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
“今天是中秋節,我去買兩個月餅吧!”顏道對九月說來。
“不知道,外面的月餅有沒有藥王谷的好吃。”九月說到。
顏道找到一家賣月餅的鋪子。
“這月餅多少錢一個?”顏道問到。
“這有餡的兩文,沒餡的一文。大的有餡的四文,沒餡的兩文。”那精明狡猾的店老板說到。
顏道轉過身去問九月:“想吃哪種?”
“我要小的有陷的。”九月指著鋪上的月餅說到。
“好,要四個小的有餡的。”顏道對老板說到。
“好勒!一共八文錢。”老板打包好遞給了顏道。
顏道付了錢和九月剛走開幾步,靈兒便一個人來到了那家月餅鋪子。
“我要買月餅。”靈兒直口喊到。
“小姑娘,你爹爹娘親呢?”店老板問到。
“我沒有爹爹和娘親。”
“那你是一個人來買月餅嗎?”
“嗯,我哥哥他在家里做飯,等我。”
“哦,那你一個人可要小心了,在城里有很多壞人。”
“嗯,我要那個大的!”靈兒不理會他所說的壞人,指著鋪子上最大的月餅叫到。
“好好好,大的!要幾個呢?”店老板問到。
“嗯——我要買三個!哥哥肚子大吃兩個,靈兒肚子小吃一個就行了!”
“好勒!三個大餡月餅。”店老板打包好遞給了靈兒。
緊接著靈兒便要付錢,只見她直接拿出一錠三兩的銀子來,給了便不問找錢就轉身要離開。而那老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三兩銀子全收了,也不打算找錢。
這時旁邊的九月和顏道看得一清二楚,直接來到鋪子前。
“你為什么要詐騙一個小孩子的錢!?”九月質問到。
“我什么行騙的話都沒說,她自己心甘情愿給我的,你這姑娘怎么說話毫不講道理!再說生意做一面,你買我賣,貨好后再見,舊客走新客來,莫管昨日今日的價錢!你管我要怎么賣!”那店老板一臉無賴。
“你這明明是厚顏無恥,欺老騙幼!”
“快走快走!別站在我店前胡鬧,我還要做生意呢!”
這時顏道直接將銀槍指了出來,對著那店老板狠道:“今天你若是不把多收的一兩八文還給這小妹妹,你今天休想做生意!”
“你!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官了,告你們無理取鬧,持械擾民!”店老板有些驚恐。
“正好,我也告你誘騙小孩,私漲物價!”顏道將話就話。
這時鋪子前已經圍來了很多人,那老板心不安理不得,開始慌張了,立馬將那多了的一兩八文找了出來給了九月。
九月蹲下來將錢還給了靈兒。
“小妹妹,你哥哥怎么能讓你獨自一個人到城里來買東西呢?”九月蹲下來問靈兒到。
“我哥哥說城里會有一個漂亮姐姐幫我。”
“你認識那個漂亮姐姐嗎?”
“哥哥說漂亮姐姐的名字叫九月。”
此刻九月和顏道都大驚,顏道搶過話來忙問:“你哥哥是不是叫長安!?”
九月也渴望靈兒的回答,可靈兒搖了搖頭。
“小妹妹我就叫九月,你哥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他以前認識嗎?”
“我不知道,哥哥讓我帶你回家。”
九月和顏道相視后便答應了靈兒,愿意跟她回家。
在華山,長安的摯友小滑頭為他而死,這是他此生不可原諒的痛。了了、小滑頭、九月可算是長安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三個寄托,但現在只剩下九月一個,也無處尋覓。
他拿著華山掌門的五圣流風劍跟風行子回到了神魔教。
當長安一踏進神魔教的殿堂,滿堂教眾皆齊聲喊道:“恭迎教主歸教。”
長安心情沉痛對此并不上心。
緊接著風行子捧來了那把魔道子留下來的“若隱劍”。
江湖名派有名劍。武當,墨問。華山,流風。神魔,若隱。點蒼,蒼龍。峨嵋,見素。這五把劍很是奇幻,其中墨問劍體通白,卻又道:曲盡通幽處,劍邀墨龍出,亦如天下獨白唯我獨黑,黑白顛倒唯有莫問;流風劍不成形,截分五段,每段精致如鏢,卻鏢鏢之間如有相吸之力,五鏢流風而不亂,似離非離合一體,又曰:五圣流風;蒼龍若有靈,似物非物,似生非生,唯主人親近爾;見素抱樸,少私寡欲;這若隱劍刃如絲,恍然視之如離柄,唯滿灌內力爾,方能見其真身。
“請教主,接劍!”風行子跪求在地。
長安仍有所猶豫,這時殿內所有教眾齊聲附和道:“教主接劍!教主接劍!”
