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告訴你,待會我們進村后,我就帶你去見我爹,到時候你都不用出聲,讓我來跟我爹講就好了。”沿途,月光叮囑葉穆裘。
“你帶我去見你爹做什么?”葉穆裘微皺眉不解。
“哈…你看我這腦袋,我都忘了告訴你我爹就是這島上的村長呀!”聞言,月光賞了自個腦袋一拍,隨后炫耀似的道:”而且啊!這島上每一任的村長,都是由我們夏家家族所擔當的喔!”
葉穆裘望著她滿是得意的笑容,剛毅的臉瞬間顯得柔和,”上次你沒把話說完,這島,是不是禁止外人進入呢?”
手舞足蹈的月光,面對這個問題,瞬間安靜了下來,她斜睨著一旁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男人道:”也許吧!但相信我,我會讓我爹留下你。”接著她拍拍胸脯保證。
“留下只是暫時的,我得回去,我還有非常多任務需要達成。”此時葉穆裘表明了他不會久留的立場。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在北海的那一戰挫敗后,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威脅,身為特種部隊里的高階長官,他有這個使命、更有這個義務保衛國家和人民的安危。
“暫時?”睜著水亮的神眸,月光凝望著他,接著拿腔拿調的掩飾臉上一閃而過的那異樣情緒。
“對啊!你還是得回家,我一定幫你想辦法回家,回家當然最好……”沿路上,她就這樣的一直強調著『回家』真好那些同義詞。
直到葉穆裘終于踏入了這個『村莊』,入眼的是條熙熙攘攘的街道,和鱗次櫛比的矮房,而每一個男人、女人或小孩,衣著和裝扮形同古人,瞬間,他突然有種沖擊很大的感覺。
“你說現在是幾年?”緊皺眉宇,他再度詢問月光。
“怎么?2016年啊!”月光看著他滿臉錯愕的神情,一時也摸不著門兒,直問:”有什么問題嗎?”
“2016年的世界是長成這樣子的嗎?”葉穆裘扶了下額,感覺自己有些暈眩,接著再道:”這里是攝影棚嗎?”
都2016年了,應該是信息發達又繁榮的世界,反觀這里的一切,都像倒退了百年光陰的人事物。
“什么攝影棚?”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月光不禁鼓起腮幫,懊惱的道:”是很糟嗎?”
葉穆裘輕嘆口氣,轉身再仔細的從頭到腳瀏覽了一下夏月光一整身的行頭,接著又垂首看了看自己現在所穿的衣服。
此刻葉穆裘便開始說服自己,”對!有些落后的鄉村或許并沒有接受到時代的變遷和信息的發展,所以是我大驚小怪了……但是…好像太……太落后了點…不不一定是我平常只顧著國家大事,完全忽略去關心一些社會低層的族群……”他竟然開始碎碎念了起來。
“大叔,你到底在喃喃自語什么啊?”站在一旁的月光,第一次發現那個男人也會露出惶恐的表情。”你在搞笑嗎?”說著,她不由自主的笑開了。
***
來到了莊嚴素雅的大廳,里頭盡是些骨董、花瓶擺設,廳堂前站著一位不茍言笑的夫子,這位正是月光的父親,也就是孤鸞島村長。
黑臉董嘴的轉身,滿臉濺朱的開口:”你這個不受管教的孩子,我才出門了幾天,你卻趁我不在的時候逃家,我在這里心急如焚,你卻在外頭開心,我今天非要嚴懲你不可,不然我就不姓夏。”
月光的父親-夏榮天,拿出了家法(竹藤),上前走向跪在地上的月光。
“女兒知錯。”月光哽咽的低垂著首,咬緊牙根伸出雙手。
夏榮天二話不說就往那雙手掌,奮力的竹藤一揮,一下一下的抽著。月光咬著牙忍著撕裂般的疼痛感,眼眶的淚水沒有停止過。
站在一旁的葉穆裘,屏息的看著這一幕。她是因他而受罰,但此刻他卻只能無能為力的站在原地,畢竟那是他們家的家務事,而他只是個外人,論理來說他實在不宜插手。
