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近搏術?”江云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十分好奇。問這個問題的是梨花莊的莊主眾人都稱他莊夫人。這位莊夫人說起來倒是個女強人,他初嫁給梨花莊莊主不到一年便做了寡婦,可是他卻憑自己一人之力管理整個梨花莊井井有條,梨花莊生意蒸騰日上,當然他也是這今天來的十一人之中另一個掌門,還有倆個便是高文英和莫清。雖說是掌門,梨花莊只是小門派,但是倒也算得上江湖上一流勢力。
眾人都看著這位年近四十的婦人,眼角斑斑的紋掩不住他昔日的貌美容顏。“原來這招還有來頭?”眾人都有些驚訝,這招看起來說不上高深,但是也卻也讓人眼前一亮。江云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招自己我一個朋友教的。”江云想起肖浪。
“你的朋友?”莊夫人似乎想起一些事,又問:“是個女的?姓肖嗎?”
江云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姓肖?不過倒不是個女的,是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子。”
“男的?”莊夫人有些意外,喃喃道:“難道不是一個人?可是這招卻實在是像,定然錯不了啊,難道是親戚?”
江云和肖浪結交有幾個月,倆人性情也挺合得來,但是自己卻絲毫不知道他的背景,聽到莊夫人的話忍不住問:“莊夫人剛剛所說的‘盤山近搏術’到底是什么來頭,又怎么扯到肖姓上來?”
“對啊,這‘盤山近搏術’到底什么來頭,這招雖然算不得什么武功招式,倒是個好招啊。”一個腰間盤著彎刀的中年男子道,眾人姓鄧名叫鄧斐,人稱鄧彎刀。
莊夫人輕蹙細眉道:“如果要說起這'盤山近搏術’那便說來話長了還是,今日天都這般黑了眾位還是早早去休息吧。”
見莊夫人似乎有些難言之隱眾人倒也不在繼續問,韓瀟忙接話道:“對啊,天色不早了,各位便在這留下休息一晚在走吧。”
莫清萬秋山等人都點點頭,該商議的也商議了,雖然接下來的對付影宗刻不容緩,倒也急不在這一時。這時鄧斐和另一人道:“多謝韓兄款待,我們兩人就住在不遠處還是不耐煩了韓兄了,今日高掌門也吩咐好了,我們人便先回去準備準備,我等沒什么本事,等到了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叫人來通知我們便是。”
韓瀟點點頭也不挽留道:“兩位慢走。”這幾人都是晉地豪杰,平日里都是很熟了也不需客套了。
這時高文英也道:“那我也不留下來了。”
“高掌門路途遙遠,還是留宿一晚吧。”
“習武之人,趕點夜路也算不得什么。再此別過,我回去派人打探到了影宗情況立馬派人通知各位。”高文英也在那三人之后匆匆離去。
一時整個院子只剩下了九人,這九人江云說來都有些印象,除了江云師徒之外還有韓瀟、莊夫人、萬秋山、永明和尚、再加上莫清師徒和那日在莫門見過的黃旭。
萬秋山還在為剛剛輸招之事郁悶,嘟嚷著:“晦氣,晦氣。等教訓玩龍傲天那小子后,我定要在讓你這小子知道老子的厲害。”說著朝屋里去了,韓瀟昨日便給他分好了住處,是以他也不用韓瀟帶路。
“眾位也都休息去吧,永明師父,江小兄弟也再這歇息吧。”先前韓瀟帶江云和永明師父去的那處離這還是有些許距離的,所以韓瀟便挽留道。
“師父?你怎么呢?”江云這才注意到盜圣從剛剛起就一言不發,眼神里也渙渙散散。
“沒什么。”卓凌云突然回過神來,眼神里似乎有些慌張,忙扭過頭去看著別處。
江云非常疑惑但是卓凌云不說,江云也不好開口繼續問。眾人都回被安排的房間休息,雖然屋子空房不少,但是江云卻和卓凌云住到一間房里。
“師父,今天我是不是很長面子。”江云忍不住嘴角輕揚。
卓凌云不由好笑:“你也叫張面子,差點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了。”
“最后不是贏了嗎?”
“你還好說,若不是你偷懶,凌風掌最后一掌要是學會了,只需三成力便能打敗那萬秋山了。這些天干什么去了。”盜圣雖然責怪江云卻感覺心不在焉,仿佛還在想著什么事。
江云本想跟卓凌云說起鳴天的事,可是看師父這般便問:“師父,你在想什么?”
卓凌云見被江云看出了心事臉上又閃過一絲不安,過了片刻突然問:“臭小子,我問你個問題,你把萬老頭弄倒的那招是不是跟你那姓肖的朋友學的?”