此刻長安心頭上的那股酸痛蔓延至全身上下,如蛆附骨如影隨形。
只見長安手醞內力,風行子手上的若隱被內力催發蠢蠢欲動。
“傳令全教上下,三日之內,務必找到云深不知處!”伴隨著長安這勢如破竹的命令,若隱劍飛離風行子的手,長安運力將若隱極旋于手,猛刺而出,入地七寸,裂痕四散。
“教主,有一人可能知道這山海宗的所在。”風行子附上前來說到。
“何人?”
“玉門關,風塵客棧,吳一言。”
“備快馬!”
“我教千里絕塵,到玉門關只需一日。”
長安帶上若隱,風行子背上流風,遂騎上千里絕塵直奔玉門關。
臥龍川玄天子無意間巧算到自己命格斷。為保護妹妹靈兒,將她支出川去了錦城,他也算到運格中有一線生機,那便是一個叫九月的姑娘。
午時,玄天子為靈兒傾心做了一大桌佳肴,這也是最后的一次中秋節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他也思考,作為一個風水司命,只能算不能改,究竟有何意義,與其如此,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死生隨緣,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已知自己幾時幾刻死,卻也無能為力拯救自己的心,還沒死就已經死了。
玄天子拿著那裝著天龍星宿八卦盤、玄天七子和歸藏連山周易的木盒來到了昔日和靈兒經常抓魚的河邊,河水平靜旖旎幽微難辨,最后他將這木盒丟進了河里,沉入河底。
未時,臥龍川果然來了四個不速之客。
“幾位既然來了就進屋喝幾杯吧。”玄天子在屋內傳話到。
“浮云峰莊子劍前來拜會!”莊子劍劍客裝扮,懷里抱著一把古怪的巨劍,此劍威力巨大,天下幾乎沒有兵器能與之正面硬敵。
“歸塵山即墨書前來拜會!”即墨書文人著裝,身無利器,但其指法天下第一,點穴無人能及,可瞬息之間封住一個人的七個穴道。
“天意谷木易成霜前來拜會!”木易成霜閑客裝扮,手里斡旋著一把指頭般大的鐵球,其絕技便是用內力催動鐵球,殺人于瞬息。
“絕塵島秋風肅前來拜會!”秋風肅飄逸著裝,腰間別著一根翠素想纏的玉簫,其狂魔曲可擾人心神,化解他人內力,意志不堅者便直接神智錯亂,發瘋至死。
“看來我玄天子在那江湖中的名望還是很大嘛,竟也能煩勞‘劍書秋霜’四位前輩出山蒞臨我這小河溝,晚生不甚榮幸。”
“我四人今日受人之托前來貴處取幾本書,還望玄天子慷慨解囊不吝相贈。”劍書秋霜四人走進屋來。
“原來幾位是想讀書啊,我這里有《太白集》、《少陵集》、《樂天集》等前代詩人的詩作文集,不知道幾位想要那本書?”
“玄天子你就不要在我們面前裝糊涂了,我們奉山海宗宗主之命,來取歸藏連山周易之書。”即墨書落坐飯桌前,不請自來的斟了一杯酒。
玄天子浮云一笑,舉杯道:“原稿已經不在了,書上的東西全已印入腦海,如果各位真想學,可以留在鄙處,我親自教授于諸位,若諸位勤奮刻苦,估計三四年便能學成了。”
“啰嗦!”只見莊子劍揮劍而下,攜巨風正中砍來。
又見玄天子單手一揮,一股強大內力擋去,莊子劍被抵退開去,巨劍砍空,深深的扎在了地面。
“我精心做的中秋團圓飯,你們可不要給我毀了!”玄天子說完便從座位上翻身來到了屋外。
“追!”四人也立馬追了出來。
但聞一曲纏綿魔蕭聲響起,卻是那秋風肅用內力在催動玉蕭。
玄天子聞聲而滯,此時木易成霜的鐵珠彈去,穿透了玄天子的肩膀。
玄天子落在地上,即墨書遂及前去,封住了玄天子的七處穴道。
這時的玄天子被完全控制,無法脫身。莊子劍不快不慢的走了過來,只將那巨劍輕輕放在玄天子的肩頭,劍的重量不小,不用外力,便壓得他肩膀直流血。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只取書不取命。你只要將書交給我們,我們立刻便走,你也好度過這個美好的中秋節。”
“都說了,想學留下來,我可以教,書沒有原稿。”
“既然如此,宗主可吩咐我們,如果取不回書就要殺人滅口了。你不怕死嗎?”
“我已經死了,何懼之有。”
“呵呵,莫非你早已為自己算了一卦了?”莊子劍戲謔問來。
“既然他都為自己算好了,我們就尊重他的命運吧。”即墨書念來。
“也好,不用再此多費精力,你我四人隱退江湖,好久沒體味這紅塵趣味了,殺了他,直接回去交差。也好快些到紅塵里回味當年味道。”木易成霜說到。
“讓我用蕭聲化了他的內力吧。”秋風肅邪笑道。
此時,靈兒和九月顏道他們已經來到了臥龍川外。
“我們還不能下去的。”靈兒攔著九月說到。
“為什么呀?”
