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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狼妖

天授十四年正月十五,沒有花燈,沒有鬧市,沒有宴席,只有我和秦鎧在會稽的一方山野寺院,享用著豆腐青菜稀粥而已。小黑狗一早就跑沒影兒了,我醒來時已經看不見它了,八成跑出去玩了,憑它的靈性,應該不會出什么事的。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一來是不值一提,二來怕這寺里一眾人又要鬧著要尋它,仿佛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不就一塊肉嗎?

“多謝大師款待,只是我家小弟突感不適,昨日已經病了一夜,不知大師這里可有什么藥材,晚輩自幼讀過一些醫書,若是有藥,自能緩解片刻,以便下山。”我躬身問道。

大師合手歉道:“罪過,是老衲招待不周,后院有一藥房,稍后便讓弟子帶公子前去?!?

后院的藥房不大,但品種還不少,這一頭扎進去,直到黃昏才把藥熬好端了出來。路過中進時,聽到前院有些嘈雜,想去看看可手里還端著藥,周圍又一個人影都不見,想問也問不著,只好先把藥端給秦鎧去。

秦鎧的臉色比昨天更差了,他只覺渾身無力,一點都不想動彈,但精神勉強還可以。我喂他喝了藥,又給他蓋上被子讓他捂著睡一會兒。轉而又想起前院的嘈雜,就趁著這中間的功夫跑去前院湊個熱鬧。

寺院門口,僧人們一圈又一圈的圍了個水泄不通?;鸢迅吲e,燃得寺門一片通紅。看這如臨大敵的陣仗,我不好意思硬擠去破了氣勢,于是就貼著墻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寺門口。

寺門下,大師和他的幾個得意弟子肅目以待。再看門外,差點把我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門外亦是火把通明,火光之下,卻個個不是人像,長毛尖兒,利眼錐鼻,短腿細腰,竟是活生生的狼妖!

“大師!這……”我指著門外好不容易才吐出兩個字,差點咬到舌頭。

大師向我一躬身,緩緩道:“公子不必驚慌,這寺院周圍有法術守護,它們進不來的。”

進不來你們在此嚴陣以待做甚?我心下嗔怪道。但面上還是作舒心狀,唯唯而退。

門外當首的狼妖叫囂道:“臭和尚!識相的趕緊撤了法陣,出來受死,否則一旦我等攻進去,皆要你們粉身碎骨以填我等肚皮!”

大師長嘆一聲,“爾等已來得不止一次了,怎么還不死心,此地有老衲在,是容不得你們踏入一步的?!?

“哼,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睘槭椎睦茄孕艥M滿地冷笑道。忽然,它對月一聲長嘯,身后的大批狼群亦隨之紛紛長嘯,立時撕心裂肺的狼嚎聲震耳欲聾。

我捂著耳朵不忍去聽,其他僧人也受不了捂住了耳朵,只有大師和身邊幾個人仍然定力十足不為所動。

聲音漸漸淡弱下去,狼妖開始步步逼近。約在寺門一丈外,為首的狼妖舉起一根半人大小的狼牙棒,奮力舉劈下來。才過頭頂,狼牙棒就仿佛打到了機簧上一般,一下子連狼妖一起彈飛了出去。

眾僧一陣哄笑,對面的狼群個個面色難看。為首的狼妖拄著狼牙棒回到原地,狼爪一揮,后面狼群已列出陣式。

大師看這情形,知道狼妖要動真格的,亦命眾僧列陣,兩邊準備就在在寺門處斗一斗法。

狼妖率先發難,匯集的妖力打在寺門前,霎時佛光大顯,如一道屏障般擋在寺門口,一點妖力都無法滲透過來。

狼妖再發力,忽地佛光中現出無數梵文,眨眼便消失了三分之一。

“不好!”大師大吃一驚,“有人擅動了法眼,你們快去看看!”幾個僧人聞聲四散,往各處尋去。其余人就勢隨大師起陣,匯聚法力補上前去。

我看這邊勢弱,為了以防萬一,我溜回了住處,把秦鎧喊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先走一步。

秦鎧精神恢復了許多,聽我邊收拾邊講寺門口發生的事,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們現在離開確實不夠義氣,可對方都是妖怪,我們留在這兒豈不是白白送死?今日我們若能全身而退,他日一定回來給他們收尸便是了?!?

“先生,你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秦鎧終于聽不下去了。

“好啦好啦,說這些都是沒用的,就算漲自己威風,那也跟咱倆無關,打的過打不過都是那些僧人們的事,咱們就不要瞎操心了?!?

