪中。
還有令她窒息的那些夢境。
月華蓮雖然知道,自己經常會做夢,但是醒來就忘記了。而這些夢境,現在占據了月華蓮的鬧海。
被詛咒的雙生子、被區別對待的姐妹,還有那個為了月華蓮而失去生命的人。
“吱”一聲。
月華蓮打開了鐵質的大門。
月華蓮走到門口看著空蕩蕩的路面,他真的已經走了嗎?
“你沒事吧?”
就在月華蓮在這里獨自傷神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
沉穩清涼如初雪一般。
“沒事。”月華蓮愣了一下說。
臉上還掛著淚珠。
手冢國光看到月華蓮臉上的眼淚,有些驚訝。
“謝謝你。剛剛······”月華蓮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妖怪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就是那次出現在月華蓮夢境里的人,月華蓮全部都能記起來了。
想起那天他在夢境里也是,問月華蓮是不是能看見他。
這次,他真正出現在月華蓮面前了,不是在夢境里。
手冢國光想施一個結界,他剛往前走兩步,反應過度的月華蓮一把抱住了他。
他愣了。
月華蓮抱著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能不能,先別走。”月華蓮說著,聲音已經哽咽。
她很想說,別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她很害怕。
可是,這些話,對著一個陌生的人怎么也說不出口。
手冢國光看著還在發抖的手臂,心中知道了什么。
他清冷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溫柔。
這要是讓青學網球部的人看到,恐怕要驚悚了。
“那是清姬。”沉穩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這個夜晚中令人格外安心。
“清姬?”月華蓮疑惑。
“清姬生性嫉恨,她恐怕會盯上你,我不走,先讓我設下一個結界。”
這恐怕是他出生以來最有耐心,語氣最溫柔的一次了。
隨后他身后,一陣金色的光芒閃過。
“失禮了,我的名字叫守一”金色的光芒化成了一個人影,站在月華蓮的面前。
他身上穿著傳統古代服裝,額頭上還有一個黑色的字跡。
“我是國光大人的式神,由我來為您設下結界。”他看到月華蓮驚訝的看著他,沖月華蓮笑了笑。
隨后,守一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了空中。
在他雙手張開的地方,一層淡金色的光罩將整個別墅籠罩起來。
月華蓮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不知怎么的,腦袋里閃過的是剛剛的片段。
雙生子、下雪的院子、被推倒的雪人······
那真的只是夢嗎?
她的頭越來越疼。
“等一等。”在結界完全張開之前,一個身影從結界外沖了進來。
他一頭銀灰色的頭發,眼角的淚痣讓那一雙凌厲的眼睛增添了些嫵媚。
“這可是最高級別結界,就算連人類也會被隔絕在外的。”他看了手冢國光一眼,說道。
“你,是誰?”月華蓮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她此刻的雙手還緊緊的抱著手冢國光的胳膊。
跡部景吾看到她這雙手,眼神暗了暗。
他用眼神示意手冢國光趕快松開。
“跡部景吾。”手冢國光替他回答了月華蓮的問題。
跡部景吾?月華蓮更疑惑了,她從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你們是一起的嗎?”
聽完這句話,跡部景吾氣的眼神暗了暗。
“我是來湊熱鬧,清姬現世怎么能不引人矚目呢!”手冢國光聽著他嘲諷的話,只覺好笑,這大少爺又在鬧脾氣了。
清姬出世都已經兩個月了,也沒見他之前這么有興趣。
“走吧,進去。”
手冢國光看破不說破,他心里還惦記著清姬出現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聽到他的話,月華蓮帶頭走了進去。
她開始害怕再進入這間屋子。
跡部景吾頓了頓,停下腳步,他看著身后面色蒼白的人,神情莫測,讓人看不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月華蓮極力克制著自己恐懼的情緒。
進了屋子里,手冢國光清楚的感覺到,妖氣殘留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二樓。
“我需要到樓上去看看。”他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守一跟上。
守一點了點頭。
屋內,燈光暗淡。
客廳的燈怎么也打不開。月華蓮看著頭頂那塊濃重的黑氣,眼淚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她又開始發抖。
“你能看到?”手冢國光問。
“她從小就可以看到這些東西。”跡部景吾說。
“恩,我去處理殘留妖氣。”
手冢國光不再關注他們,轉身上了樓。
“好,你小心一點。”月華蓮恐懼的看著樓上,雖然她房間里的衣服還擺在床上,屋子有點亂亂的,如果是平時,一個男同學去她的房間里,她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能讓人家進去。
可是現在她顧不了那么多了,她只要看到樓上,就能想起剛剛那個恐怖的妖怪模樣。
等他上去,月華蓮站在樓梯口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啪——”跡部景吾打了一個響指。
月華蓮被突然的聲響嚇到,打了一個激靈。
她又想起他說的話,什么小時候?難道,他認識她很久了嗎?
