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處。
山海宗宗主,一個人使著輪椅來到了后山一個石洞之中。
“屬下玄靖,參見天宗。”宗主在輪椅上躬身請示到。
“劉宗主,近來將宗內事物打理得很好嘛。”石洞之中只聞此聲不見其人。
“不敢不敢,屬下只是按照天宗的安排簡單吩咐手下去做的,這一切還得靠您老人家的精心策劃。”
“李長安的事有眉目了嗎?”
“屬下已經吩咐手下去辦了,還請天宗放心。”
“那傻小子行俠仗義,江湖除害,就只想著為別人。絲毫不替自己想想,我就要讓他知道這好人也是會被當成壞人的。”
“天宗英明,李長安遲早會歸順天宗您的。”
“人老了,就會越來越糊涂;人老了,就會越來越想活著。”那聲音又開始傷懷惆悵嘆惋歲月了。
“天宗哪里話,您老人家可是要長壽齊天的,這草草歲月怎敢同天宗您叫勁。”
“呵呵呵,惹不起,惹不起啊!”
“對了,屬下有一事還要向天宗請示。”
“何事啊?”
“前些日,屬下派人去尋了您吩咐的那七位退隱高人,這歸塵山的即墨書,浮云峰的莊子劍,天意谷的木易成霜和這絕塵島的秋風肅皆同意入云深不知處歸順天宗,但這靈蝶山的百里無影,臥龍川的玄天子和那無情峰的神道子三人卻不肯買天宗您的賬啊。”
“百里無影的靈隱玄蝶、玄天子的歸藏連山、神道子的三卷神魔錄,這三件樣樣都是絕世的好東西啊。”
“可他們都不歸順天宗您啊!”
“得不到,就殺,能殺幾個算幾個!”
“是!屬下遵命!”宗主劉玄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兩日后,華山。
“掌門師兄,不好了!不好了!”谷風急忙地從山下向山上邊跑邊喊。
華山掌門古樓聞聲而來,“來了嗎?”
“封山了!上山的路都被插了旗子。”
古樓聽后臉色沉重,隨后一聲令道:“布陣迎敵!”
“是!”谷風得令后立即傳令到了整個華山。
華山上下上百精英弟子擺好了流風劍陣守在了山門前,此時四周安靜異常,許久不見有動靜。
正當流風劍陣略有松懈之時,一道黑影落到了華山殿門前。
“古樓掌門你們沒事吧?”這黑衣人竟是李長安。
“李長安!果然是你!”如古樓所料這下戰書之人就是李長安。
“我聽聞華山有難,便趕來相助,幸好趕在了山海宗之前,你們沒事就好。”長安本出于好心,卻不知古樓已經將他當作了敵人。
“呵呵,既然如此,就請李公子站到我華山這邊來吧。”古樓眼神里透著壞意。
當長安毫無防備的走進流風劍陣時,劍陣里的谷風卻感到不妙。
果然,只聽古樓一聲命令大呼道:“將李長安拿下!”
流風劍陣瞬間靈動,密密麻麻的白劍指向了長安,密不透風。
“古樓掌門這是為何?”長安不解問到。
“李長安你這將計就計用得可真好啊,想趁此近我身來,害我性命。哼,癡心妄想!今日我便要為武林除害,為點蒼崆峒報仇雪恨!”
古樓說完引劍而下,五圣流風劍五只短刃狂舞直逼長安而去。此時長安被流風劍陣限制無法動身,眼看五圣劍就要逼近,長安暗自運起神魔錄內力來,恐已經快不過古樓的劍了。
這時,一個身著僧袍的光頭小和尚提棍擋來。華山流風劍陣的克星便是少林寺棍法,小滑頭使出一套達摩棍法直接將那流風劍陣給破了。
長安脫身躲開了古樓的五圣流風劍。古樓卻絲毫不加間息,掠身再次逼向長安。這時小滑頭再次提棍上去,擋在長安前面。
古樓將五圣流風使到了極致,五只短劍眼花繚亂,每一只皆賦劍氣,劍氣亦攜風力。小滑頭將乾坤棍刺了進去,五只短劍急速劃割,一道道火花迸射四濺。這時小滑頭欲罷不能,乾坤棍被死死吸住,又見古樓借勢發力,五圣流風劍如藤蛇一般,纏繞乾坤棍,直接奪棍而去,后這五圣流風劍合為一體,直逼小滑頭的脖頸,小滑頭防躲不及,敗在了古樓劍下。
“嵩山少林為何要出手搭救這山海宗的殺人魔頭!”古樓劍指小滑頭責問到。
“我們是來幫你們華山派的,你卻不領情,反對我們動起手來了!”小滑頭憤憤到。
“呵呵,幫我?江湖之中誰不知他李長安是山海宗的人,點蒼崆峒都是拜他所賜!”
