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雪不可置信地扭頭瞧著葉香君，容卿的此行是為了尋她的消息？

那錯愕的神色，葉香君不由得嘆了口氣，正了神色對如雪說道：“但凡女子總需歸屬的，你如今遇見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人，千萬不要辜負別人的心思。”

說罷，她打開房門徑自離去，留下屋內的容卿和如雪兩兩相望。

“雅兒，你寧愿在這里做這些下人做的活計，也不愿隨我離去嗎？”容卿握過她的手，見她臉上沒有抗拒之色，才將她重新擁入自己的懷里。“那日醒來不見你，遣人來尋你的消息，回來的人說你被媚姨責罰。后院那地方是花錢也進不去的，我只好折中地想了個法子來香君這里探聽你的消息。”

他握住她的雙肩，將她轉向與自己正面相對。

“沒想到，這趟我到底是來對了，竟然讓我就這么遇見你了。”

他的話語依舊溫柔得出水，他的目光注視在如雪的臉上，是那般的柔情萬千，那樣的情深似海。

這樣不堪的她，他都可以接受嗎？可是她能帶給他什么，除卻污名還能有什么？

“六爺，奴家自幼淪落風塵，雖不是本意，但畢竟已是蒙塵之人，前日里你也親眼見過奴家過的日子。六爺你從京畿而來，那日送上的名刺乃用的是墨紙，定不是尋常人家子弟，若奴家真的隨你而去，你要如何面對其他人的目光？”

如雪一口氣將心中的思慮悉數說出，隨著他的黯然不語，心隱隱作痛。他那般的世家子弟，往昔定是被人逢迎慣的，怕不會思慮這么多，可她如果不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他還不知要糾纏到何時？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再多的掙扎也只是枉然，與其雙雙深陷還不如提早敲醒于他。但他真的沉默不語時，她卻是更加的難受。

容卿靜靜地看著如雪，聽聞如雪的一席話，他才明白這個傲然的女子明明已然對他心動卻還是拒之千里的真正原因。他道她是心防太重，因此不愿隨他離開，卻沒想到她的不樂意只是因為怕給他帶來污名。

如若這樣，他對她的千般算計是不是太過了點？

“六爺請慢用，奴家先告退了。”如雪微微一笑，對他的沉默了然，這樣也好，總比將來他苦苦糾纏后的悔恨要好上不少。

“雅兒——”容卿在她的身后喚出聲來：“我沒想到你竟是全為了我著想。”

如雪心中黯然，嘴角的笑容不變，掩門而出。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容卿第一次感覺到那其中的悲涼與無奈。

她的心，早已傾向于他，也正因心中滿載的都是他，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的顧慮。

如果這樣，他更應帶她離去，更不能放棄她，讓他好好地彌補她因他而遭受的這些罪。

院內的大樹枝芽教前一段日子變得更加青翠，天氣漸漸轉熱起來，午間時還需搖扇才能安眠。

如雪自從那日與容卿相見之后，便被媚姨重新帶回前樓，竟比從前花魁的日子還逍遙，連客人都可以拒之不見。同一屋的東玉瞧著自然是心中不服，找媚姨鬧了幾次，都被媚姨冷冷的一句：“你也找個恩客來將你包了下來。”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