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敞開的鎏金大門進來,入眼的就是一大面山水的翠玉屏風,屏風上方從樓頂吊著的鳳尾竹垂在半空,翠綠的顏色,讓人心情舒暢。
繞過屏風就是一個一個隔斷的敞門雅座環繞著整個大廳,大廳正中間是個碩大的舞臺,每晚的黃金時刻,就會有舞女在此翩翩起舞,各種各樣新奇的舞蹈賺足了眼球。
舞臺的后方是鋪著紅毯的樓梯,蜿蜒的延伸到二樓。
二樓是風格獨特的雅間,若是進了這里,你肯定不會想到,這個地方是青樓,倒像是高雅的茶館一類的地方,適合公子小姐們敘舊品茶賞酒。
嘭的一聲巨響,一樓大廳熙熙攘攘的人頓時停住腳步,全部調轉視線看向舞臺后方的一個雅座,剛剛傳出巨響的地方。
“你這個臭表子,讓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他媽裝什么清高?還不是千人枕萬人騎的妓子!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今兒老子就讓你好好喝喝罰酒!”一個高分貝的粗魯聲音從雅座里傳出來,隨后只見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巨漢拎著一個女人從雅座里走出來,人們這才看清,里面得桌子散碎一地,想必剛剛巨大響聲就是那桌子被巨漢砸碎的聲音。
巨漢粗魯的將手中的女人扔到大廳的地中央,朝著她的臉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繼續大聲的罵道:“他媽的,這個臭表子,老子讓她喝酒她不喝,老子要摸她還不讓,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呀?你他媽的就是個妓子,還以為自己是小姐呢!”說著不解恨的照著躺在地上女子的肚子上狠踹了一腳,女子瞬間在地面滑出去五六米,慘白的臉泛著青,但仍舊一聲不吭。
迎來送往的龜奴瞧了一眼那個女人,知道這個女人是個新來的,好像以前是官家的人,來了這里之后一直這副樣子,媽媽氣得就把她從后院拉出來讓她接客,讓她知道這里不養沒用的人。
“你,快去,找廖爺來!”站在屏風處的一個龜奴沖著挨著樓梯很近的龜奴小聲比劃著說道。
站在樓梯口的龜奴急忙點頭,隨后蹬蹬蹬的爬上二樓,又蹬蹬蹬的爬上三樓,好似腳踏風火輪一般。
“媽的,這個臭表子,就這副死樣子,一聲不吭,老子來這兒是開心來了,不是看你這個臭表子的臉色來了,媽的,越看越生氣!”看著女人死氣沉沉的蜷縮在一起的摸樣,巨漢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幾步跨上前彎身一把拎起女子,胳膊抬起,就要把她狠狠地摔到墻上去。
“慢著!”青魅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巨漢手上的動作陡然停住。
人們抬頭,翠綠的鳳尾竹間,一襲黑色長袍面目如玉的人格外的顯眼。
“雖然姑娘有錯,但這位爺的舉動未免有些過了。如果這姑娘不好,咱們可以換一個,并且保證伺候的這位爺舒舒服服。咱們樓子是開心娛樂之地,見了血總歸不好,況且在這帝都來來往往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以后見面多尷尬。呵呵,看這位爺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今兒我做主了,這位兄弟今夜在花滿樓的所有消費一律全免,兄弟看如何?”隨著說話聲越來越近,那黑袍玉面的人從三樓走下來,話音落之時,正好走下了二樓的臺階到達了一樓。
眾人霎時只覺得眼前一亮,好個風流俊俏的人物,一襲黑袍裹著修長的身體,舉手投足間盡是灑脫隨性,黑色的袍子襯著那張臉更是瑩白如玉,唇紅齒白,雌雄莫辯,最吸引人的是那一雙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流光滿潤,眼波流轉之時,透著一抹淡淡的邪魅,眉梢輕動,那眸子就仿似在勾引你一般,讓人想不看都不行,根本移不開眼。
大漢將手上的女人扔到地上,看著笑意盈盈的男子,問道:“你是誰?”
男子略一挑眉,不甚在意的笑笑,“在下廖錦焱,在這花滿樓里討口飯吃。噢,和他們是一樣的。”說著,輕抬了抬那弧度完美的下巴,人們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愣住,因為廖錦焱指的正是那些迎來送往的龜奴!
大漢重重的哼一聲,“你就是個龜奴?那你說今晚無論我做什么都能免費,你能做得了主?”看來大漢不相信,只憑一個龜奴能做出什么決定來。
廖錦焱隨性一笑,眼角眉梢盡是邪魅風流,“這個主在下當然能做,這位兄弟今晚就好好的在這兒享受吧,保證讓你過了今晚之后流連忘返!”
大漢還是有些不信,雖然廖錦焱滿身上下哪兒都不像是個龜奴,但是這是他自己承認的。想想一個龜奴能有什么本事?
“爺,您這邊請!我家廖爺說一不二,他說了今晚給您免費就肯定不會收您一文錢。”站在門口的龜奴幾步跑上前,彎身哈腰的沖著大漢解說著。
廖錦焱勾唇一笑,緩緩伸出右手輕抬示意,大漢看了看廖錦焱,然后轉身隨著龜奴向一邊的雅座走去。
待得大漢離開,那蜷在地上的女人慢慢的爬到廖錦焱的面前,伏在地面上幾近哽咽的開口說道:“多謝……廖爺!”
廖錦焱垂眸掃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隨后抬腳繞過她,走到那些仍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人面前,略以拱手唇角含笑,“讓各位掃興了!為了賠罪,今夜所有來花滿樓的客人均贈送盈袖釀一壺,望各位爺玩得開心!”
眾人均露出驚訝神色,要知道這盈袖釀是皇家貢酒,沒有身價的人不用說喝到了就是看到都十分不易,而這人隨口就是每人贈送一壺,這人莫不是這花滿樓的幕后老板,這龜奴一說只是蒙人眼睛?
不過不管眾人猜測這廖錦焱是何人,今晚能品嘗到那傳說中喝了一口奔赴黃泉也值得的盈袖釀,那就不是一般的開心了,于是眾人紛紛沖著廖錦焱還禮,剛剛聽到他說自己是龜奴之時心里升起的瞧不起此時早已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