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和李天才父子二人將漁村捕撈上來的魚蝦運到城中販賣,無奈城中攤位林立,只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又是生面孔,沒有回頭客。兩天下來情況很不理想。
看到姐姐和陳重并肩走過來,李天才立即欣喜的跑上前,免不了說鬧一陣。李有才也向他問候。沒想到這才幾天不見,就已經掙得了一大筆銀子。
可心昨天就將事情大致過程告知了他們一番,只是說有許多許多銀子。具體數目沒有講明。聽陳重淡淡的說有六千兩左右時候,兩人驚得張大了嘴巴,傻在了當場。
陳重和李可心相視一笑,早料到他們會有這表情。
老李見自己寶貝閨女眼中流露出平日里根本見不到的色彩,震驚這么多銀子之余心里也知曉了幾分。
將剩余的魚蝦低價處理完,幾個人找了個茶樓,坐下之后他們兩人才從蒙蒙的狀態轉過來。
“大哥,這么多銀子。你都交給我們打理,就不怕。。。”李天才從沒見過這么多銀子,說話都有些顫抖。
“我相信李大叔和天才的人品,你們在我落難時候幫了我。況且,這些銀子是我與可心姑娘共一起賺來的,屬于共同財產。以錢生錢,這不正是天才你所擅長的嘛!”陳重打趣。
李天才不好意思起來,“我那是小打小鬧,哪能跟大哥你比。可是,醉不歸死過人,我們承包過來會不會風險太大?萬一虧了本。。。而且,告示上寫著要一萬兩銀子才行。”
李老漢聽著也直皺眉。
“風險伴著回報,很合理。按照佛家觀念,人死后要入輪回。這兩人可以解釋為‘品極人間美酒往登極樂仙人世界’,酒樓的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酒仙樓’。總之將避諱的事情極盡美化。自古人吃五谷雜糧,生老病死更是家常便飯。沒什么可奇怪。”陳重解釋道。
“不是‘八仙’么?怎么成了‘九仙’?”李有才不解。
“‘酒仙’是喝酒的酒,比八仙多一仙。自然是要與眾不同一點。一會兒就以大叔和天才的名義到袁府商談買賣醉不歸的事情,袁府要加一萬兩,可是問津的人寥寥無幾。天才和大叔可以將價錢盡量壓低一些,最多不能超過八千里兩。即使這樣我們的銀子還是不夠。可以這么辦,分期付款。”陳重笑著道。
“分期付款?”三人同時傳來疑惑聲音。
陳重神秘一笑,沒想到那些商家慣用的營銷伎倆如今派上了用場。
“就是先付一半也就是四千兩的定金,和袁家約定半年之內還清。在這期間內,我們按照錢莊最高息支付利息。用這個酒樓作為抵押,倘若我們失信,他們可以重新取得酒樓的經營權。而我們日后銀子充足時,可以連本帶息一次性付清剩余部分。兩全其美!”
李可心眼神發出驚喜目光,一對粉拳緊緊握在一起,“大哥真是想法奇特!太了不起了!”
“一般一般,”聽到夸獎,厚臉皮家伙也有些難得的臉紅。
“原來是這樣,大哥我明白了。你說的比我曾經借給小伙伴的辦法還要高明十分。”李天才附和。
“剩下的銀子我們可以用來裝修門面,購置一應用品。雕花木椅,包廂隔間,關鍵是還要雇傭一些大廚,跑堂伙計之類。我聽說,城里的酬勞高的嚇人。開銷十分巨大,這些銀子恐怕。。。”李有才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陳重張大嘴直愣愣看著李大叔,“你當我錢莊啊!”
李可心咯咯直笑。
李大叔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幾個人又商量了一番細節。為了充門面,李有才父子二人到布裝每人買了一套新衣服。惹得他們免不了感慨一陣。從來沒穿過做工如此精美的綢緞衣服,剛剛還是擺攤賣魚的小販,轉眼之后,變身成綾羅綢緞加身大老爺小少爺,心里對陳重的感激無以言表。
天才知曉此行的重中之重在于外觀,要讓人家相信他們來自大戶人家。聽從大哥的安排,手中搖著折扇,李大叔懷揣銀票,又叮囑他少說話。由嘴皮子利索的天才主說,大叔主要為了撐門面就行。
有大哥在一旁,兩人自是不用擔心太多。
天才也讓陳重換一身綢緞衣服,被他拒絕了。他自嘲一個小小袁府馬夫,沒必要那么張揚,引起別人疑心就得不償失了。
三人并排向著袁府大門走去。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公子,后面跟著一個小跟班。
開門的是那次報道時被陳重一拳打在臉上的中級管家,他早已得到袁樹凱吩咐,要他親自去開門迎接。只是沒想到兩個人是被馬夫陳九介紹來的。
陳重也不理他,聽全伯說過,他是三夫人馮氏的人。平常袁樹凱和二夫人不在府里,這些人驕橫慣了,一般人不放在眼里。更別提府中的這些丫鬟下人。
那天將他一拳揍出血后,馬夫陳九的大名就在丫鬟雜役人中間傳開了,眾人紛紛表示解恨擁護,有個別人還嫌打的太輕,恨不能讓他滿地找牙才好。
全伯也迎了出來,聽聞前面這兩人就是李姓老爺后,緊緊拉住陳重的手感嘆不已。自己一時無心之舉居然為老爺分擔了憂愁,早知道這個陳九不是普通人,沒想到還能認識這么大戶人家的老爺。
袁樹凱和三夫人坐在廳房太師椅上,見幾人進來,連忙起身抱拳問候。
客套一番后,李天才將打算承包醉不歸的想法說明白,同時講了將分不同階段付清銀子。不過他自己還加了個理由,“為避免以后官司不清,發生意外狀況時還需要袁府配合處理。有了分期付款這層關聯,同時也是為了袁府著想。”
這理由冠冕堂皇,算是有很強的說服力。連陳重都有些佩服。
袁樹凱徘徊思索了一陣,畢竟人命關天,又怎么僅僅是將一個酒樓賣出去那么簡單的事情。權衡利弊后同意了。
只不過坐在椅子上一直沒說話的馮氏,眼光一直在陳重身上游走。陳重偶爾回看過去,發現她的眼神如同玄武湖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讓人看不透。
整個過程只有三夫人和陳重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其間出了小小段意外,就是醉不歸后面有三進院落也是包含在一起。經過李天才三寸不爛之舌,又搬出人命官司纏身的借口,袁樹凱和三夫人點頭同意將它們一同承兌出去。
事情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雙方按照約定擬好協議,簽字畫押,將四千兩銀票交給賬房管家,一切就算完成了。
就在天才父子二人出府門準備告辭時候,袁樹凱將陳重叫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