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清冷著一雙眼，往側邊看，綠蕪從陰暗處走出來，大大的眼睛里是滿滿的嘲諷。

“他不是別人，他是圣女的黑侍，與我是相同的。”無瑕拋下這句話便不理他走了。

“但凡是男人，都不可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別人吧？就算是我們，也會難受的不是嗎？可你卻一臉無所謂，甚至還笑得這么溫柔。無瑕，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玉粹！”綠蕪跟上，在他身后跳腳炸毛。

無瑕停下，側臉，目光幽冷，無情冷漠。月光穿透云層，灑在回廊上，彎彎長長的走廊，一般顯在月光下，一半隱在暗處，就像無瑕如玉的臉。

“玉粹是圣女，不可能屬于任何一個人，就算是我！”

無瑕的目光太過森冷，看得綠蕪毛骨悚然，雖然他經常跟玄曜打架被揍，但比起來，他更害怕這個從未交過手的無瑕。

那日在祖祠，他根本沒有機會朝無瑕出手，只因他太過絢爛，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彈開所有靠近的人，脫去沾染有血跡的外袍，施施然地離開了祖祠。

綠蕪站在長廊一端，無瑕的身影慢慢走向長廊深處，他似是想到什么，大喊：“冬獵下個月舉行，父王想讓玉粹也去，你們要多加小心啊。”

“謝過蕪王殿下。”

深處，無瑕淡然有禮的聲音飄來，人，已經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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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曜進去房間后，小心翼翼地來到床邊，借著外面微弱的月光，他垂頭看著玉粹熟睡的臉。見她睡得安穩，便絕無瑕夸大，根本沒有不好過這回事。

“嗯……”忽然，熟睡中的玉粹擰起眉，翻了個身，面朝里。

玄曜嚇了一跳，急速后退十幾米，屏住呼吸，床上的人又沒了動靜。玄曜踮著腳尖輕手輕腳走過去，伸頭看，她又睡過去了，幸好，只是翻個身。

唉……

搖頭罵自己快要神經質了，便籠起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開始為玉粹值夜。

不料，剛閉上眼，就聽見床上有微小的動靜，然后那個原本該熟睡的人輕聲開口：“是……玄曜嗎？”

玄曜一驚，兩眼驀地睜開，第一次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定了定心神，強自鎮定，淡淡地“嗯”了一聲。

床上的人又不說話了，室內彌漫著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玄曜……”

“仆下在。”

“……”玉粹咬著被子，忐忑不安，這個人，突然不見，突然又出現，然后一聲不吭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他開口道歉。

“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神女廟。”

玉粹一驚，霍然起身：“我不是真要你回去的！”

玄曜也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籠起的手都抽出來了，有些錯愕地瞪著她。

“我……我不是真要你回去，我只是當時又驚又怒所以才會這么說的。”玉粹扁扁嘴，心里有些委屈，眼淚不知怎么地就下來了，“而且我怕你傷了綠蕪，綠國的國主會對你不利。而且……而且綠蕪是綠護衛，我怕你傷了他以后后悔。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

玉粹連著幾個而且，說得語無倫次，不斷吸鼻子，就算玄曜不看也知道她在哭。可他就是沒法說一句話或者上前安慰她，因為，他已經被她的話，她的眼淚震撼地呆掉了。

“玄曜……你……你別回去了吧好不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胡亂發你脾氣，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