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后,衣天行忽道:“教主,還有一事,不可不防!”
“何事?”石敢當問道。
“圣火令乃是教主發號施令的令牌,已被總教盜去,若總教日后手持圣火令,假傳教主號令,恐惹教中大亂。”衣天行道。
群雄一聽,紛覺有理,石敢當忙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衣天行道:“即日起,告知教中上下,圣火令被丐幫假扮波斯使者盜去,若有人手持圣火令傳達教主號令,立即抓獲,且無教主圣令,不得向丐幫施難,以免引起事端!”
石敢當不解,忙問道:“衣兄弟,為何要假稱是丐幫盜去?”
衣天行道:“回稟教主,我中土明教現在不能與總教斷絕關系,若是鬧得太僵,總教定不歸還圣火令。咱們每年遣人去波斯,索要圣火令,若多次索要無果,再與其絕斷。因而只能假借丐幫之名被盜去。況且丐幫畢竟是天下第一大幫,若無教主圣令,我明教弟子不敢找丐幫的麻煩!”
石敢當聽從衣天行的建議,對外謊稱圣火令被丐幫所盜。因而日后傳聞圣火令被丐幫盜去,而非被波斯總教所盜。此事實情,便由上任教主臨死前口耳相告下任教主。直至明教第三十四任教主張無忌當職時,才從波斯總教奪回圣火令。
是夜,石敢當釋放陳若師等人,并在光明堂宴請張文通一行,謝其救下石憐兒。出席此宴,有石家父女、張陳二人、楊氏兄妹、朱文軒,還有二使四王、四門門主、五司主管,和一些散人。宴會中,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大家喝得興起,石敢當忽道:“諸位兄弟,張少俠年少英雄,今日救下憐兒,又破圣火令被盜一案。為謝張少俠對本教和我的恩德,我有三件禮物要送與張少俠。”群雄紛紛叫好。
石敢當續道“頭一件禮物便是天蠶金絲甲。這件寶物可避刀劍利刃,是一件防身寶貝,權請少俠收下。”說罷,忽有人端出一件天蠶金絲甲,遞在張文通身前。
張文通心道:這件寶貝真是好!若是我將此物轉送給陳姑娘,她必然心喜。日后她報仇,可少受些傷。正思間,瞅向陳若師。張文通遂向石敢當道聲謝,收下這件天蠶金絲甲。
“這第二件禮物便是乾坤大挪移心法。”石敢當又道。
乾坤大挪移心法是明教兩大圣物之一,只有教主才能習得,若有功教眾,教主可以傳授其一招半式。石敢當傳授張文通乾坤大挪移心法,這也表明他有意招張文通入教,甚至想讓其繼任教主之位。群雄一聽,各有神色,有人暗責石敢當獎賞過重,有人暗贊石敢當慧眼識英雄。但宴上一切歡聲笑語,只有贊歌頌詞,哪聞批語判言。
張文通登時起身,謝道:“多謝石教主好意,這份大禮,晚輩實不敢受!
石敢當問道:“莫非少俠嫌乾坤大挪移心法拙劣?”
張文通忙道:“不不……波斯總教屢要乾坤大挪移心法,石教主視若瑰寶,不肯輕受,足見其寶貴。只是家師曾告誡晚輩不可練別派武功,否則容易走火入魔。”張文通并非貪心之人,他知乾坤大挪移心法是明教法寶,如此貴重之物相贈,必暗藏它事,不能輕易接受,因而胡謅一個理由辭卻。
石敢當笑道:“原來是這等原因,實在可惜。那這件禮物,我便不送給張少俠。這第三件禮物還請張少俠收下,勿望推辭!”眾人好奇這第三件禮物乃是何物,只聽石敢當續道:“這第三件件禮物便是我這最心愛的憐兒。我想將憐兒許配給張少俠。”
此語一出,群雄紛紛拍案叫好,有人贊道二人乃是珠聯璧合,也有人夸一個是美人,一個是英雄,美人配英雄。石憐兒聽眾人夸贊,一臉羞紅,心中竊喜。
張文通大吃一驚,肚中酒水差點吐出,慌道:“石教主,這事更加不可!”
石敢當登時奇道:“此事有何不可?少俠是嫌棄憐兒貌丑,還是嫌棄我?”
衣天行在旁也勸道:“張兄弟,憐兒是教主掌上明珠,也是我教中瑰寶,張兄弟莫作推辭,還是接的好!”
閻君也笑道:“對呀。張少俠趕緊答應教主,我們等著喝你和小姐的喜酒啊!哈哈!”明教群雄隨聲附和,讓張文通答應石敢當。
張文通癡戀陳若師,雖說石憐兒比陳若師長得嬌小可愛,但少了一份感覺,冥冥之中已注定他與石憐兒無緣無分。張文通瞥了一眼陳若師,瞧她神色自若,似與此事無關,著實心涼。
此時,楊慕龍忽的喊道:“張文通,答應與否,趕緊說句話,莫擾了我喝酒的興致!”
