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聽到葉晨小產,魏眉紅心里實在暢快。
但她也知道,這心情不能表露出來。
在侯府這么一個地方,親情、感情都不算什么,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成婚兩年,她也后悔過,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誰都說她彪悍,可不彪悍活得下去么?
不彪悍,整個侯府還真當她是透明人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怨言回家,父母也管不到侯府里來。最多把葉慶秋叫過去訓斥一頓,再多的,就沒了。誰讓,女子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被休棄要臉面的都會選擇三尺白綾。
猶記得第一次見葉慶秋,翩翩公子,儒雅俊秀,只一眼,原以為是良人,卻原來……
各種苦楚只能自個吞下。
有時候她還真羨慕葉晨,有這么一個哥哥。就算世子對她不假顏色,可還是那么飛揚跋扈。見到她痛苦,她能不暢快么。
越是想,魏眉紅的心情越是愉悅,就連剛才爆發的怒火也平息了下來。
見對方老半天不說話,葉慶秋滿臉不耐:“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有了,大夫說兩個月。”深吸口氣,魏眉紅終于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葉慶秋:……
“有了?”愣了一下。
“是,有了。”
“有了,竟然有了,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去告訴母親。”說完,整個人神思不屬,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魏眉紅整個人都愣了。
有了不是應該高興么?就算因為葉晨的事,不是也應該笑著安慰她,然后讓她好好休息么?
可葉慶秋的表現,和她想象的任何一種都不一樣。
“大少夫人,少爺到前廳去了。”
魏眉紅脫力的坐到椅子上,只感覺渾身冰冷。果然如此是么?
因為,她在得知有了之前還知道了另外一件事,葉家大公子有心想要迎一位女子回府,聽說,是平妻,對方還有了孩子。
原以為是有心人故意挑撥離間,可現在葉慶秋的態度。
冷,冷到骨髓。
“大少夫人……”
“我沒事,扶我到床上躺著,晚飯不用叫我了。”
小丫鬟欲言又止,最后道:“是。”
躺在床上,魏眉紅盯著床帳,眼前是結婚以來的一幕幕場景。
從新婚夜到和小姑子交好的巴結,再到和侯府每一個人的相處,她都是花了大力氣,可現在,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摸了摸肚子,她小聲道:“孩兒啊,娘親可能以后只有你了。”
她還有孩子,還有可盼,就算為了孩子,她也不會退。
為母則剛。
想通這一點,她快速起身,然后讓幾個心腹丫鬟全都進來,一一吩咐她們出去辦事。
既然現在很少人知道那個外室,那就讓對方再也沒辦法進來。
孩子是么?只有她的孩子才能出生!
去到前廳的葉慶秋和侯爺說了聲就急匆匆的出門。
想到葉幽說的那些,他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外室那地方。
因為時間緊急,他只來得及把人安排到客棧,至于后面,等他找到適合的地方或者有辦法把人帶進府。
外室的問題好解決,可琉璃避風屏的事不好解決。
已經賣了,錢也花出去了,現在的他身上根本湊不出贖回琉璃避風屏的錢。
想到這里,他更恨葉幽。
明明他是回來找葉幽興師問罪給妹妹討回公道,沒想到自己踩到了陷阱,該死的。
葉慶秋的動靜葉幽也是第一時間知道,只要對方不要招惹她,她暫時沒興趣把葉慶秋的事鬧出來。
反正真要鬧,她就鬧個大的,徹底讓侯府翻不了身。
目前這些,足夠葉慶秋忙一陣子了。
要么怎么說葉幽不會宮斗宅斗呢,她要斗,就讓人完全沒時間和她斗,把所有和她斗的都先解決,暫時解決不了也不會讓人找到她頭上。
現在可不就是這樣。
老夫人忌憚她的身份,暫時不會動,就算沒有圣旨,葉幽也有其它的辦法讓老家伙妥協。侯爺的話,她根本沒在乎,那就是一個利益至上的,葉晨現在小產,侯爺可不會閑著。大夫人的話更是簡單,那人也就內宅里想想辦法,耽誤不到葉幽。至于其他人,那更不用在乎。
沒了礙事的人打擾,葉幽的小日子過得越發安靜。
盡管外面的流言越發甚囂,但葉幽不出門,流言傳著傳著也是無趣,后來完全被榕郡王世子納妾的事掩蓋了。
“啊,啊,榕世安你該死,你不守信用!”榕郡王府內,葉晨激動的摔了房間內能看到的一切東西。
榕世安臉色難看的站在屋外。
摔了半天,葉晨終于注意到外面站著的人。
見到對方,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冷血,我竟看錯你了,哈哈,我看錯你了。”
“葉晨,你該冷靜,娶妻納妾很正常。何況,你已經小產,榕郡王府需要子嗣。”
“好一句需要子嗣,好,真的很好。”她突然冷靜下來。
見到這樣的葉晨,榕世安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有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見葉晨從妝臺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木匣子。
見到那個木匣子,榕世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還記得,當初和葉晨在一起,就是因為發現她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對小女孩的憐惜,和小時候印象的深刻,再加上當年是她救了他,所以就算他再喜歡葉幽也只能娶了葉晨。更不要說,娶了葉晨對他也有好處。
做了這么多,但不代表他一點都不在乎當年那件事。
現在見到葉幽把木匣子拿出來,榕世安臉色難看歸難看,但也真的心存愧疚。
“榕世子,你還記得這是什么東西吧。”葉晨平靜的看向對方。
“記得。”榕世安皺了下眉頭。
“那你還記得你當年答應我什么事吧。”
榕世安再次點頭。
當年他說過,可以答應她三個承諾,后來,第一個承諾是葉晨要求娶她,他同意了。
“那么,我就說我第二個承諾。”
榕世安半天沒說話,最終,只能點頭:“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