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蘭坐上火車。雖然買了臥鋪票，但是整個晚上基本沒有入睡，因為她心里早就醞釀積攢了好多要給永春哥說的話。小蘭躺在臥鋪上，透徹明亮的眼睛如有所思得盯著窗外飛速向后倒去的樹木以及遠處緩慢移動的田野和山巒，聽著火車行進時發出的哐嘡哐嘡的響聲。雖然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火車重復的響聲也枯燥無味，但是在小蘭看來聽來，卻充滿著活力，富有強烈的節奏感，像天籟之音一般悅耳動人。

杭州到西安的火車，從素有“人間天堂“之美稱的江南水鄉杭州，一路蜿蜒穿行至中國的心臟地帶陜西，途徑浙北地區、AH、河南，最后到達西安，總里程約 1350 公里，可謂長途跋涉。

一天半的火車，就好像坐了整整一年，小蘭終于就回到了武功老家。

回去的當天，放好行李箱，小蘭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她媽做的油潑扯面，下午穿上了淡藍色的 T 恤衫、白色的裙子以及時新的天藍色涼鞋，直奔永春哥家去了。

不巧的是，永春不在家，到自留地澆玉米去了。

最近差不多一個月都沒有下雨了，紅彤彤的太陽爬出地平線，沖破薄霧，在早晨九點鐘左右一露面，到處都就熱起來了；到了中午，地上就像下了火，刺眼眩目的陽光，照得人不敢抬頭仰望天空，生怕刺傷了眼睛；家里也熱烘烘的，人們手里拿著蒲扇來回不停地扇動著，狗焉塌塌臥在地上，吐出長長的舌頭，幾乎都挨到了地面；玉米已經半人高了，被旱得葉子都快擰成了麻繩，蜷縮著身子，奄奄一息，毫無活氣。

小蘭雖然這幾年在外地上學，但對家鄉的布局情況還是記得一清二楚，聽六媽（永春媽）說永春去自留地澆地，她拔腿就出了永春哥家的院子，徑直朝他家的自留地走去。

在去永春哥家自留地的路上，小蘭特意沿著河渠走，因為她想看一個看清澈透亮的河渠水，看看河渠兩旁的野菊花、打碗碗花。她一邊沿著河渠走，一邊時不時將穿著涼鞋的腳浸入水中，然后將腳抬起，把水花撩起來，一來可以享受舒適的清涼，二來可以聽聽家鄉水清脆的聲音。雖然杭州水多得要命，但是還是家鄉的流水更具有活力和親近感。

一二一，花生米；

一二一，雞蛋糕；

美不美，家鄉水；

親不親，故鄉人；

………

看到河渠水、河渠邊上的碎花以及成片的玉米地，小蘭耳畔好像想起了小時候經常唱的童謠，想起了兒時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