“想不到堂堂華山掌門也信這江湖謠傳嗎!?”
“你自己當面問他是與不是!”古樓將劍移向了長安。
小滑頭這時也轉身望了望長安。
長安啟口欲辯,而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男子落了下來,他發出一個深厚的聲音道:“李長安乃是我山海宗宗主親封的堂主,爾等無需妄加猜疑。”
眾人不僅被這白衣人的話驚到,還被此人的深厚內力所嚇到。就在古樓從白衣人口中得到李長安是山海宗的正解之時,他全身經脈瞬間被一股強大內力所控制,他手中的劍不受自己的控制,引身而去,直刺向小滑頭。待小滑頭察覺之時,劍已入體。
“覺明!”長安轉身接住了倒下的小滑頭,便立即運起了內力想要護住他的心脈,可還是止不住肆意狂放的血。
“長安,別浪費內力了。”小滑頭顫顫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了長安的手。
“我要救你,我不用內力怎么救你啊!”長安的聲音開始顫抖擔心害怕恐慌。
小滑頭已經全身無力了,“茫茫江湖,能再見到你真好。”
“不要放手!”長安拼命的輸出內力。
“我這一輩子一直都還欠著你一條命,這樣好累,我不想再欠著了。”
“小滑頭!你已經還了!你不欠我了,你一定要活著,好好的活著!別放手啊!”長安已經感受到小滑頭的心脈越來越虛弱了。
“師傅常說:一生賒一賬,借今生,還死亡。而今,此生已無處安放。我欠你的這條命,不死,就還不清。”小滑頭用盡全力說出了最后一句話。
“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長安呼喊著,但已經竭盡全力了,“救命啊!”
這時風行子聞聲趕來,替過長安,給小滑頭續力,卻發現已經無能為力了,只無奈搖頭道:“不行了,劍刺斷了心脈。”
長安心痛難抑,小滑頭曾是和他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不是小滑頭,長安早在十年前的難民中餓死了。
“為什么!就算我是山海宗的人,你要殺,你也應該殺我啊!小滑頭是嵩山少林名門正派的弟子,你為什么要害他!”長安起身向古樓一步一步走去。
“不是我,他不是我殺的。不是我!”古樓沒想過會殺人,小滑頭也非他之力所殺,他也只是被控制了,但他同樣接受不了自己的劍殺死了人。
長安運起神魔錄內力,氣劍凝聚在右手之中。
“長安不要殺我師兄!他不是故意的!”華山小徒谷風跪地抱腿求到。
這時,武當派副掌門歲柏帶著清風上山來了,后面還跟著明月。
“李長安你要干什么!”歲柏喝到。
長安絲毫不加理會,直向古樓逼去。歲柏見狀拔劍而去,卻那只劍未近身便已經被一股強大內力震懾飛去。
歲柏一口鮮血溢出,身負內傷。心中一旁暗自驚嘆“他的這道內力竟然如此陰寒老道!”
“二師兄,你沒事吧?”清風連忙過來攙扶歲柏。
“沒事,小心李長安,此人怪異得很!”歲柏警醒到。
而這里武功高深的風行子似乎察覺到了此間的端倪,“剛才長安并未發力抵擋武當歲柏的那一劍。難道那道內力是他!”
風行子將目光移向了那個山海宗的白衣人。
白衣人也看著風行子。接著他又暗動了一道內力,打向風行子。
風行子便也暗接了白衣人的內力,與他相持了兩個來回,便渾身冷寒。心中暗念道:“此人內力極寒極陰。”
這時那白衣人站出來道:“今日我山海宗只挑戰華山派,其他派大可不必如此心急,武當、神魔教的先回去排隊吧。長安,你幫我將華山掌門的五圣流風劍取來,我可以保這小和尚尸首不腐。”白衣人將小滑頭的尸體抱起離開了,留下一個山海宗通行令和一句話來:“在下九方淼,你把劍帶來山海宗找我。”
一生賒一賬,借故鄉、借遠方、借你的溫柔慰歲月無常,念念不忘,此心已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