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識破假劍
- 神劍
- 段玉新
- 7890字
- 2009-05-25 07:57:06
岳鎮龍見好友之事業已圓慊了結,沖江幫主一拱手,問道:“江兄,你是天下第一大幫幫主,世人盡知丐幫弟子遍布天下,想來江兄必對飛虎盟的情況了如指掌罷?商議除魔,為更多了結敵情,請江兄不吝賜教!”
人盡皆知丐幫弟子無處沒有,對于江湖上的風吹草動沒有一點兒能逃過他們的耳目,而飛虎盟又對各大門派構成極大的危害,他們焉有無動于衷、視而不見的道理?欲與飛虎盟開戰,務必得對敵情有所了結,畢竟知己知彼,甫克百戰百勝。
江振天手拈山羊胡,嘻嘻一笑,鏘鏘有聲地說道:“岳掌門,言重了!丐幫弟子固然不少,可是實在沒有一個可用之才,終日以討飯為主,其余的均是次要的。但是,自打江湖上一出現這個飛虎盟,老叫花子即命屬下四處查訪,然查了數年,所知道也極為有限。唉,說來好生慚愧啊!”
司徒文遠好言安慰:“江幫主,切莫自艾自訟,貴幫高手偵知多少你就講多少,沒有人會有任何怨言的。”
江振天其聲宏亮,有點兒沙啞,道:“既然如此,老叫花子就將所知的盡數說給大家聽聽。飛虎盟之主名喚汪嘯天,雖魔劍怪異、殺人無數,迄今為止竟無一人活著見到其賊之面;手下網羅了一大批雞鳴狗盜之輩、窮兇極惡之徒,南七北六十三省各設一個分舵。其爪牙中尤以兩護法、四大天王武功最為精湛,聽聞不久前又有了個軍師,名什么‘鬼諸葛’龐坤,聽聞汪嘯天能夠在短短幾年內便統一綠林,盡賴于此人的謀劃。據本幫門人暗暗偵得,此龐坤原系我輩中人,乃是不久前仙逝的中州大劍龐士元的后人,可惜堂堂一大名劍竟生了個自甘墮落的不孝之子。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
公孫劍鄙夷的問:“二護法、四天王又是何許人也?”
江振天滔滔不絕:“柳如飛、陳可誠一軟一硬雙劍合并為左右護法;四大天王:‘赤發天王’齊夢生、‘白眉天王’張書圣、‘金髯天王’沈丙全、‘綠袍天王’呂正隆,這其中張書圣并非是江湖中人,因不知何事,一夜間殘忍屠光故人滿門,而自此則墮入魔道,屢屢殺人放火,深得汪嘯天器重。呂正隆原也并非出身綠林。至于其人均是綠林中縱橫作惡久已的劍魔。聽聞他們武功高不可測,據說已經封劍退隱的龍云寨寨主勞有財竟不是齊夢生數招之敵,后為其所誅。”
路子安見眾人談虎色變,趁機道:“汪嘯天依仗身懷邪門武功,又網羅一大批死士,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意欲為禍武林,我們勢必得將其誅滅,江湖上無有此賊興風作浪,方能得享太平。”突而精神大震,朗聲道:“正因武林岌岌可危,這使路某日夜懸心,故此路某不計個人得失,頂著隨時有可能為飛虎盟滅門之奇險在此主持召開武林大會,與諸君共議除賊之策,看看哪位高士有除賊的良方,路某人第一個愿意洗耳恭聽。”雙目若電,向四外豪杰掃去。不過,他心下倒也感激汪嘯天,畢竟有了他的出現,方使自己如愿得能召開此次武林大會,乃至于稱雄天下。
“冷面觀音”絕塵師太將大袖子一擺,道:“飛虎盟那群執迷不悟、十惡不赦的賊人,若不早除,江湖將永無寧日。”
路子安眼放兇險之光,假作隨和親切,說道:“關于飛虎盟的情況,方才江幫主已經向諸位介紹清楚了,汪嘯天羽翼漸豐、勢力日益壯大,我等正義之士再也不能任其胡作非為而視而不見了,然而欲除他們談何容易,以我們某一門、某一派自己單薄的力量,除賊無疑是以卵擊石,到后來勢必是屠虎不成反為其害,弄個滅門之禍降下來。”
公孫劍焦急的詢問:“依路掌門之見,該當如何呢?”