張文通不知楊慕龍此舉為何,瞧向楊玉真。楊玉真搖頭示意也是不知,急忙低聲道:“哥,少說些話!”
張文通起身離席,說道:“承蒙石教主厚愛,我不能娶石小姐。石小姐貌若天仙,誰娶她定是有福之人。只因我有婚約在身,不敢委屈小姐!”
張文通謊稱有婚約在身,明教群雄聞之,無不唏噓,替張文通惋惜。也不敢強迫張文通娶石憐兒。一是有違江湖道義,二是縱然張文通答應娶石憐兒,也只是納她為妾,不能做正妻。堂堂明教教主千金,竟做人妾室,傳出去有損石敢當的名聲。
石憐兒一聽,又羞又氣,竟耍起性子,哼哧一聲,憤然離席。石敢當一瞧,心下著急,又不能不顧眾人,冒然離去,只能差人去照看石憐兒,以防意外。旋即又對張文通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強求少俠。但少俠對我和明教的大恩大德,我終生銘記。今日酒宴,咱們不醉不歸,需喝的盡興!來,我敬你三杯!”說罷,連飲三杯,以示感激。
宴至子時,方才散去,張文通等五人一同回房休息。陳楊二女共住一房,楊玉真瞧見張文通一直尾隨二女身后,行至房內,知他定有事找若師,便借故離去,留他二人細說事情。
陳若師端起一杯茶,吮了一口,問道:“有事嗎?”
張文通拿出天蠶金絲甲,道:“這金絲甲,我送與你。日后報仇,或許用的著!”
陳若師驚道:“這不是石教主送你的禮物,為何要轉送于我?”
張文通道:“這件寶物于我無用,不如送與你。也謝你陪我來至昆侖山,耽誤你報仇!”
陳若師收下天蠶金絲甲,喜道:“應是我謝謝你才對,送我如此這么貴重禮物!”
張文通瞧她歡喜,心中也是高興,竟一時無語,不知說什么好,忽然想說什么,卻欲言而止。陳若師瞧他神色有異,忙問道:“你還有何事?”
張文通被她一問,心中惴惴不安,忽地鼓足勇氣,問道:“今日,我若同意娶石姑娘,你會怎想?”
陳若師喜道:“果真如此,我自然會恭喜你。我也是覺得你今日不應撒謊去拒絕石教主,你應娶石姑娘為妻,石姑娘美若天仙,與你挺般配的。”
當自己心儀之人不接受自己的愛意,反而去鼓勵去愛他人,對于任何一個男子都是難以接受。張文通心墜冰窟,反問道:“難道你也認為我與石姑娘般配?”
陳若師點頭,道:“我們都是如此認為。你若與石姑娘結為夫妻,你倆的孩子必是聰明貌美,舉世無雙!”
聽到自己喜歡的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張文通心涼了半截,他不知道再說什么,只好默默地點下頭,嘆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其他事,那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罷,徑直回到房中。
這晚,張陳二人都在深思二人關系。張文通癡戀陳若師,而陳若師態度冰冷,也無過多回應,或許陳若師果真對他沒有任何兒女私情,張文通細思越恐,竟一夜而未睡著。
陳若師回往與張文通相處點滴,他對自己的好,銘記五內。若猜不出張文通對自己情感,這也絕非可能。張文通武功才學都屬翹楚,若能得此夫婿,也是千好萬好。只是陳若師心中有結,對于男子認識之結。她以為天子男子盡是如汪如海那般貪財好色、忘恩負義之徒,若是遇人不淑,將會毀她一生。因而,她將自己情感裹得嚴嚴實實,對張文通一直以禮待之,不讓他瞧出半分愛慕之情。
夜靜月出,皎光破窗而入,斜映在楊慕龍臉上。楊慕龍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嘴里卻喊著一人名“石姑娘”!同房的張文通瞅向他,思道:原來楊大哥對石姑娘有意!
晚宴間,楊慕龍初見石憐兒,便驚為天人,萬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仙女,竟蒙起保護欲望。待石敢當將石憐兒許配給張文通,頗為嫉妒,猛喝幾杯酒。又見張文通推辭,心中一喜,又喝幾杯酒,不期卻醉了。
張文通又想起自己暗戀陳若師,石憐兒暗戀自己,楊慕龍暗戀石憐兒,前者有情,后者無心,不禁嘆道:“又是一個癡情男兒。”雖是評論楊慕龍,也是嘆自己癡情一片,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