對于肖浪的問題江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師父問自己了,在倆人去莫門的師父卓凌云便把江云怎么和肖浪相遇相識都問了個輕輕楚楚。江云心想:“看來肖浪和師父之間定然有很大的聯系,不然也不會這般在意。”
“是啊,他在我面前駛過一遍我便記住了。莫非師父也認識這招,這招真叫‘盤山近搏術’嗎?”
卓凌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江云還想問盜圣卻道:“師父有些累了,今日還是早些休息吧。”
“是!”江云無奈應了一聲。
夜色彌漫,整個別墅都靜悄悄的,烏云遮蔽這天空,夜色顯得格外的深邃,突然烏云撤開露出半邊月亮來,月關透過別墅的走廊上的窗,整個別墅感覺一片空蕩,只有角落的假樹裝飾才顯得不是那般單調。這時一個人影從悄然假樹旁經過。
莊夫人翻來覆去睡不早,十八年前的往事又浮現到了自己眼前,那段不堪的往事。十八年前自己花容正貌,那時剛出閣的自己就像甘甜清涼的泉水一般清澈純潔,也像一朵嬌艷欲滴的新麗的一朵黃花。而莊凡波梨花莊的莊主正如他心目中的如意情郎在萬般矚目下迎娶了自己,正如所有男人一樣他盯著自己的眼睛輕握自己的小手發誓會照顧自己一輩子。莊夫人看著散進來的月光照著這雙手上,原本那雙修長白皙柔軟的就像棉花一樣的小手,現在布滿了不少細繭。這雙手不再柔軟,因為沒有那溫柔的男子的輕撫;不再白皙,因為歲月的無情。無聲的淚從她臉頰上劃過,她用這雙有些發黃的手背輕輕拭去眼淚。往事終究過去了,莊夫人定了定神抽了下鼻子輕輕嘆道:“紅顏情多,自隨梨花落。”
“咚咚...”突然的敲門聲驚起了莊夫人,“誰?”莊夫人不由提起警惕,沒人作答,敲門聲聲又繼續響起。莊夫人眉頭一皺,但是轉念一想若是敵人也不會敲門了,說著打開了燈穿起衣服走了過去。
“誰?”莊夫人再一次問。
“卓某有些事情想向莊夫人打聽...”門口傳來卓凌云的聲音。
“盜圣?”莊夫人自認沒和這位大名鼎鼎的大盜有什么交集,若不是對付龍傲天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人怎么會突然找自己。但是這位古怪的前輩惡名不少倒也不好拒之門外,莊夫人不由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打開門。
原本漆黑的別墅突然有一個房間亮了起來,莊夫人端過一杯水遞給卓凌云,為客人倒水這件小事已經成為自己的習慣,以前丈夫叫人來談生意的時候自己便會主動倒上一杯沏好的茶,后來丈夫暴斃后自己也依然沒用忘記這個習慣。“前輩找我要問什么事,而且非要這等時候來問。”
卓凌云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沉吟片刻道:“倒也不是非要這時候問,只是卓某有些心事煩得很實在忍不住這才打擾。”
莊夫人知道盜圣來意之后也不再慌張,問:“什么事讓前輩心煩?”
卓凌云道:“你剛剛所說的‘盤山近搏術’不知是在哪里聽到的?可否告訴卓某?”
莊夫人有些意外憑借盜圣的武功居然會對這等類似耍詐的招數感興趣,而且他的徒弟不是會嗎?便疑惑問:“前輩對招感興趣?”
“倒不是對這招數感興趣,只是你說了一個姓‘肖’的人我很在意吧罷了。”
“那人不是你弟子的朋友嗎?”
“我說的不是他,是你說的那個姓肖的女人。”
“這樣啊。”莊夫人若有所思,端起水杯輕輕銘了一口,“他是前輩的故人嗎?”
“不是!”
“那是仇家?”
卓凌云眉頭一皺有些不悅。
莊夫人忙道:“晚輩沒有什么意思,只是好奇罷了。”若是惹怒這個煞神倒是有些麻煩。
卓凌云道:“沒什么,你只需把你知道關于那姓‘肖’的女子告訴我,卓某萬分感激。”
“是!”莊夫人道,“我初次見到她是在十八年前,那時她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卓凌云有些意外。
“沒錯!”莊夫人點點頭,“我初次見到她時便是在我家院子里看見她的,那時我也不記得想到院子里干什么,只是突然見到一個小姑娘居然把我辛辛苦苦中了一年多的‘倒仙’‘山漆’全摘了。那本是我藥用的花,卻被這小姑娘摘來玩耍,自然很生氣,也便是那時我就見到這小姑娘使出了類似今天你徒弟的那招,后來我才知道這招叫‘盤山近搏術’。”
卓凌云卻搖搖頭喃喃道:“怎么會是個孩子呢?不可能啊。那時她至少三十....”
莊夫人見盜圣喃喃自語卻聽不清又道:“我想著孩子到現在怎么也有二十幾歲了,若是和你弟子認識倒也是緣。”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琴湘,肖琴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