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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昭白

火德上人自少林武林大會、圍剿明教、奪取賈似道藏寶圖事事失利之后,在忽必烈面前逐漸失寵,為恢復昔日寵信,便將過往失利之事的過錯盡皆推給他人,今日撞見張文通,便怪他從中作梗,屢壞大事。

忽必烈一聽,臉色大變。鐵穆耳瞧見他神色有異,知他已起殺心,為救張文通性命,忙道:“火德國師上次說武林大會未能剿滅群雄,是因為丐幫暗中搗亂。圍剿明教失利,是因馬可波羅偷襲不成,導致全軍潰敗。至于賈似道藏寶圖未能取回,好像是因賈發自作主張,非要殺死賈升,最后反被賈升所殺。而你被陷于賈家山莊中,不得不先行離去,因而不能取回藏寶圖。若依前言,這三事與張少俠有何干系?”

鐵穆耳一番辯詞,令火德上人一時無言反駁,急道:“王爺,這三事果真與他有莫大干系。此人還勾結明教匪首石敢當,我師妹和四個徒兒可是親眼所見。”

鐵穆耳道:“火德國師,廣寒國師和你徒兒與你同心,自然向你說話。我倒是見這張少俠,武功非凡,是個人才。大汗,依我之見,可招安此人,為我大元效力!”

忽必烈瞧了一眼鐵穆耳,笑道:“鐵穆耳,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救他。朕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傷他性命。”說罷策馬至陣前,火德上人和廣寒星君左右伴隨。鐵穆耳見被忽必烈瞧破心思,頓時低頭不敢言語。

忽必烈瞧向張文通,淡然一笑道:“張少俠,咱們好久不見!怎么今日你跟這群反賊在一起?”忽必烈答應鐵穆耳不殺張文通,便也有意招安,遂與張文通套近乎,令五峰山寨、明教和丐幫眾人以為張文通與朝廷有勾結,使他們反目成仇,從而迫使張文通歸順朝廷。

張文通朗聲道:“蒙古皇帝,你所追殺的這群人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我跟他們在一起,是因為敬佩他們的忠義。我請你出來,是想知道他們如何做,你才會放過他們?”張文通見對方勢大,若是正面廝殺,必會死傷無數。明教、丐幫群雄都是由他請來至此,解救五峰山群雄。要是因他令群雄覆滅于此,他會于心不安。幸得當日在揚州,他與忽必烈有幾面之緣,又救過鐵穆耳性命,他想利用這層關系,忽必烈放過群雄。

忽必烈道:“適才,朕已經命旗傳令兵告訴你們,只要你們投降,朕就不殺你們,饒了你們一條性命!”

張文通道:“讓他們投降,這是萬萬不能之事!”

忽必烈道:“既然不愿降我大元!那朕只能將他們統統殺掉!”說罷,調轉馬頭。

“慢!蒙古皇帝,我還想問你一事。你此番御駕親征是否為了抓趙昺!”張文通一語道破天機。忽必烈此次親自圍剿五峰山,便是因得到線報,趙昺還活在世上,藏匿于五峰山。前朝皇帝淪落民間,對于他的統治極其不安定,因而必須親眼目睹趙昺或死或降。

忽必烈聽后,心頭一震,旋即調轉馬頭,道:“不錯!你是如何得知?”

張文通道:“自古以來,能讓皇帝御駕親征的,必然是皇帝心腹大患。五峰山寨雖說威震江淮,但在尋常人眼中不過是一伙賊匪。能是你的心腹大患,只有趙昺!”

忽必烈道:“張少俠不僅武功卓絕,還才智過人。趙昺乃是前朝幼主,他只有在朕身邊,朕才安枕無憂。他若流落民間,必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十年前,張弘范在崖山讓他逃脫。十年后,朕必須親手抓住他。”

張文通道:“若我告訴你,其實早在十年前趙昺就已經死了,如今的趙昺不是當年的趙昺,你還會放過我們嘛?”

群雄聞之,無不大驚,有人瞧向趙昺,有人自言道:“這是怎么回事?”也有人疑道:“莫不是少將軍為救我們,誆韃子皇帝。”唯有陳若師一直盯著張文通,完全不理他人神色。

忽必烈心中也是一驚,揚鞭指向趙昺,道:“依你之意,如今趙昺不是當年宋朝小皇帝?”

張文通點頭道:“不錯!”

忽必烈哈哈大笑道:“張少俠,你休想瞞過朕!”說著,余光瞥向廣寒星君。廣寒星君立時會意拍掌。

張文通還未猜出廣寒星君此舉何意,只聽見身后有人喊道:“少主!”驚得回頭一瞧,何香怡挾持趙昺飛過暗溝。徐伏波等五峰山寨群雄緊隨其后。何香怡忽從袖中擲出數根飛針,徐伏波未曾防備,臉上連中數針。跌落倒地。五峰山眾頭領一見,立時上前扶起,急呼:“寨主!”

