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國,曾經的柳家,如今的盟主府。
武林大會已經開始三天了,只是這段時間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真正有實力的是不會在此時上臺的,也正是在這時,柳瀾清和辰羽趕回了盟主府。
盟主府門前,柳瀾清和辰羽被一個小廝攔在了外面:“兩位公子,請出示請柬。”
柳瀾清和辰羽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太久沒回家了,如今回個家還需要請柬了。柳瀾清當然沒有請柬,天魔教一個殺手組織怎么可能會收到武林大會的請柬,他只好把自己的玉佩拿出來,盟主府的人應該都認識這個,這可比請柬好用多了。但是柳瀾清這次明顯是失算了,這個小廝可能是來盟主府來的比較晚,竟然不認識這枚玉佩,而且,這小廝明顯是個死心眼,以柳瀾清和辰羽的穿著打扮加氣質,明顯不是普通人,這不懂變通的小廝居然就這么攔在外面了,這也就是他們兩人不想鬧事,要是其他人,估計這小廝的下場不會太好。看著旁邊明顯是看熱鬧的辰羽,柳瀾清突然有種胃疼的感覺。
‘其實,無影琴師如果亮出身份的話,應該很容易進去吧,’柳瀾清用眼神示意辰羽。
辰羽向柳瀾清聳聳肩,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畢竟不是自己說自己是無影琴師就有人信的。
“兩位公子,如果沒有請柬的話,還請在府外等候,決賽時自然能見到盟主。”
正在這時,院內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發生什么事了?”
那小廝先是向來人行了一禮:“大管家,這兩位公子想要進府,但是沒有請柬。”
柳瀾清也看向來人,感到了一絲熟悉,試探性的開口:“巖叔?”
“你是?”來人也看向柳瀾清,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一般只有柳家人以及盟主府的一些暗衛會叫自己巖叔,但是看到柳瀾清手中的玉佩,聲音因為激動都有些顫抖,“你是——大公子?”
“巖叔,是我,我回來了。”此人正是柳家的管家,柳巖。
柳巖看到離家多年的大公子回來了,整個人激動地老淚縱橫:“大公子,你終于回來了,老爺知道后一定會很高興的。”
柳瀾清和辰羽隨著柳巖進入內院,很奇怪,柳昰天并沒有在前院招待賓客,而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相比于盟主府其他地方的熱鬧,柳昰天的院子安靜,清冷,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
“咳咳……”剛到柳昰天房間間門口,里面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柳瀾清加快了腳步,向屋里走去。
屋中只有柳昰天一人,他在練字,滿頭白發讓他顯得蒼老至極,蒼白的臉色為他增添了幾分病態,拿筆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早已沒了當年的威嚴。
“父親。”柳瀾清輕輕喚了一聲。
柳昰天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向柳瀾清:“你是——清兒?”
“父親,是我,孩兒回來了。”柳瀾清快步走過去,扶住身體顫抖的柳昰天。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柳昰天顫抖的雙手撫摸著柳瀾清那早已脫去稚嫩的臉龐,想要尋找一些當年的痕跡。
柳巖和辰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誰都沒出聲,分離十幾年的父子重新團聚,這一刻的相聚,誰都不忍打擾。
“父親,您的身體……”柳瀾清一邊扶著柳昰天坐下,一邊探向他的脈搏,“您中毒了?!毒入骨髓!父親,你……”
“無妨,無妨。”柳昰天擺擺手,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辰羽,以這人周身的氣場,絕對不是普通人,“這位是?”
“怎么可能無礙?您知不知道這種毒……”柳瀾清心中焦急,以他的醫術,一探便知這種毒絕對不是柳昰天說得這么輕松的。
“在下辰羽,是瀾楓的朋友。”辰羽也皺了皺眉,打斷了柳瀾清的話,“柳盟主沒有收到瀾楓的信嗎?”
“不!我收到了,其實,我早已發現逍兒的異狀,他的身份我也了解,這些都是我當年種下的惡果,是我理應承受的,他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就當是償了我當年欠下的債,我也能早日去找嫣兒。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父親,你怎么能……”柳瀾清聽聞此話也明白了,他突然很想笑,他覺得自己可笑,急忙趕回來,看到的就是自己父親的從容赴死嗎?他想到竹林里的柳瀾楓,想方設法的離開,就是為了趕回這里,告訴父親莫逍的陰謀,他無法想象柳瀾楓知道了這一切會是什么反應。
“呵……”柳瀾清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十幾年后的短暫的相遇,在這一聲冷笑中逝去了所有的溫馨。
“柳盟主,你從容赴死,尋得了內心的寧靜,可你有想過其他擔心你的人嗎?瀾楓會怎樣看你,一個偉大的父親?還是一個自私的父親?”辰羽說罷,轉身離開,他的身后,柳昰天又劇烈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