路子安接著道:“以路某人看來,事到如今,惟有將我們各大門派、天下英雄盡數聯合起來,組成一個以各大門派為主力,以天下英雄為副翼的強大組織,戮力向外,對賊人首先開戰,搶得先機,以求先聲奪人、先發制人。恁的,好比人的一根手指難以奈何一堵墻,如傻子似的戳上去,必會因指斷而痛苦不堪,倘若五指牢牢握成拳頭,運力猛地打去,其墻必會不堪一擊。因此,路某認為咱們獨有合眾人之力,才能盡數斬下飛虎盟這幫賊子的首級,還天空一片蔚藍,還武林一片寂靜。”
李志成見路子安拋地有聲,已經壓下公孫劍等人的氣勢,忙上前迎合,大唱謳歌:“各位,我覺得路掌門之言頗為有理。以李某人的斤兩去對付四大天王中的一人,尚無十足勝算,更別提殺汪嘯天。李某贊同路掌門的提議,大家聯合共議討賊之策。”
江振天口若懸河的道:“不錯,是得聯合對敵,別人不論,我輩中除了悟靜、玄真真人二位外,便無第三人能誅殺汪老魔頭。”
陳鳳如在情郎耳邊悄聲道:“老叫花子露了一點,那便是天下英雄中尚有第三人可以取下汪嘯天的人頭,這人正是大哥你呀!嘻嘻……”
司馬云龍小聲道:“如妹,別取笑我了,還是聽他們講吧!”
陳鳳如嘴角掛笑點了一下頭,果然不再言語。
“飛云笑天”路子安神采飛揚的說道:“汪嘯天一個赳赳武夫,有悟靜、玄真真人二位在,不足為慮。路某以為最難對付的乃是那個龐坤,路某人對此人早有耳聞,知此人身懷絕技,滿腹詭計,狡詐如狐,想來此人是必須得除去的。”
“不錯,這二人必須鏟掉!”、“汪嘯天、龐坤,誰也不能活!”、“路掌門所言極是!”群雄立時攘臂高呼,深知汪、龐二人野心勃勃,誰也說不準他們下一個鎖定要吞噬的目標不是自己。
路子安待眾人漸漸靜下來,甫道:“我路某人深知此中道理,所以竭力主張成立盟會,推薦武林盟主來率領我們,只有大家齊心合力方能除去飛虎盟。”四外望去,見群雄的嗡嗡之聲又起,似乎對自己的宏論尚有異議,忙為自己別白:“各位掌門、各位英雄,大家萬萬不可誤會,路某雖有與各大門派結盟之意,可從未想過窺視盟主之位,路某盛意拳拳,天日可表。路某人真正的用意是想將各門各派的力量聯合起來,結束以前一盤散沙的局面,以便齊心合力把飛虎盟這個毒瘤自江湖上割去。”
“此地無銀三百兩;真是越描越黑呀!”賈仁在人群中唧唧噥噥道。
陳鳳如深有同感,花容孕笑,悄悄的對司馬云龍道:“聽呀,路子安的話太動聽了,這真是他的五內之言么?我覺得像水泡——華而不實;關鍵是怎么聽也聽不出來其中有匡扶正義之音呀!”
“是不是五內之言,只有他自己清楚,有沒有為天下蒼生著想之意,我們說了也不算,那也得群雄說了才算,我們不如聽聽別人怎么講。”司馬云龍小聲建議。
司徒文遠直截了當的詢問:“盟主任重,不知由孰人來出任呢?”
絕塵師太心下想:“若談盟主之位,這決不是件馬虎事。”便不待路子安回答,開口道:“依貧尼看來,盟主乃是三軍主帥,選擇萬萬不可馬虎,無能之輩固然不可,然而野心勃勃之徒更是不行,我們大家必須合力選出一位武功登峰造極、德才兼備之人來擔此大任方可。”
“大漠親王”韓金龍問道:“那么依師太之見,何人才配坐盟主的寶座呢?”