跡部景吾見她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以為她在害怕:“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跡部景吾難得溫柔的拿出自己衣服口袋里一直裝有一塊的手帕,上面繡著精致的玫瑰花紋,他拿著手帕輕輕的擦著月華蓮的眼淚,湊近時,月華蓮聞到了手帕上淡淡的玫瑰香氣。
接著,一只溫熱的手伸了過來,她的視線一片黑暗。
他遮住了她的眼睛。
月華蓮想掙脫,卻發現他手勁大的很。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呀,她不由的想。
她突然感覺很困,腦中一些沉重的想法像是被抽空一樣,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跡部景吾松開手,她的身體一歪,接著被攔到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每當假期的時候跡部景吾都會來這里小住,所以這幢小別墅里一直留有他的房間。
跡部景吾將她抱起,月華蓮在睡夢中則是安靜的趴在他的胸膛前,他抱著她,朝她的房間一步一步走去。
房間里的燈已經壞掉了,天花板上也有著深色的痕跡,仿佛被腐蝕了一樣,清姬所到之處都散發著氣味強烈的惡臭。
手冢國光看著那些痕跡猜想,這是吞噬了多少同類,她的身軀才會被反噬的這么厲害?
不是所有的妖怪吞噬了之后都能得到強大的力量而自身還能完好無損的,有些天生互相排斥的力量,就算得到了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也會消耗對方。
清姬想要提升實力對抗它,那這一次的行動對她來說是非常關鍵的,她一定會找個力量強大的人來下手奪取。
手冢國光細細的打量著少女的房間,都是粉色調的,粉粉嫩嫩的顏色讓他在這里看起來格格不入。
房間里帶著濕濕水汽的浴巾還隨手仍在了床邊的椅子上,衣柜的門還開著,似乎是有人煩惱了很久到底要穿什么。
房間里一點打斗的痕跡都沒有,看起來月華蓮應該是突然之間遭遇襲擊的。
而她,居然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手冢國光現在還想不通,但他的直覺告訴她,月華蓮的身上肯定有什么東西,是清姬非常想要得到的,不然,以清姬現在的身體狀態,肯定會找一個比她更有用的人來下手。
手冢國光滿懷心思的走下了樓,客廳的燈已經被修復成了原樣,明亮的燈光照著在沙發上的那個人。
他手中拿著一杯冰水,身上還穿著白色的浴袍,拿著一條毛巾正在擦濕淋淋的頭發。
跡部景吾似乎很熟悉這里。
這是他給手冢國光的第一感覺。
“呦!”跡部景吾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了。
手冢國光沒有在意他的隨意,只是他心理有些問題,正在考慮要不要問出來。
但是他剛剛在樓上思考力很久,清姬肯定還會再來的。既然月華蓮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那她就不會善罷甘休。
“她呢?”手冢國光問。
“我先讓她睡著了,我在客廳等你。”
手冢疑惑的看著他,那真是太蹊蹺了,跡部景吾居然是在等他。
“清姬還會再來是嗎?”跡部景吾直接問。
這樣的方式手冢國光還是很滿意的,他剛剛還在想,要以什么方式問,跡部景吾才會跟他如實的說出來,現在看來不需要那些鋪墊了。
“是。”手冢國光如實回答。
“清姬這個妖怪,執念太重,她盯緊的獵物,一個都沒活下來。”
手冢國光還記得他緊緊盯了一個月的那個人,在他那么防備的情況下,清姬還是下手了。寧可冒著被他消滅的風險,也要得到那個人身上的力量,這種執念實在是太過恐怖。
只是這樣一個妖怪怎么會找上月華蓮呢?
