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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脅持

馬可波羅和波斯三使遭到明教教眾圍捕,先去各處出入隘口,發現布下天羅地網,急忙掉頭另覓出路。馬可波羅忽道:“我們去圣洞。那里是禁地,普通教眾不能入內!”三使齊聲道好。

馬可波羅對光明頂路徑輕車熟路,徑奔圣洞入口,然而追敵逼近,恰逢幾名丫鬟簇擁著一名少女。那少女二八年紀、嬌小可人。只聽一名丫鬟說道:“小姐,聽聞教主和波斯使者在光明堂打起來,你還是不要去光明堂!”

少女嬌嗔道:“你們不要勸我,我就想去光明堂去瞧瞧波斯人長什么樣子,聽說他們和咱們不一樣。三年前,他們來咱們這里,因我出去玩去,竟未瞧見,這回一定要去瞧瞧。他們跟爹爹打起來,又不妨礙我瞧他們長何模樣!”

丫鬟們又是一番苦勸,少女仍是大步走向光明堂。馬可波羅見此女衣著光鮮,便知此女身份非常。倏地雙掌呼嘯而至,登時擊斃少女身旁丫鬟,迅速扼住少女咽喉。瞬間連殺數人,又脅持少女,出手迅猛狠辣,驚得少女目瞪口呆。

俄而,石敢當率眾趕到,瞧見少女被馬可波羅抓住,急道:“快放我女兒!”

馬可波羅登時意識到此女原是石敢當的女兒。石敢當與妻子十分恩愛,其妻生下此女,便難產而死。石敢當對其妻喜愛,轉加到其女身上,為其取名憐兒。愛女被脅持,石敢當異常激動,生怕石憐兒被馬可波羅殺害。

石憐兒瞧見石敢當,瞬間淚崩,哭道:“爹爹,救我!”

馬可波羅心中大喜,喊道:“想不到這位姑娘竟是石教主的愛女!石教主放心,只要肯放我們離開光明頂,我便不會傷害令愛!”

石敢當急道:“好,我放你走,但信心王須先放我女兒!”

馬可波羅道:“石教主,你先放我們離去,我再放令愛!”

石敢當道:“若你們未放我女兒,怎么辦?”

馬可波羅冷笑一聲,驀地緊扼石憐兒的咽喉。石憐兒吃疼,哭得更厲害。馬可波羅笑道:“請石教主放心,我不會失信于你!”

石敢當登時心如刀絞,忍氣道:“好!我放你走!”明教弟子登時閃開一條道,放馬可波羅離開光明頂。

馬可波羅挾持石憐兒,波斯三使護其左右,四人并非向山下行去,而是向山上屋落行去。群雄不解,正在疑間,石敢當立時問道:“信心王,我已放你離去,為何又不愿離去?”

馬可波羅道:“石教主,你們人多勢眾,縱使能安全下山,我也難逃你的手心。我打算從圣洞離去。”

圣洞乃是明教禁地,除教主之外,余人禁入。馬可波羅若從圣洞離去,可甩掉明教教眾,便可安然離去,心計如此,常人不及。

石敢當卻想起一事,頓時驚道:“想不到信心王竟知道圣洞入口?”明教圣洞入口也只有教主、二使和護教法王知曉。馬可波羅本應不知,但卻如此熟悉,難免令人生疑。

馬可波羅笑道:“莫說圣洞入口,就連光明頂上任何路徑,我都知曉。”

石敢當忙問道:“你是如何知曉?”

馬可波羅道:“石教主難道忘記這光明頂乃是波斯人幫忙修建!”

石敢當更加確信圣火令乃是被馬可波羅偷盜無疑。一年前,波斯總教無意翻出百年前修建光明頂圖紙,內含圣洞地圖,將圣洞中道路洞室描繪得一清二楚,且著名此乃是明教禁地。明教總教主一心想拿回乾坤大挪移心法,也知乾坤大挪移心法是中土明教鎮教之寶,揣測乾坤大挪移心法必是放在圣洞之內。即命馬可波羅和波斯三使前去盜取。后四人連續數日多次潛入圣洞尋找,未曾發現乾坤大挪移心法,直至三日前,誤入石敢當的練功房,瞧見石敢當正在睡覺,便四處尋常乾坤大挪移心法。只因石敢當一直貼身藏放乾坤大挪移心法,四人不敢近身搜索,以免驚擾石敢當,卻發現圣火令。馬可波羅知道此物也是中土明教法寶之一,便順手盜去,好日后以此作為要脅,逼迫中土明教交出乾坤大挪移心法。偷物之時卻被石敢當撞見,四人急忙逃去,才引來日后事端。

馬可波羅脅持石憐兒,退至石敢當的臥房旁,頓時舒了一口長氣,因為圣洞入口便是石敢當的睡床,近在咫尺。馬可波羅已知安全,笑道:“多謝石教主相送。為報石教主護送之恩,我先替你照顧令愛一段時日。待你歸順蒙古,來大都接令愛回家團聚。”

馬可波羅背信棄義引得明教群雄義憤填膺,但石憐兒被他脅持,又無能為力,不免懊惱。張文通雜在人群之中,瞧見這一切,心生一計,低頭私語衣天行。倏爾,張文通站出人群,喊道:“信心王,你還未告訴我們,圣火令是否在你手中?”