絕城師太一指玄真真人,薦舉道:“當今武林中唯有三人有資格統領江湖群倫,頭一位即是歐陽旭老前輩,可他老人家去向不明,不能出任盟主,只能說明我們大家均沒有這個福氣;第二位即是少林住持悟靜禪師,可惜禪師已經不過問江湖事了,所以他也不可能來率領我們;除了這二位外,就獨有武當掌門玄真真人了,所以我薦舉玄真真人來出任武林盟主。”
聽至此,人人點頭,豈料玄真真人連忙擺手:“多謝掌門師太的抬舉,然而貧道已經年過八旬,早無力領導群雄了,貧道更無爭強好勝之心,還是另外舉薦別人吧!”
路子安萬沒料到僅僅片言,今日自己最強的對手就已經不與自己爭了,忙問道:“那么依道長之見,何人才配居這盟主一席呢?”
玄真真人道:“能配居此盟主之位的人比比皆是,華山岳掌門、峨眉派掌門師太、江幫主、鄭莊主、李幫主、公孫堂主、司徒島主、韓親王、還有你路掌門也在其列,你們無一不是武功高深的高手,無一不是德高望重的俠士,均可擔此大任嘛!”
韓金龍面帶自負之色,高聲道:“真人之言不錯。可是,盟主之位終究只能由一人來居,而今有這么多人,這又當如何處治呢?”
司徒文遠道:“依我看來,誰手里握有九龍至尊劍,盟主自是非此人莫屬。”
絕塵師太當即道:“司徒島主言之有理。不錯,先人早就有話語傳下來,只有九龍至尊劍的持有者才配為武林之主,才配號令江湖。”隨即又明知故問:“對了,島主,這九龍至尊劍不知在何人手里啊?”冷眼旁觀,見公孫劍等人無不瞋目視己,怪自己多事;岳鎮龍等無不色喜,顯是中肯自己的提議。
司徒文遠心知肚明,微笑著道:“我聞萬元山莊鄭莊主已自飛虎盟手里奪得了九龍至尊劍。”扭頭問鄭萬元:“鄭莊主,可有此事?”
鄭萬元道:“鄭某人不敢欺瞞,確有其事!”
司徒文遠滿面春風,故意提高嗓門,大聲道:“諸位英雄,以我之淺見,鄭莊主業已自飛虎盟手中奪得寶刃,足見其智勇雙全、嫉惡如仇,乃是我輩所萬萬不及的,更有甚者是令賊人們知道我輩正義之士的厲害,令他們望而生畏,不敢小覷我們。再者,先人早就有諭傳于后世:惟有持有九龍至尊劍者,他才配號令天下、統領武林。此盟主一席,當仁不讓,理當由鄭莊主來居。”
李志成心下掂掇:“若叫鄭萬元鉆了空子,以我今日對他苦苦相逼之舉,他焉有不耿耿于懷的道理?一旦他大權在握,我三江幫必將成為他第一個魚肉的對象。為求自報,縱然是我不能出任盟主,也萬萬不能讓他鄭萬元遂了心意。”急忙辯駁:“各位,鄭莊主雖已自飛虎盟手里奪得九龍至尊劍,可鄭莊主與我李某人一樣,盡是武功平平之輩,壓根兒就不配當盟主。再說了,有玄真真人、智云長老在,鄭莊主也算不上是位德高望重之人哪!”
絕塵師太臉一沉,問道:“那么,依李幫主之見先人的言語就不作數了么?如此出爾反爾,我輩正義之士豈不為天下英雄所笑?”
“辣手妖姬”小芙蓉不待李志成開口,搶先道:“我也不敢茍同李幫主的高見,然而于師太之言也不大贊成。我以為剛才玄真真人所推薦的九位,他們均有統領江湖群倫的能力,均有資格來出任盟主。嗯……,九龍至尊劍雖落到鄭莊主之手,然而舉鄭莊主為盟主,李幫主他們竭力反對,如此別扭下去,定會傷及大家的和氣。故此,我思前想后,終于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這既不傷大伙兒的同道之誼,又可令天下英雄心服口服,令一些小人無話可說。”
韓金龍急不可待的追問:“但不知公孫夫人有何良策?”
