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粹抬頭看了看玄曜,他依舊一副沒表情。玉粹歪著頭看他,這人美貌絕不輸給無瑕,就是氣質太過冷硬,令人不敢靠近。他的眉眼生得極好,睫毛長而直,如用鋼筆長長劃出的線一般,如黑冷玉般的眸子看人毫不避忌,直直望進去,什么虛偽卑鄙都會在這雙眸子前自慚形愧。
無瑕說,玄曜心地非常善良,卻不善于表達。就比如現在,他只是心疼她受傷,卻不懂得如無瑕那樣安慰她,只會這樣硬邦邦地表示自己的關心。
“玄曜……”
“嗯?”
“關心我要說保重身體,受傷了我會很心疼這類的。”玉粹說。
玄曜微愣,腳步停下,低頭看她:“我為什么要這么說?”
“這樣我更能接受你的關心。”
玄曜不解:“為何?”
玉粹嘆一口氣,看來要好好教這孩子與人相處的道理。她伸手摸摸玄曜的頭,如長輩般說:“因為啊,人都比較喜歡溫馨的貼心的話,太硬邦邦的人家會反感的。”
“如無瑕一般?”
“嗯嗯,沒錯。”
“我又不是無瑕。”
“……但你可以學學他。”
“他是他,我是我,為何要我學他,而不是他學我?”
“……”這孩子怎么這么通竅呢?
玄曜見玉粹一臉被打敗的樣子,抿嘴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冷淡地說:“你不能因為喜歡無瑕就要求所有人都像無瑕一樣。”
說完抬腳繼續將玉粹抱進寢室,玉粹怔愣,她沒有那個意思啊,她只是希望玄曜待人接物不要太過硬邦邦,稍微溫柔些,對以后他與人的相處也有好處啊。
玄曜將玉粹放在床鋪上,轉身要去拿藥,玉粹伸手拉住他:“玄曜,我不是要你跟無瑕一樣,但你不覺得因為你這樣的性格,很多人都不敢親近你嗎?”
玄曜回頭,目光帶著冷然:“我不需要誰親近我。”
說完他微微一掙,將玉粹的手拂開,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玉粹心情難受地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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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粹的腿坐在床上,雙腿伸直,疼得齜牙咧嘴。綠蕪很是著急,幾乎將整個太醫府的醫生都招了來。最后首席太醫郭灸開了外敷內服的藥,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保證玉粹的腿不會廢了,綠蕪才作罷。
綠蕪心疼地蹲在床邊,想去碰玉粹的腿,卻又怕弄疼她,淚汪汪地問玉粹:“疼嗎?疼嗎?肯定很疼對不對?”
沒等玉粹回答,他又回頭了,怒視玄曜:“都是你,練那么狠干什么?不知道玉粹的身體很嬌貴嗎?她本來就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你也不懂得愛惜著點,你這侍者當得什么樣!”
玄曜也不辯駁,只冷冷哼一聲,籠著手站在一邊,陰沉著臉不說話。
玉粹連忙打圓場:“綠蕪,這跟玄曜沒關系,是我自己操之過急了,想快點練好。你別怪他。”
綠蕪回頭,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潸然欲泣:“我不過是去陪了父王一天而已,怎么一回來你就受傷了?我就知道,沒我在你身邊,你肯定不安全!以后啊,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玉粹,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