“我哥哥說了,要等太陽躲到那棵樹的后面,我們才能下去。”靈兒指著那棵桂花樹說來。
“你哥哥這是什么意思?”顏道不解的問。
“哥哥跟我說了。靈兒要聽哥哥的話。”
“好吧,我們也聽靈兒的。”九月微笑到。
這時,那個蕭聲飄了出來。
“九月你聽,這蕭聲好詭異。”顏道極力捕捉到了那一絲淡淡的蕭聲。
“靈兒,這是你哥哥在吹嗎?”九月蹲下來問到。
“我哥哥不會吹笛子。”
“那這是誰在吹?”顏道疑惑。
“也許是他的朋友吧。”九月猜測到。
“我哥哥沒有朋友的。”
“沒有朋友?這就奇怪了,這蕭聲詭異得很,我們下去看看吧。”顏道說到。
“不行!”靈兒伸直了雙手將九月和顏道攔住喊到:“哥哥不讓你們現在下去。”
九月和顏道無奈相視后,妥協道:“好吧,我們等太陽躲進樹里再下去吧。”
三人在臥龍川外等了兩刻鐘,那蕭聲才停。又等了兩刻鐘,太陽終于落入了那棵桂花樹后。
靈兒帶著九月和顏道通過密道下到了川內,里面一片寂靜。
“哥哥……哥哥,我找到九月姐姐了!”靈兒迫不及待的拉著九月的手直往竹林深處的屋子跑去。
靈兒推開門,眼前是一桌滿滿的美味佳肴,可是哥哥不在里面。靈兒松開九月的手,往屋外跑去,她知道哥哥平常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川頭那簾瀑布了。
待靈兒走后,九月開始覺得異常,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她冒昧的走進了內屋,屋里很亂,像是被人翻過。
“九月!”顏道喊到。
“怎么了師哥?”
“有打斗的痕跡。”顏道發現了桌子前地面那劍痕。
“這是什么兵器這么大的威力?”
“應該是一把巨劍。我想靈兒的哥哥一定出事了。”顏道猜測到。
九月想要去找靈兒,立即跑出屋子,來到竹林,這時,她也不知為何有一陣清風從東面吹來,掀起了她的頭發,她也不自覺的回頭望向風的方向。遠遠的竟發現一張白色的信紙掛在遠處的一根竹子上。這信藏得很隱秘,塞在竹節內,只露了一點白色,若不是那陣風將那根竹子吹彎,一般人在這個位置是發現不了的。
九月急忙跑了過去取出了那封信。信是靈兒的哥哥玄天子留下的。信上寫到:
“九月姑娘,非常榮幸能夠將你請到這里,也很感激你們的到來。我是靈兒的哥哥玄天子,今日是我的大限之期,會有幾個不速之客冒犯臥龍川,我將靈兒遣去買月餅,在途中與你相遇,以避免連累到她。待日落桂花,方是我離開之時,亦是臥龍川安全之刻。我走了之后,望你不要將事實告訴靈兒。此別,靈兒已是無依無靠,我在此信中,懇求姑娘能夠答應代我照顧靈兒,日后待她長大成人,選一個平常人家,過一世平常生活。這樣我也算放心了。對此大恩我無以為報,鄙雖不才,但獨獨能推算時運,在此我便以一首詩來報答姑娘。風塵聲微鐵蹄亂,遙望十里亭柳殘,勒馬回首留戀處,九月落花滿長安。”
九月讀完這封信后,本就多愁善感的她,不禁雙眼濕熱,晶淚滿盈欲滴。
“九月怎么了?”顏道過來問到。
九月將信拿給了顏道看,自己一個人跑去找靈兒去了。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呀?靈兒回來了。”靈兒找遍了臥龍川每一個角落,心情十分失落。甚至害怕,因為哥哥從來都不會躲著她。
“靈兒!”九月也找來了。
“九月姐姐,我哥哥不見了。”靈兒終于哭了出來,那嬌小清脆的聲音無不令九月心碎。
“靈兒不哭,哥哥他有很多事要去做,今天不會回來了哦,姐姐留下來陪你好不好?”九月想方設法的哄著靈兒,但還是止不住靈兒的哭聲。
“那這樣吧,從今以后姐姐帶著靈兒去找哥哥好不好?”
“哥哥他去哪里了?”靈兒終于停下來,但還是淚猶未盡的問到。
“嗯……哥哥去了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他說他要在哪里建造一座全世界最美的城,然后等靈兒去當那里最美的小公主。”
如果時間能夠治愈一切,讓我忘了失去你的疼痛,那這藥需服用一生方能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