肖芙蓉不禁咭的一笑,道:“至于什么良策么,我是沒有的。不過,卻有一個小小的想法,就是不知當不當講呢?”
智云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肖施主,盡管直言無妨!”
肖芙蓉見天下英雄對自己的獨出心裁頗為敬慕,吁吁的神色寫滿彎眉中,樂不可支,道:“我想假如要通過較量武功卓絕來選出盟主,一來太過浪費時間,二來一旦動手,刀劍無眼必會傷及同道間的情誼,如此一來,定會為那幫邪門歪道的賊人所笑,也墜了我輩名門正派的名聲。相傳至尊劍在當年落入到‘劍神’之手,他也未能拔劍出鞘來。據說,此神兵刃非有極深的內功修為萬難奈何得了它的,今兒鄭莊主既然將寶刃攜到這青城山,不如大家拔劍比內力定輸贏。恁的,九位中無論武功高低者,只消抽劍出匣,大家就可奉他為武林盟主,而且無論年紀老幼均有機會。各位掌門,看此計可行否?”
李志成心想:“比內力,我不輸給鄭萬元,如幸運,盟主就是我李某人的了。”失喜道:“公孫夫人的話極為有理,可是由誰來先拔,誰又后拔方為妥呢?”
肖芙蓉早已成竹在胸,極為輕松的道:“其實也很是簡單,凡事都應當長者先而幼者后,此事自然也不能例外。九位掌門之中誰的年紀大,誰就有優先抽劍的權力,頭一個人未曾拔出劍,第二個、第三個、第三個依次這么拔下去。”
路子安見群雄大多點頭附和,知不便出言反對,心想,你肖芙蓉固是詭計多端,在這個上也幫不了你的草包丈夫;韓金龍固然站出來,可他比公孫劍也強不了幾分,不過是飯桶一個;玄真真人、智云二人內功最可怕,然而畢竟他們無心盟主之位,所以不足為慮;絕塵師太、司徒文遠二人好靜,不會湊這個熱鬧;鄭萬元、李志成均非我的敵手,也可不必放在心上;江振天、岳鎮龍倒是勁敵,我不可以等閑視之。面帶費解之色,道:“公孫夫人的高見雖至公無比,然而路某人蒙昧,尚有一事不明,望公孫夫人不吝賜教。倘頭一位一出手便抽出長劍,而又有人不服,當如何解決呢?”
肖芙蓉滿不在乎的道:“不服者可向未來的盟主挑戰。”
李志成有些擔憂的問道:“如果無人能夠抽出長劍,怎么辦?”
肖芙蓉笑道:“如此的話,也只有憑武力來分個強弱啦!”
眾人想一睹九龍至尊劍的真容,所以對于肖芙蓉的建議紛紛響應稱是。路子安的謳歌之聲頓起:“肖女俠當真是不愧為女中豪杰,所出之計既不傷和氣,又甚是高明!”扭頭向鄭萬元頗為嚴而的咨詢:“對于公孫夫人的提議,鄭莊主是否贊同?”
鄭萬元見天下英雄無不瞪大雙眼死盯著自己,心下暗暗忖道:“肖芙蓉這妖婦一招未要了我的命,如今又出一招,這擺明了是公然向我的九龍至尊劍下手。倘不讓他們見識一下,一來顯得我太過小氣,二來立時使我步入眾矢之的,孤立無援、成為孤家寡人。但是,如果首肯,有人一旦比我內功深厚而拔出劍,抽出寶刃號令群雄,我又當如何呢?”轉念又一想:“對啊,自神劍落入我手,我不知抽了多少次,其結果均是白白浪費內力,連歐陽旭均未能拔出劍來,難道他們會比歐陽旭的內功修為更深厚?”當下道:“既然各位都贊同公孫夫人的提議,鄭某又豈能背道而馳?”伸手從身后弟子手里接過石匣,啪的一聲,將其打開,在陽光的照耀下,石匣中立時有各色光芒一起沖空,頗為耀眼。在眾人愕然時,鄭萬元伸手入石匣,取出一柄黃金鑄成、嵌滿各色珍珠、寶石的古劍。在眾人目瞪口呆時,鄭萬元將至尊劍一擺,頗為豪邁的提起丹田之氣,聲傳四野,問道:“千年神兵刃在斯,哪一位高士先請!”
