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打來電話的時候，顧曉染正坐在醫院的走道上等安妮兒，安妮兒幫她取藥去了，前面排滿了掛婦科的人，所以她這首《計劃生育》的鈴聲一響，在眾目睽睽下她有種干錯了事，坐錯了地的錯覺。

“喂。”她急忙的接起電話，聲音有些沙啞，程非凡那端很安靜，她都能聽到堅硬的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響，應該是剛剛開完會，“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家？”

家？

男人行走的腳步突然停下，湛藍的眼瞳望著玻璃帷幕上的自己，有些出神。

“Camille，我想你。”

男人低沉的嗓音穿透過來，顧曉染有些怔愣，回過神來禁不住的笑了。

“老板，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

“不，只是在考慮安的建議。”凱瑟說完就掛了電話。

安妮兒拿著藥走來，正好見她在講電話，走過去有些緊張的問：“誰打來的？”

顧曉染沉吟了會笑著說：“我媽呢，她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相請你吃飯。”

“這哪敢啊，我都還沒去看望她，明天我請阿姨吃飯。”

“好啊，反正我沒事了。”接下來她只要配合寰球集團相應的宣傳就可以了。

醫院的停車場里，倆人有說有笑并沒注意到迎面跑來的人，不小心撞了安妮兒肩膀一下，她穿著高跟鞋，腳步不穩的向后退了步。

安妮兒吼道：“喂，你撞到人怎么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

陸子朗原不想理會的，但自身修養卻不允許他這樣無理的對待別人。

“小姐……”他轉身，目光在看到她旁邊的人陡地停住。

顧曉染沒想到會是陸子朗，一雙眼睛下意識的看著抱在他懷里的人，是昨晚見到的那位，此時的這番模樣比昨晚更加惹人憐愛了。

“陸大哥……好疼……”林小白臉色慘白，一雙手緊緊的抱著陸子朗的腰身，整張臉埋在男人的胸前低若蚊蠅。

“不會有事。”陸子朗回過神俯首安慰的說，淡淡的點頭就離開了。

“Camille，他是我喜歡的型。”安妮兒又興奮又懊惱，懊惱的是她剛剛和潑婦沒兩樣啊。

“是嗎？”顧曉染揚起嘴角，笑容僵硬，“他有女朋友了。”

安妮兒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她開了車鎖，神秘兮兮的說：“要我說，肯定是他女朋友小產，要不然他怎么這么慌張。你沒注意到嗎？他女朋友的褲子都被血染紅了。”

小產？

顧曉染系安全帶的動作一滯，像被人突然卡住了喉嚨，呼吸有些困難。

“小產很痛。”她呢喃近似自言自語。

“能不痛嗎？”

顧曉染咬了咬唇瓣，緩緩轉過視線，唇角輕挽，“是啊，能不痛嗎。”

心里的希冀在這一瞬間崩塌，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