徐伏波忍痛道:“我沒事,趕緊去救少主!”

胡季平想起趙昺平日里胡作非為,憤憤不平道:“寨主,咱們救那混小子作甚?咱們山寨都毀在他和那狐貍精手上!況且這小子真實身份是何人,還不得知。為了他折了性命,可不值當!”

徐伏波正色道:“胡說,他定是少主無疑,少將軍不過是為了騙韃子皇帝,放我們離去。少主年少無知,做臣下的更應該盡忠輔佐。為了復國大業,咱們也要救他!”徐伏波為前宋舊臣,心系舊主,一心要匡復大宋基業,因而至此時刻,仍要救回趙昺。

眾頭領見徐伏波執意要救趙昺,不忍拒絕,但何香怡已經劫走趙昺,想要救回也非易事。王承道:“寨主,少主被狐貍精劫到韃子軍前,若想救回,恐怕不易。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徐伏波深知局勢嚴峻,無奈的點頭同意,道聲也好。

何香怡將趙昺擄到張文通身邊,狠狠將趙昺摔到地上。趙昺被何香怡點了穴,不能動彈。這一摔,屁股吃疼,趙昺啊了一聲,道:“怡妹,你這是怎么啦?我可是你親親相公呀!”

何香怡怒瞪趙昺一眼,斥道:“你給我閉嘴,若再說一句,我將你舌頭割下!”

趙昺嚇得雙唇緊合,他萬沒料到以前溫柔嫵媚的何香怡,今日會變得如此兇狠潑辣。張文通相比于趙昺,卻顯得十分淡然,因為何香怡是內奸,早在他意料之中,便瞧向何香怡,道:“你果然是蒙古奸細!”

何香怡瞥了一眼張文通,不置一言,面向忽必烈、火德上人、廣寒星君施禮道:“烏日娜參見大汗,拜見師伯、師父!”

張文通一聽她叫廣寒星君為師父,忽地想起當日在五峰山寨北路哨崗行刺趙昺的黑衣人的功夫與廣寒星君是同個套路,方才恍然悟到那黑衣人便是何香怡。也怪不得次日何香怡便誣他奸辱,原來是報那晚傷她之仇。

忽必烈道:“烏日娜,你勞苦功高,蟄伏賊穴,擒獲匪首。此次破賊,朕記你頭功,你想要得到什么封賞?”

烏日娜道:“烏日娜不求封賞,為大蒙古效力,榮幸之至!”

忽必烈笑道:“烏日娜,你有功而不請賞,朕喜歡。你本是宗室之女,朕就封你為秦國公主,以褒其功!”烏日娜本是阿里不哥的孫女,蘇日格的嫡親妹妹,忽必烈為避免阿里不哥的子嗣相聚,便將他們分散各地。烏日娜自小便離開蘇日格,被廣寒星君收作為徒。

烏日娜跪謝道:“謝大汗!”

忽必烈又瞅向張文通,揚鞭指向趙昺,道:“張少俠,你說此人不是趙昺,那為何五峰山寨那伙反賊叫他少主,如此關心他的安危?”

張文通道:“因為他們也將此人當成趙昺!”

忽必烈笑道:“就憑你的三言兩語,朕怎會輕信!”

張文通道:“真正的趙昺胸口有一塊日字形胎記。而他沒有!”

話音剛落,烏日娜扯開趙昺的胸口,指著胸口日字形胎記,冷笑道:“你在說謊,他身上明明有日字形胎記!”

張文通道:“那個不是胎記,是傷疤!真正的胎記是泛淡紅色,而這傷疤是泛白色,并且微微凸起!”

烏日娜仔細瞧那日字形胎記,與張文通所述傷疤外貌一樣,不免吃驚。忽必烈在遠處無法瞧見胎記形貌,急問道:“烏日娜,趙昺胸口是否有胎記?”

烏日娜道:“回稟大汗,與張文通所述傷疤無二!”

張文通又道:“蒙古皇帝,你若不信,可派人去宣政院察看瀛國公趙隰的胎記,你就明白這二者的區別!”

忽必烈仍不相信張文通所說,便道:“僅憑這一點,不足以證明他并非趙昺!”

張文通道:“還有一點,可證明此人身份。他腳下有六顆黑痣。真趙昺腳下沒有六顆黑痣。蒙古皇帝,你若還不信,可差人尋問前朝宮娥,趙昺腳下是否有六顆黑痣,亦可尋問瀛國公。”

忽必烈又問烏日娜:“烏日娜,他腳下可有六顆黑痣!”說著指向趙昺。

烏日娜終日與趙昺床幃廝混,趙昺身上有幾處汗毛都得知,也自然知曉這腳下的六顆黑痣,見忽必烈追問,無奈點頭道:“確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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