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思亂想著,一位年長的侍女便步履急切卻不失儀態的從里頭向二人走來,臉上是發自內心恰到好處的微笑,一顰一笑端的是姿容優雅萬千,竟不輸于淮都名門教養下的千金風范。
鳳凰歌更加好奇這位白太妃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了,連身邊的侍女都如此可人。
“有勞二位主子等了這么許久,太妃方才睡醒服了藥,奴婢不放心多照看了一二,竟忘了兩位小主子還等著呢,實在是該死該死!”
年長侍女說著就要跪下請罪,卻被鳳傾眼疾手快的攔住。
“桂姨莫要說這些了,太妃還是半點起色也無嗎?”鳳傾皺起了眉頭,不是說只是小小的無關緊要的風寒嗎?怎么都過了一個年還沒見好?這些太醫都是干什么吃的?
鳳凰歌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觀察這情境。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成陽王已經派了幾次御醫了,藥也是照例沒有落下,但是還是......”眼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白太妃被所謂的風寒折磨了這么許久,她這個貼身侍女要說不焦急那是不可能,可現在什么辦法也用的差不多了,還是老樣子......
二姑娘都為此不知道抹了幾回眼淚了。
鳳傾眼底深沉一片,他放下還托著的桂姨的手,大步流星的向里頭走去,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攔的時候,鳳傾丟下一句“一刻鐘”,他們這才安心等在這兒,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怕他逃走。
桂姨和鳳凰歌當然連忙跟上。
幾曲長廊彎彎繞繞進了內屋,重重藏青輕錦拂開,一張黃梨花木拔步大床出現在鳳凰歌眼前。
床上躺著的人只有一道影子讓人看不大清楚,可是榻邊端著藥碗正愣愣出神的十五六歲少女平白給這沉重的色調里加入了一抹鮮活。好俏生的女子,鳳凰歌暗嘆。
“成霜?”鳳傾一聲輕喊喚回了神游天際的少女。
“傾哥哥——”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用力眨了眨,才驚喜開口,“真的是你?傾哥哥,你怎么來了?”
鳳凰歌聳聳鼻尖,這姑娘眼神不對勁啊,她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嗯,太妃如何了?”鳳傾顯然是不想跟她瞎扯什么沒意義的話題,眼神一轉看向躺著已經閉目睡去的女人。
“姨婆還是老樣子,而且最近越來越嗜睡了......剛剛醒來喝了藥,沒一會兒功夫竟又睡了。我,我真是......”少女說著紅了眼眶。除了娘親和大姨,就數這位姨婆對她最好了,可是現下竟出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鳳凰歌在心里整理信息,姨婆?那就也是北月的皇室中人了。剛剛二哥叫她什么來著?成霜?白成霜?
沒聽過,等會兒讓人去查查。
那豈不是自己要叫她表姐?
啊這亂七八糟的輩分。
鳳傾輕聲安慰了她兩句,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的一坨肉才是重點,忙把心中正在碎碎念的鳳凰歌扯出來,對白成霜說道:“成霜,這是你七表妹,鳳凰歌?!?
又轉過來看向鳳凰歌:“這是白太妃的......“顯然,他也被這輩分搞的有些糊涂。
”外孫女?!鞍壮伤α?。
”啊對是該這么叫......“鳳傾有些不好意思,”你叫她表姐吧,也不算失了禮數?!?
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表姐,當然出于禮貌等種種因素,還是該這么叫。
鳳凰歌沒執拗,甜甜的叫了一聲表姐好,白成霜也笑著回了一句表妹好,雙方算是友好會晤,當然,忽略掉床榻上的白太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