家法伺候完畢,月光整個人虛弱的倒在地上,葉穆裘趕忙欲想上前攙扶,但才跨出第一步就被前方冷冽的言語給喝令住了。
“你是誰?不準你再碰我女兒。”夏榮天低沉的警告。當他知道,這幾天月光都和這名來路不明的男子在村外獨處,且還把家中的私物都搬了出去,思及此,他的怒火更是延燒到了頭頂。
“爹,他是救我的人啊!我在海岸上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被浪卷走了,是他救了月光的性命,他是月光的救命恩人啊!”不等葉穆裘開口,月光就搶先一步。
她知道父親疼她,也知道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讓父親饒了他們,接受那個人。
聞言,葉穆裘一愣,欲開的口收了回去。
“他救了妳?”夏榮天迎視著眼前那長相獨特的男子,沉默了數秒,接著移步至他眼前,更仔細端詳了一番。
“你非本島之人,老夫一看就了得。”
“對,我并不是這里的人。”葉穆裘無所畏懼的直視眼前霸氣傲然的長輩。
“你和我們月光,有做出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嗎?”夏榮天質問他。
“并沒有。”葉穆裘篤定的道。
“那我要你向我保證,你絕不會對我們家月光,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夏榮天昂首,面無神色的眼眸,在討那個男人的一句承諾。”不管是現在,還是往后。”他再附注。
“不會,這點你可放心,更何況,我并不會久留。”葉穆裘把話說的篤定。但他卻不知曉,能夠來到這座島上,就代表要離開很難。
夏榮天意味深遠的望著他,隨后昂首闊步的離開,離開前他落下一句話:”那你就在村里待著吧!”
受了這么多皮肉之苦,月光就是在等她爹這句話,待她爹離開之后,她那哭花的小臉瞬間展露笑容。她用跳的從地上跳起身來,跑到了葉穆裘的面前,露出了一排大白牙齒,”成功了,大叔。”此刻的她笑的闔不攏嘴。
葉穆裘望著她那雙哭腫的粉色雙眸,表情柔和地問道:”不痛嗎?”
“痛。”月光猛力的點首。”可是很開心。”
回到書房,夏榮天的腳步不再有力,他扶著桌癱軟的坐在圓桌前,面色凝重的喃喃自語:”那個人真的來了嗎?那個人是他嗎?”
時間回到了18年前,月光出生后,村里曾經一度的恢復了千年前般喜事連連的日子,那時候村中配偶的平均壽命一瞬間增長了10年,而活在這詛咒島上的人們,此生莫大的心愿就是破除這孤鸞的詛咒,然后能夠一家子平安快樂的終守到老,而月光所帶來的奇跡,引來了算命婆執意的幫月光卜了掛。
但算命婆說道:”月光將會是拯救孤鸞島的奇跡,且在她18歲那年,會遇見一個島外的男人,更會與他情投意合,成為結發夫妻,但唯有用他們倆的鮮血漂洗孤鸞島的大海,唯有拿他們倆的尸首祭拜大海,孤鸞島的詛咒,才得以解除。”
他夏榮天并不想犧牲她的寶貝女兒,來成全這個詛咒的破解,失去他摯愛的妻子他已經死了一遍,他不能再失去最愛的女兒。
算命婆也有說:月光的命格獨特,若是想改變她的命運,就要在她18歲那年,還未遇見那個島外男人時,趕緊幫她找個島上的男人,入贅夏家。此時島上的詛咒仍會應驗,但逃過命劫的月光則會長命百歲。
思及此,夏榮天趕忙的找來服侍他多年的夏家管家-阿西,他語氣略顯倉促的下令:”對外放出消息,十日之后,夏家將舉辦村內比武招親,此次拔得頭籌之人,就是他夏榮天的女婿,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只有本島的男人才可參予。”
“是,阿西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