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若是事事都要殿下吩咐后再做,那要我們這些出謀劃策的文臣有何用。”南宮賀的眼中掠過一絲精明,他又道:“殿下自己也明白,如今時機快要成熟了,我們也該為殿下做些更有用的事了……”
蘇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而此時此刻,言家。
“父親,孩兒自知配不上林家二小姐,特來懇求父親莫要與林家締結婚約。”初初長成的少年長身玉立,清秀而矜貴,此刻白凈的臉上卻是決絕與無奈。
“黔兒,你怎可如此固執?!”言川將書重重砸在書案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你莫要與我再說些什么學業無成自慚形穢之類的借口,你跟為父坦白,你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言川更加無奈,這個兒子,別家小子十六七就已經成父親了,他呢?都十八了還未訂親,每每提及婚事就是百般推辭。問他是不是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也是緘口不言,可要說親又不愿意。他都要以為這個兒子是不是有龍陽之癖了,真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崩潰……
“就是孩兒剛剛說的那樣……”
“得了得了,往后呢,該怎么說?終生不娶?”言川怒極反笑。
“孩兒不敢。”言黔垂著頭悶悶道。
“我告訴你,你已經十八下了,過一年半就要及冠,莫要再如此不懂事。今日你要么給我找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否則這親,咱們結定了。”言川拍案,斬釘截鐵道。
少年猛地抬頭,他眼里漸漸溢滿震驚和無措,垂在身側的手手指不自覺的揉搓起來,之前父親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難道真的,要吐露心跡嗎?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罷了。
“父親容我再想些時日。”
“三日,不能再多了。”
“……”
怎么辦,真的好沒面子啊。
她自從回來以后,還從來沒有和自己見面,說不定都已經把他忘了呢……
言黔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自暴自棄似的把毛筆一丟,整個上半身就往前倒在書桌上,頹頹然嘆了一口氣。
正在研墨的知棋被他的動作嚇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又繼續磨墨,權當做沒看到。
知棋是言川給言黔撥的伺候筆墨的丫頭,算算歲數已經十六了,本以為可以言黔會順道給她開了臉作為通房,誰曾想他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她的一門心思也就是吃吃喝喝。獲悉自然樂意,以至于現在體態豐腴幾乎看不出少女的纖細來……
她只是性子比較單純想的沒有那么多,但是又不是傻,這三年自家主子一直在畫同一個人,每每畫畢又卷成一團扔進紙簍,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他的心思吧。
唉,這些大人們的世界太復雜了,自己還是猜猜廚房的晚膳有些啥吧……
“知棋,擦擦口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自己狀態里恢復過來的言黔一臉不贊同的盯著他的丫鬟瞧。
“啊?啊!奴婢失態了……”知棋急忙把嘴角那一縷銀絲擦去,面色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