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里同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把人當傻子耍,真讓人火大。
冰衍古井無波的眸子閃了閃,似乎猶豫了一下。
他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讓那個小姑娘看見了。
真的是很奇怪的考慮,從前從來沒有過這類似的想法……
罷了,不管她了。
他不等歐陽蔚再說些什么,他說的話已經夠多了,既然始終是不愿意,縱使強行收回會影響與自身的融合,不過他沒有時間了。
這像鬧劇一樣無厘頭的對話由他開始,還是由他結束,到此為止吧。
一個念頭到付諸行動到完成,只用了幾瞬的時間,卻讓目睹這一切的鳳凰歌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情況?
誰來告訴她,她現在該怎么辦。
她不會因為看了這些不該看的東西被滅口吧?
她沒怎么聽清,卻是真真切切看到那歐陽蔚被冰衍……殺了?
為什么啊,二人有宿仇嗎?
還在和自己賜婚的第二日?這也太巧了吧。
如果她再自戀一些,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冰衍是為了自己……
而且這死法,也未免太過驚悚。
歐陽蔚的一整套衣物像是沒有支撐一般挼在一起,隱隱可以看出是上一刻被人穿過的模樣,可是衣服里,莫說尸骨,連一滴血都未曾有。
這青天白日,饒是鳳凰歌看過許多死狀,也被這一幕看得驚了。
好手段啊……
冰衍沒有看她的方向,只是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莫與人言?!?
嗯?什么莫與人言?今日她看見的這些嗎。
鳳凰歌知道這肯定是他對自己說的,她從房檐上跳下來,摸了摸鼻頭,那股好聞的冷冽香氣已經隨著主人的離去變得單薄。
搞不明白,這么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世事無常啊。
她抱臂圍著那堆衣服走了一圈,四周看了看,也沒發現什么,瞥到不遠處的燭臺,心生一計。
“走水了!快來人啊,質子!質子還在里面!”內侍聲嘶力竭地喊到。
他嚇壞了,雖說平日里他對這個質子都是愛搭不理,可是昨日皇后娘娘才給他和寧曌公主賜的婚,今天要是在自己的照料下死了,那自己肯定是難辭其咎的,說不好被杖斃也是有可能。
想到這里,本就青白的臉色就越發惶恐,這都是什么事啊,倒霉催的。
眾人聞聲而來,合力將殿中兇猛的火撲滅了大半,那內侍顧不得還有幾處火苗,頭一個沖進去,卻當場愣住呆在了原地。
那堆已經分不清是什么東西的灰燼,殘留的些許布料昭示著點燃前可能是什么衣物。
他顫抖著腿走過去,在那堆灰燼里扒拉著,終于翻出一塊黑黝黝的玉佩,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露出里面的玉質細膩光滑,觸手溫涼。
他認出來了,這是那個質子的玉佩……
完了,這下全完了。
秋日干燥,本就容易走水,自己與隔壁宮的內侍吃酒賭錢,疏于照料,肯定是要被拉出來供上頭諸位泄氣的。
剛賜婚未婚夫就暴斃,這個名聲對于一個剛及笄的公主而言可不好,這回怕是找再多的關系花再多的銀子都辦不好了。
他苦著臉,就差沒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