路子安順手一指江振天,強笑道:“九位之中首推丐幫江幫主最為年長,路某人以為理當由江幫主先請。各位誰有異議?”
群英深知在場幾位掌門中惟有玄真真人最為年長,可他無意參加抽劍爭盟主,接下來自然要屬智云監院和江振天,智云無競無爭,這么一來第一個拔劍的人自然是江振天。公孫劍吼道:“江幫主年紀最大,理所當然由他先來。”
鄭萬元將寶刃遞給江振天:“江兄,請吧!”
“追魂索命掌”江振天早已奔過來,面帶倨傲自恃,接過長劍,掂了掂發現它比尋常的劍要重些,禁不住想起暗算鄭萬元不成而殉職的高手,可想到自己將要抽劍出匣,最終還是喜悅戰勝了一切。笑道:“多謝鄭莊主!各位,老叫花子當仁不讓,就先來了!”左手抬劍至胸前,啪的一聲,右手握在劍柄上,雙足動了動,暗自運起氣來,雙手一用勁,向二個方向一拉……
片刻功夫,江振天臉色如鐵一樣玄青,額頭上青筋凸起,鼻子上也見了汗珠。真氣運至十成,終未能奈何得了長劍,迫不得已散去真氣,不住苦笑、搖頭,隨著握劍柄的手漸漸移開,失望、敗興、惱恨、不忿一古腦兒涌進心田。
路子安乍見之下,又僖又憂,僖者是江振天未能得遂心愿,憂者是恐怕自己將成為江振天第二。鄭萬元忙問道:“江兄,恁地?”
江振天雙手一攤,極為無奈的道:“哎,老叫花子內力有限,無緣這盟主之位啊!對了,不知下一位該是誰了?”
李志成一指絕塵師太:“江兄未得遂大愿,下一位該是掌門師太大顯身手了。師太,請吧!”
絕塵師太昂然而坐,大袖一擺,淡淡說道:“貧尼是出家人,無有爭盟主的心意,更不敢生統領江湖群倫之心,故此,貧尼是斷斷不會出手的,還是請下一位吧!”
路子安心下道:“你不出手這最好不過,勁敵就也只剩下一個了!”不禁莞爾,手指華山掌門,道:“岳兄,師太是出家人,無心理俗事,下面該是你的了。請!”
“玄陰劍”岳鎮龍心下思量:“萬元老弟得劍也不是一日半日,他拔了千百次均未能如愿,我又何必當眾現世呢?”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道:“江兄的內功修為照我深厚得多,連他都未能撼動寶劍,我又焉能抽得出來呢?”
路子安萬萬沒有想到勁敵會如此輕易便放棄奪劍的念頭,心下竊喜,道:“岳兄,言重了!”隨而又笑道:“岳兄不出手,可不要后悔啊!哈哈……”見岳鎮龍捋須一笑,并未開口,對韓金龍道:“韓幫主,下面該看你的了。”
韓金龍早已心癢難奈、躍躍欲試,聞聽終于到自己了,興奮之余施展輕功,一縱而起,如泰山傾倒,呼呼掛風,墜在場中央,一捋虎須,用虎吼熊咆的聲音道:“呵呵,大風刮碌碡,終于輪到韓某人牛刀小試了!呵呵……”忙自江振天手里接過寶刃,頭一次見識寶刃,便上下仔細不住欣賞,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于出手了。
剎那之間,他雙目圓瞪,額頭上青筋凸起,錦袍無風自動,顯然真氣正在運行。眨眼之間,散去了力道,臉上的傲慢盡數蠲去,敗興、無奈、沮喪、慚愧寫滿那張黑紫色的大臉。在涼風中呆立良久,右手緩緩自劍柄上移開,雙眼閃爍盯著劍上的寶石,苦笑一聲,聊以解嘲,聲如蚊蠅之叫,道:“哎,看來韓某人的內力仍不夠深厚啊!”隨即又對路子安道:“讓眾位見笑了。路掌門,請下一位吧!”