手冢國光目光看著跡部景吾,從剛剛開始,這個人對月華蓮的情緒就很不一樣。
“你這樣看著我,我也只是猜測。”
跡部景吾整個人陷在沙發里,而他的表情則是少有的凝重,他很少自稱“我”的。
在月華蓮小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
那是深秋,樹葉都開始泛黃掉落,整個街道里彌漫著死氣。
跡部景吾像往常一樣,在放學之后讓司機把車停在這里,這是他回家必經的路。
而這段時間,他總是停留上十幾分鐘,司機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拿下遺落在車后座的衣服,輕輕地披在他的身上。
年齡不大的男孩兒卻是罕見的成熟,他銀灰色的眸子無悲無喜的看著繁瑣鐵藝門后面的女孩兒,好像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勾起他的情緒,而唯一能吸引他的目光的,就是他眼中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小時候的跡部景吾不止一次的想,別墅空了這么多年,年久失修,處處偷著死氣,為什么還會有人住進來。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能看到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而這個別墅,已經不適合人來居住了,他從他們住進來第一天里,就知道了這個事情。
可他天生缺少悲憫的情緒,一點都不想著幫這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少爺。”身后的人提醒,代表著20分鐘已經過去。
跡部景吾看了女孩兒一眼,然后干凈利落的離開。
而身后的司機兼保鏢,卻從他家少爺冷淡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絲不同。他從少爺小的時候就跟在少爺身邊,面對這個女孩兒,少爺竟是不同的。
作為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跡部景吾從小就課業繁忙,而他確實也是一個優秀的人,所有的人都對他充滿希望。
他每天放學直到十一點睡覺之前只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而現在少爺卻用這寶貴的二十分鐘浪費在一個女孩兒身上。
可少爺好像沒有任何目的,每次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破敗別墅中的身影。
這天跡部景吾是唯一一次沒有用他二十分鐘休息的時間來這里,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人生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難題。
他幾乎動用了現在他能動用的力量,卻查不到女孩兒的身世。
他已經關注她兩個月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跡部景吾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心,第一次感覺到挫敗。不過他不是一個輕易被打敗的人,面對刻意被隱藏起來的真相,他更有想要探究的欲望。
很快,跡部景吾從陪在女孩兒身邊的老伯著手,這些藏著的線索也隨著老伯一個一個被挖掘出來了。
原來是月家的人。
跡部景吾的表情鮮少變得凝重。
落葉鋪滿了道路,白色的別墅馬上就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司機只是稍稍減速了些并沒有停下。
后視鏡里,別墅漸漸消失。司機覺得,少爺是新鮮感過去了,終于不再關注那個女孩兒。
可是,他想錯了。
這天天氣昏沉,深秋剛過只是初冬就已經下起了雪。
跡部景吾經過那個別墅,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個女孩身上。
別墅上面泛著黑色的,這一次比往常都要濃郁。
跡部景吾趴在窗口,看著前面的別墅。
“停車!”
司機從剛開始就注意到了自家少爺的情緒,他把車快速的停到別墅門口并停了下來。
女孩兒在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哭。
少年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下車,看著面前鐵藝門后面的女孩兒。
當看到倒在地上白發蒼蒼的老伯時,他瞳孔緊縮,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期。
“打開它。”跡部景吾看著擋在他面前的門,第一次覺得很苦惱。
司機趕緊拿通訊設備,讓家里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跡部景吾看著屋里那團黑色的東西,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
他雙手結印,這個從未在人前做過的動作,讓站在一旁的司機很驚訝。
跡部家被千萬雙眼睛注視著,為了保護少爺,家里特意向外界隱瞞了一些事情。
他現在這個動作如果被有心之人看到,那將又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少爺,你不能!”司機連忙阻止。
“起開。”
他隨手施了一個印,司機便不能動彈,被困在原地。
已經來不及了,再等下去她會死的。
就在那個團黑屋張開了一個口要將女孩兒吞沒的時候,一道銀白的印記阻擋在她身前。
黑屋發出了尖叫,然后四散逃開。
看著院子里那個完好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氣。
這時,看到家里的車已經來了。他結了一個印,將封住司機的咒解開。
進來的人,用工具打開了終日上鎖的門,跡部景吾立刻沖了進去。
女孩兒還在哭,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猶豫了那么長時間,這次走到她的面前,跡部景吾已經沒有任何猶豫的,既然如此,那他就接受這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