馬可波羅仗著脅持石憐兒,也無所顧忌石敢當一干人等,大聲回道:“不錯,圣火令就在我手中,你能奈我何?今日若不是你壞我好事,我大事早成!日后若我再遇到你,必將你碎尸萬段!”說著,額頭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張文通剝皮抽筋。

張文通笑道:“信心王,雖然你恨我入骨,但我需提醒你一句!”說罷,眼睛忽往上瞟。

馬可波羅不禁也往上瞧,未見異物,不解其意,忙問道:“小鬼,你這是何意?”

張文通唉了一聲,驀地擠眉弄眼,眼睛不停往上斜瞟。馬可波羅急道:“到底是何意?”

張文通又擠眉弄眼一陣,馬可波羅未明白是和意思,再細瞧,忽覺曲池穴有些麻木,定睛一瞧,原是中了三根銀針。波斯三使忽地又大聲喊疼,也被銀針刺中臉頰。馬可波羅方知中計,登時想立時將石憐兒扼死。馬可波羅手背驀地吃疼,背上已中五針,登時手松開些許。

此時,張文通距馬可波羅不足兩丈遠,乘此暇機,登時使出一招“逍遙仙游”,霎時欺近到馬可波羅身前,左手扣住馬可波羅右手,右手急點馬可波羅的天樞穴。馬可波羅登時吃疼,腰驀地向后彎一些。

張文通順勢摟住石憐兒的腰枝,從馬可波羅手中搶回石憐兒,反手一掌擊中馬可波羅的胸口,震開馬可波羅,又急退至明教教眾陣中。張文通步伐敏捷、救人迅猛,引得明教群雄紛紛叫好。

適才張文通暗囑衣天行,馬可波羅的注意力分散之際,可尋一個會使暗器的明教高手,擊中馬可波羅的曲池穴和手背,張文通乘勢救出石憐兒。衣天行一掃人群,發現明教藥膳司暴雨銀針姚仁義,此人善使飛針,便命他從中協助張文通。

張文通放下石憐兒,道:“石姑娘,現在沒事啦!”

石憐兒第一次被男子摟住細腰,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恰值情竇之歲,竟一時心猿意馬,緊緊摟住張文通,深深埋在張文通胸口,感受他身上一絲溫暖,似未聽見張文通所說。張文通又喊幾句石姑娘,石憐兒才不好意思松開手,滿臉嬌羞道:“多謝小哥哥救命之恩!”

石敢當見女兒安然無事,心中大喜,忙道:“憐兒,好了,沒事!你現在趕緊離開,爹替你捉住這幾個波斯鬼,為你報仇!”

石憐兒嬌道:“爹爹,女兒不走,要在這里看你捉住這幾個波斯鬼!”石憐兒不愿意離去,是為多瞧張文通多幾眼,并非為瞧石敢當如何捉住馬可波羅和波斯三使。石敢當對她寵愛異常,自不會逆她的意思。

馬可波羅和波斯三使趁亂,逃入房中,鉆入圣洞,逃之夭夭。雖未抓住馬可波羅,拿回圣火令,石敢當心中有氣,但轉念一想石憐兒安然無事,心中也不掛念這些恨事。

石敢當旋即命令明教教眾各回各崗,獨召二使四王敘明圣火令被盜一事。石敢當朝六人深鞠一躬,說道:“諸位兄弟,我守令失職,竟使圣火令失竊,罪責在我,我愿受教規之罰!”

庫魯木忙道:“免責!”

閻君道:“此事不能全怪教主,乃是總教有意為之。”

佘胤道:“教主為明教披肝瀝膽,縱使有過,也可功過相抵!”

石敢當急道:“不可!我明教自古以來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此事雖是總教所為,但我難逃干系。諸位兄弟,應尊奉明教教規,需施罰于我!”

六人聞之,無不暗贊石敢當敢作敢當、有錯必罰的勇氣。胡楓忽道:“龜王乃是三朝元老,不知龜王以為教主論以何法為好!”

歸壽嘆道:“我侍奉三任教主,唯服當今教主。我教自方教主起事失敗,教勢衰微,一蹶不振。自教主上任以來,乘天下大亂,廣收門徒,壯大我教,方有中興之勢。此等大功,前數任教主也未有之。雖丟失圣火令,但我覺罪不至死,且不應免去教主之職,應當恕之。圣火令乃我教圣物,忽然丟失,其罪重大,但不能輕罰。依我之見,應處以髡刑。”

髡刑是將頭發和胡須全部剃掉。古人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也,孝之始也。”受之髡刑,是對犯人一種羞辱。此刑雖重,但挽回石敢當一條性命,眾人也道聲好。施刑就由歸壽執刀,將石敢當發須盡皆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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