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樊云桀不由嘆了口氣:“同時天涯淪落人。”
瑤池皺了皺眉頭:“誰和你是天涯淪落人了?”
樊云桀倒是不急,把臉轉向洛城說:“我們既然有緣能在這個小地方遇見,我索性就跟你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帶不回我的媳婦回家,家里也不得安生,順便我還可以保護你們的安全。”
“我們又不是殘廢,自己能保護自己的。而且就憑你這點破功夫,到時候不要連累我們就已經很不錯了。”瑤池白了樊云桀一眼。
樊云桀笑了:“不要小看我,我才沒有那么脆弱,如果我需要連累你們的話,還不如自刎算了。”
洛城說:“本來是可以帶著你的,只是現在我的身份特殊,不想連累眾多,所以樊兄你最好能回避。”
樊云桀笑了:“按照我們的交情,兄弟有難,自然得幫。”
瑤池插嘴道:“也沒有見你與洛城有多好的關系。”
樊云桀說:“那你肯不肯跟我回去?”
瑤池看著樊云桀:“你還要問我幾次,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回去的。”
樊云桀說:“那就好了,我也不會回去的。”
瑤池生氣地瞪了瞪樊云桀,也無計可施。
洛城笑著打圓場:“好了,家事就不再這兒講了,我們都是外人,也不好評價,還是喝酒吧!”
這一餐飯吃得大家都很開心。
因為樊云桀真的是個很幽默的人。
當然,除了瑤池以外。
瑤池全程都是板著小臉,只顧著吃菜。
樊云桀最后似乎喝醉了,搖搖晃晃,體力不支,隨時都有倒下的危險。
樊云桀搖搖晃晃靠向瑤池那兒,嚇得瑤池哇哇亂叫著躲開。
而樊云桀臉上則浮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瑤池狠起勁兒,使勁推了一下樊云桀,樊云桀一個沒站穩,向后退了好幾步,撞到了椅子,摔倒在地上,狼狽地捂著腳,“咝咝”喊痛。
瑾茗看著樊云桀,覺得他很可憐,明明是個不錯的人,外表又很英俊,對瑤池也是一往情深的樣子,真有些想不明白瑤池為什么會不喜歡他。
回房之后,瑾茗見瑤池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說:“其實,我覺得樊云桀沒有什么不好的,他好像對你蠻認真的,你真的不想嫁給他啊?”
瑤池吸了吸鼻子:“總之,要我嫁給他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他。現在我雖然擔心我娘,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以我爹的性格來說,他一定會逼我嫁給樊云桀的。”
瑾茗說:“但是你看,今天樊云桀把氣氛弄得那么開心,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我也覺得他很不錯,你不嫁給他會后悔的。”
瑤池說:“我不是很討厭他,可是一提到談婚論嫁,我就會莫名地抵觸。我不想嫁給他。”
“難不成,你心里想嫁的那個人是隨奇?”瑾茗笑著湊近瑤池的耳朵。
瑤池羞紅了臉,轉過頭追著瑾茗打了起來。
夜半時分,瑾茗習慣地摸摸腰間,一下子驚醒過來,臉色煞白,她看了看旁邊正熟睡著的瑤池,警覺地翻身下床,開始尋找。
直到來到走廊上,瑾茗又認真地尋找。
一道陰影劃過,瑾茗立刻跟蹤著那個身影。
陰影好像故意指引著瑾茗,瑾茗一直跟在陰影的后面,她有預感,陰影將領著她找到什么。
陰影倏然間飛上了屋頂。
瑾茗抬起頭看去,有環顧了一下四周,終于也施展起輕功飛至了屋頂。
那個陰影已經站在屋頂上等待她了。
“你是誰?”瑾茗警覺地問。
陰影回過頭,有一半的臉露出在平靜的月光下。
瑾茗仔細一看,不由驚訝道:“樊云桀?”
樊云桀笑道:“正是在下。”
“你不是喝醉了嗎?怎么會如此清醒?”瑾茗皺皺眉頭,看向樊云桀。
樊云桀拉起一邊的嘴角笑了笑,倏然間,神情恢復了嚴肅。與之前在飯桌邊的他判若兩人:“凌絕的弟子,江湖上,怕是誰也想不到會是一個女子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瑾茗的目光警覺著。
樊云桀瀟灑地笑了:“我不是什么人,只是有幸撿到了一枚玉佩而已。”
“撿到?”瑾茗皺起眉頭。
“確切地說,是我喝醉倒地時,看見了它從你身上掉了下來。”樊云桀說著,拿出了玉佩,“果然是好玉,溫潤細膩,尤其是上面留有凌絕的記號,令人更覺得珍貴。”
“還給我!”瑾茗伸出手,手心向上。
樊云桀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令人很想上前揍他:“干嘛那么急?我當然是會還給你了,凌絕的弟子,誰敢得罪?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早。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威脅我?”瑾茗瞪著樊云桀。
“你不聽聽條件,又怎會知道是不是威脅呢?”樊云桀氣定神閑。
“那你最好是快點說。”
“我不知道凌絕把你安排在二皇子的身邊是何用意,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么事,請你都不要傷害瑤池。”
“我為什么要傷害瑤池?”瑾茗問。
樊云桀歪了一下脖子:“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
“你這么關心瑤池,她又不會知道,知道了也不會感恩。”瑾茗嘲笑他。
樊云桀嘆了口氣:“她知不知道,感不感恩,都是她的事。而我對她怎樣,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那多不劃算,豈不是要白白付出?”
“這世間,白白付出的又豈是我一人?我愛的,是她,無論她怎樣,我對她好,將來回憶起來,也不至于后悔。再說,感情里,談什么劃算不劃算的?”
“想不到這世間最癡情的人居然站在我身邊,拿著我的玉,莫名其妙地要我別傷害他愛的女子。而我居然無法拒絕。”
“你這么說,算是答應了?”
瑾茗看著樊云桀:“其實我只需一出手,三招之內必將你的性命取走,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我知道你很厲害。”
“可是看在你對瑤池那么癡情的份上,我看我還是放過你吧!”瑾茗說著,又伸出了手。
樊云桀這才將玉佩放到瑾茗手上:“習武之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講義氣,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看你的為人,聽你說話,倒是越來越覺得瑤池不嫁給你還真是她的損失了。”瑾茗將玉佩拿在手中,看著樊云桀。
樊云桀說:“你看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我的優點還很多呢!”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瑾茗說著,沉下臉對樊云桀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那是自然,不過在下對于凌絕培養出的弟子一向很有興趣,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朋友?我與你素昧平生,單就因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要與你為友,江湖上哪有這種事?”
“這所謂的‘緣分’怎么沒有?”
瑾茗饒有趣味地笑了笑:“我看,你還是多留一份緣分在瑤池身上比較好,說不定哪天,你時來運轉,還真的能夠打動她呢!”
說著,瑾茗就轉過身。
身后響起樊云桀的聲音:“別忘了我們說好的約定。”
瑾茗一邊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但旋即又隱匿了。
“他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看來往后,我更要多加小心才是。”瑾茗在心里懊惱著自己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