秦鎧怪異地看著我,不明白我今日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說出這么一番話,但這已都是后話,當時我只拉起秦鎧就往寺后跑,但愿這寺院留的有后門。

才過三殿,就聽到有刀兵之聲,幾個僧人正與狼妖拼戰。秦鎧拔劍欲上,我趕緊拉住他又往回跑。直到過了前殿看到眾僧,這才大喊狼妖已攻破后門殺了過來。

眾僧聞聲無不回頭,面露驚慌。還沒跑出幾步,身后拐角已跳出一只狼妖,揮刀要砍。千鈞一發之際,大師回手一展衣袖,一道金光閃過眼前,身后立時傳來一聲悶哼,那只狼妖已倒在地上再沒了動靜。而那道金光停處,隨即四散,將整個前院籠罩起來。

不一會兒,前殿后已涌來許多狼妖,此時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束手就擒吧!”為首的狼妖上前得意道。

大師低喃一聲,“老衲誓與此地共存亡。”

狼妖見他不領情,又從四面八方叫出來幾個與眾不同的狼妖,有的身形魁梧,有的惡面爛尾,有的妖媚婀娜,有的昏昏欲亡。

這幾個狼妖在一同施法,也就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金光一閃,隨即消湮。大師一個踉蹌后退兩步,捂著胸口噴出一口老血。眾僧齊齊上前護住,不待為首的狼妖發話,四面已沖殺過來。

此時此刻,再沒逃避的理由,只有拔劍一戰。與我初想不同的是,這些狼妖并不是個個力大無窮能使妖術,它們許多與我們無異,只不過修了個半人形而已。因此砍殺起來,它們未能多占便宜。

但終究我們人少,它們狼妖卻源源不斷看不到盡頭,一波又一波下來,我已經筋疲力竭。

忽然一聲道誦,我們四周的狼妖一下子被炸開了。一個白衣灰袍,仙風道骨的道長從天而降。

“多年未見,大師可好?”道長一落地,便與大師打起了招呼。

“道兄?!贝髱熞延袃葌?,言語費力,只能勉強應了一聲。

“貧道云游至此,見此處妖氣沖天,又想起這里是大師的居處,便來瞧瞧,不想沒得著大師半盞茶相迎,反倒身陷妖兵重圍??!”道長四下看了一圈,撫須笑道。

“道兄莫要說笑了,快解了此圍,你我方好喝茶敘舊啊?!贝髱煻ㄗ∩裆?。

看大師確實氣色欠佳,道長一搖拂塵,朗聲道:“好,既然大師誠心相邀,我定不會耽誤功夫?!?

為首的狼妖看了半晌,直到道長揮起拂塵才如夢方醒,開顏大叫道:“好嘛,我以為是誰呢!武陵道人,你不云游四方去了,今日怎么有空回來?”

“機緣巧合,貧道這才有機會與灰狼王比劃一二?!蔽淞甑廊松锨罢f道。

“普覺大師,你可請的一個好幫手啊!”灰狼王轉而對普覺大師說。

普覺大師不動聲色,只盡快調息恢復。

武陵道人見它有意挑釁普覺大師,當先出手,與灰狼王過起招來。夜風四起,一把拂塵連風帶雪,如行云流水般的招式連綿不斷,步步逼人?;依峭鯌{著一身硬功夫,舞起那根狼牙棒,亦不輸于武陵道人。

“好一招風卷殘云,道兄的功夫越發精進了?!逼沼X大師站起身子贊道。

“大師謬贊。”武陵道人突然收手,說止便止,立在原地看灰狼王由著慣性又舞了兩下狼牙棒方停。

“臭道士欺人太甚!”灰狼王怒道。這一怒仿佛是個暗語一般,其他幾個修為高深的狼妖一擁而上,把武陵道人圍了起來。

約斗了一柱香的時間,武陵道人的拂塵一個橫掃,把圍著他的狼妖全都打翻在地。

灰狼王怒不可遏,正要再上,身后忽然傳來陣陣慘叫。遠處山道上的火光紛紛閃滅,余光中只見什么東西四處橫飛。

“怎么回事?”灰狼王大吃一驚。

武陵道人已回到普覺大師身旁,兩人相視一笑,來喝茶的人總算齊了。

惡臭的血腥味兒從山下直撲過來,我忍不住一個干嘔出來。

灰狼王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報,剛走出兩步準備下去看看,就覺得臉上被潑了什么東西。抬手一抹,竟滿手是血,一條狼腿掉落在它的面前。

“怎么回事!”灰狼王驚恐交加。

“抱歉,晚輩來遲了!”隨著沿路的最后兩只狼妖倒地,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那里發出。

火光中,我竟看到了李銘杭!