路子安順手一點李志成:“李幫主,到你了!”
李志成早已火燒火燎,然仍裝出一付從容的樣子,自韓金龍手里接過寶刃,目送韓幫主沮喪的回去,道:“如許的話,獻丑了!”一拔之下,果真是如其所言,大獻其丑,未能如愿。將劍送與路子安,怏怏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路子安運氣相拔,也是未能如愿,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又請司徒文遠相拔,司徒文遠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并未出手。路子安將長劍遞給最后一位出手的公孫劍:“公孫堂主,你是我們大家伙兒的最后希望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們大失所望啊!”
公孫劍洋洋自得,哈哈狂笑幾聲,道:“好,那便瞧我的罷!”心下說:“你們這些人均是草包,自然難以如愿,而我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主兒。哼!”
韓金龍上前幾步,拍拍公孫劍肩頭,以示勉勵:“我等無能,人前出丑,我們大家孤注一擲,寶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韓親王,請放心!”公孫劍一運真氣,雙手使出吃奶的勁兒,向二旁拉扯長劍。二股真氣如二條小蟲,綿綿不絕自二條胳膊的少陰、少陽經傳至掌心,真氣所至,致使雙臂、雙手不住顫抖,一次未成,心下暗道:“我用了全力,何以無法撼動寶刃分毫,難道說我的內功修為也不夠?”不甘心就此放棄,又試一次,氣煙自雙指之間不住外溢,氣散良久,手方戀戀不舍的自劍柄上移開,一聲苦笑,道:“哎,看來我公孫劍這些年一直苦習刀法,至使刀法大進,內功修為竟然擱下了。”似為霜打的茄子,心中只覺得無地自容,更覺很對不起夫人,很是不樂意的還劍給鄭萬元。
鄭萬元伸手接過寶刃,問道:“難道連公孫堂主也不行?”
“我無能為力,還是另外想辦法罷!”公孫劍輕聲道。
肖芙蓉見眾人一一拔過,可無人能將劍抽出一寸來,她心下想:“這柄劍一定另有文章,我得仔細瞧瞧,萬不能讓鄭萬元給蒙騙了。”邁著風騷的碎步來在鄭萬元身前,殊為客氣的道:“鄭莊主,至尊劍名滿江湖,妾身一直想見識一下,不知鄭莊主能否暫借我鑒賞鑒賞呀?”
鄭萬元不以為然的一笑,說道:“公孫夫人有雅興,豈有不可之理呢?拿去!”固然不明白肖芙蓉的用意,還是頗為大度將劍遞了過去。
肖芙蓉道了一聲謝,手捧寶刃,雙眼如燈仔細打量著寶劍,不放過肉眼可以看到的每一個地處,最終目光一亮,死盯著長劍的護手,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
天下英雄的目光盡皆在這位妖艷難言、莫名其妙的堂主夫人身上和稀世奇珍上面。因為無人預知將要發生什么,也無人曉得肖芙蓉自劍上看出了什么,以至全場無人開口,只聞眾人的呼呼喘氣聲、怦怦的心跳聲。
陳鳳如忍不住在情人耳邊竊竊私語:“龍哥哥,這個‘辣手妖姬’她在搞什么鬼呀?那把劍雖說很漂亮、很值錢,可也犯不上這么死盯著不放啊?”
司馬云龍心下暗暗思量:“這妖婦一向詭計多端,她必是瞧出了什么端倪?”忙小聲的嘀咕:“我雖然弄不懂在她要干什么,可她一定不是瞧瞧這么簡單。”
肖芙蓉臉上赫然滲出一絲得意,顯得極為高興。穩定一下激動的情緒,將手中光華四射的劍舉起來并左右晃了幾下,提高嗓門道:“各位掌門、諸位英雄,關于何以這么多高手未能抽出長劍這個疑團,妾身不才,業已破解了。”
所有人既茫然又驚愕,頓時一片嘩然,路子安亦不例外,急促緊張的道:“公孫夫人,你究竟看出了什么?”
肖芙蓉十分自信,顯出一絲神秘的笑,含糊其辭的道:“哎,由此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果真不虛呀!”目光送向鄭萬元,直看得鄭萬元不尷不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