“佛門圣地前大開殺戒,晚輩多有得罪。”李銘杭向普覺大師致歉道。

普覺大師上下一看,李銘杭劍未出鞘,衣不沾血,心中暗暗驚嘆不已,道:“久聞李公子有一奇門護衛,可殺人不留影,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小影多有得罪,還望大師見諒?!崩钽懞脊Ь吹馈?

“人既已齊,我們便進去吧?!蔽淞甑廊苏f道。他這話一出,擺明是不把灰狼王放在眼里,灰狼王怎能忍受,當即跳上前去欲攻其不備。

武陵道人早有防守,回身一甩拂塵,一道白光直朝灰狼王胸口打去。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把九孔刀,硬把白光擋了下來。

武陵道人仔細一看,又是一個狼妖。再仔細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以為你灰狼族就這點實力,卻是留了后手,讓黑狼族的先來送死,好撿便宜不是。”

狼族共有三支,一支白狼族,實力最強,但天性高貴,不與世爭;一支灰狼族,陰詐詭譎,族人最多,實力強悍,是妖族的重要支柱;一支黑狼族,實力最弱,多半修為不足甚至毫無修為,少有精進者,百年來已為灰狼族所統。剛才包圍我們的以及與武陵道人過招的便都是黑狼一族。

灰狼王氣不過,命手下上前。武陵道人正要接戰,李銘杭搶先一步道:“晚輩不才,愿當先討教?!?

二話不說,兩方便交上手了。李銘杭怎么著也是個貴公子,論氣力自然不敵對面,但盡憑奇巧招數,倒與對面的一身霸道很是相合,雙方難分伯仲。

灰狼王卻急不可耐,越發催促。結果可想而知,對面一個分神,被李銘杭鉆了空子,接二連三地殺招使出,對面已是傷痕累累。

李銘杭退了回來,飄忽間,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面而來。

暗地里“嗖”的一聲,武陵道人上前一步拂塵半畫,擋住一道法術,緊接著便與對面斗起法來。

正酣戰間,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落在武陵道人胳膊上,武陵道人下意識地一甩手,早已是吃痛斷了施法,幸而普覺大師上前為續,才不至于被反傷。

李銘杭趕緊跑去察看,武陵道人把衣袖卷起,胳膊上兩排發黑的牙印令人驚悚,已然是中毒跡象。

回頭看那被甩出去的黑影,我心中一緊,忙跑過去,被秦鎧趕在后邊一把拉住,才沒把它抱起來。小黑狗正躺在地上口吐黑血奄奄一息。

“灰狼王,你這是要把黑狼一族全數葬身于此嗎?”普覺大師質問道。

“廢話少說,把封魔匣交出來,你們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灰狼王終于說出了心中所想。

“撤入大殿!”普覺大師喊道。

撤入大殿?我有些不明白,都到這個地步了,入不入大殿還有什么區別?可入了大殿我才知道,金佛下面,赫然有一個地道,原來大師早已準備好了退路,我內心驚喜道。

終于,我還是在行囊中翻出一塊方布,把小黑狗包了起來,一起帶入了地道。地道盡頭,一個燈火通明的大洞穴躍入眼簾。

在地道出口相對的洞穴另一面,有一半人高的方臺,方臺中插著一把劍,劍身已全沒入石臺,只留已被腐蝕得殘缺不全的劍柄露在外面,方臺上放著一個黑金花紋的匣子,周遭籠罩著一層白光,將從黑匣子中隱隱滲出的黑紫氣息囚住,最外圍又布下了一層金光梵文罩。

普覺大師最后一個進入洞穴,在出口布下一層梵文封印后就走了過來。

李銘杭幫著武陵道人將他身體里的毒逼了出來。幸好武陵道人及時收住法術,才只讓毒血停在肌膚表面,不然不僅會被法術反噬,還會加速毒血運行。但這不經意的一收,還是傷了元氣,沒有一時半刻是緩不過來的。

“沒想到老夫竟折在了這只小黑狼口中,造化弄人啊?!蔽淞甑廊丝吹轿抑v小黑狗帶了進來,不禁自嘲道。

“道長,我知這小黑狗傷了您鑄成大錯,但請您可憐它也是一條性命,能不能救救它?”我心痛地懇求道。

普覺大師低吟一聲,道:“我佛慈悲,螻蟻尚要茍且,何況其乎?”

武陵道人聽出他的意思,想來自己也已無大礙,這黑狼一族又如此悲慘,便也有些心動。左右看了看,自己不方便動手,就看向普覺大師。

普覺大師上前探了探,悲嚎一聲,乃是這小黑狗已經毒侵全身,再無可救藥了。

我看著小黑狗用迷離的眼神盯著我看,嘴角不住地滲出黑血,只求它速去,不要再受折磨了。

“公子,開始吧!”武陵道人催促李銘杭。

李銘杭有些猶豫,擔心他體力不濟。

武陵道人搖頭,合他三人之力,想來應該不成問題。

后來我才知道,這一晚乃是封魔匣封印最為衰弱之期,妖族為奪封魔匣之力,便在這一日全力攻山,還以黑狼族幼子為內應,破了晦光寺外的結界。但幸而普覺大師早已與武陵道人和李銘杭相約前來再次封印封魔匣,這才及時救場。不過武陵道人和李銘杭也不是平白無故前來的,全因為這里封印封魔匣的法器是荊南四劍之一的零陵劍,而武陵道人與李銘杭手中的正是武陵劍與桂陽劍。這次封印就是以桂陽劍為祭,以武陵劍為護進行的。

狼族在出口外眼睜睜地看著封印進行,普覺大師和一眾弟子加護著洞口的封印,只要能抵住一時,待封魔匣的封印結束,那時任憑狼妖進來也不怕。

而對封魔匣封印的最關鍵一步便是將桂陽劍打入石臺替換零陵劍,這其間有那么一瞬封印會消失,封魔匣中的魔氣會趁機逸出,但只要在外圍撐起更強大的封印,就能將其再逼回去。

然而,由于李銘杭是封印主力,分心不得,在外圍布下封印的事就交給了武陵道人,問題就出在了這里,武陵道人畢竟是剛剛中過毒,難免有氣虛之時,也就是這么一氣之差,一股魔氣鉆出了封印,四散游離開來。

一時之間無人敢動,魔氣伺機分成兩股,一股撲上小黑狗的尸體,一股直朝我撲過來。

我下意識地拔腿就跑,魔氣也緊跟著追了過來。秦鎧在我身后拔劍去砍,可又怎么砍得中,魔氣最后還是趕上了我,鉆入了藍翎劍的劍鞘。

我癱坐在地上,拿起藍翎劍看去,手卻不住地抖起來且越發厲害。不對,不是我的手在抖,而是藍翎劍在抖,“晃啷啷”地作勢欲出。

“楊薊!你怎么了?”我心中喊道。

毫無回音。眨眼間藍翎劍已飛出,如一道閃電在人群中劃過,在洞穴上空亂劈亂砍。不少人都被殃及。我施術要把它收回,可試了幾次都不管用。正苦惱時,李銘杭那邊已經基本結束,武陵道人騰出一只手捏了個訣打在藍翎劍上,藍翎劍立時掉落下來。

大功成,打入石臺的桂陽劍突然迸發出強勁的威力,把眾人沖倒在地,只有李銘杭,武陵道人和普覺大師堪堪站住。洞口的狼族也不能幸免,一個個排山倒海般被打倒打飛,亦是可笑。

灰狼王見已無機會,遂領兵退走,這才讓我們長舒一口氣。

“兄長,剛才發生了什么?”楊薊終于開口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你怎么樣?”我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

“還好。自從你在淮南被抓走,我便讓秦鎧教了我幾招劍法,這段時間便一直在潛心修煉。剛剛忽然一團魔氣沖入冥冥,我心中一亂就失了神志,不知發生了什么?!?

被魔氣侵蝕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不過就目前的樣子而言,卻又不像有事,便安撫道:“沒事,沒事。”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沒事吧?”身后,武陵道人過來問道。

“我沒事?!蔽移鹕泶鸬馈?

另一邊李銘杭對著小黑狗的尸體如臨大敵。只見那股魔氣纏繞在小黑狗的尸體上,想逃卻又逃不走。

“這魔氣被困住了?!崩钽懞嫉?。

“魔氣專尋邪物附身,那劍和這小黑狼皆不是仙、神、人三族,這才成了目標?!蔽淞甑廊苏f,“如今這小黑狼將死未死,魔氣雖一時選了它,但卻不想費力救它,這才想逃,不想已經被這小黑狼的魂魄勾住了?!?

“救它?”我的確聽到了這兩個字。

武陵道人懂我之意,點了點頭。

“怎么救?”我急切問道。

“很簡單,將這魔氣打入這小黑狼體內便可。”武陵道人說。

“那,晚輩敢請道長援手,救一救它?!蔽亿s緊請求道。

李銘杭看我這樣,同武陵道人商量了一下,武陵道人便點頭答應了。

魔氣雖屬邪氣,但還要看用在何物上。如楊薊已歷過墮入邪道,棄了肉身而以藍翎劍為附,這次便也不過是一時走火入魔而已。而小黑狗已然是將死未死,耗盡魔氣也不過是挽回一命,至于邪氣至多只是有所沾染,經年累月之后,憑借自身之力亦可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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