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蛟龍祭-禱告
- 溯運
- 本周目
- 2409字
- 2024-07-20 21:35:01
禮樂已經(jīng)奏了一個上午。在臨時房的房頂上可以看見蛟龍?zhí)丁G仂`蹲在屋脊上吃著盒飯,看著擠滿人的蛟龍?zhí)叮?guī)劃著到時候混進去的路線。
隨著時間流逝,天光變得有些晃眼。奏樂和舞蹈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蛟龍?zhí)杜赃呉琅f圍著一大圈人。
本來璇伊也是要過來的,但是她被突然出現(xiàn)的病人纏住了。秦靈只能自己偷溜出來,想個辦法混進去。
不過看到現(xiàn)在,秦靈已經(jīng)有點乏了。就在她打了第八個哈欠時,突然有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人頭發(fā)花白,服飾繁復精致,閃著細碎的光。他拄著拐杖,被人攙扶著走上祭臺。
秦靈意識到,大祭司出現(xiàn)了。再接下來,“蛟龍使者”就會出現(xiàn),然后就要開始獻祭了。
于是秦靈哧溜一下從房頂爬下來,火速靠近蛟龍?zhí)丁?上Ъ啦殛牱浪赖煤芩溃荒芗傺b離開,然后在外圍徘徊。
成敗在此一舉了。只要成功,蛟潭村就能重回往日祥和;反之若是失敗,阿諾和采阿姨的性命就再也回不來了。
按照流程,大祭司在祭臺上念誦禱詞,并且就在這時,一身黑袍的使者突然現(xiàn)身!
親眼目睹漆黑的神秘使者,秦靈的心也提起來了。她不禁踮起腳,盯著使者走向潭邊。
只要他走到潭邊,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就會發(fā)動,到那時人群一定會騷亂起來。然后秦靈就能乘機而入,與他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
然而本該發(fā)動的魔法陷阱卻毫無反應。看使者平靜地站在那里,秦靈如墜冰窟。
魔法陷阱失敗了——是自己的咒語有問題嗎?身穿黑袍、自稱蛟龍使者的高大人類,目標沒錯;離蛟龍?zhí)兜木嚯x沒過五十個長度單位,范圍也沒錯……
沒事,還有機會。秦靈安慰自己。就算沒有困住使者,蛟龍現(xiàn)身也能造成騷亂……
可萬一這個魔法也失敗了呢?
秦靈被這樣的想法嚇到了。她不停默念“沒事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不了就沖上去打一架唄。
很快,祭品出場了。一開始是瓜果蔬菜,然后是鳥禽畜牲,一列隊伍里卻沒有看見阿諾和采阿姨。
這和去年的安排不一樣,是為了防止有人來搶人做的準備。就算秦靈去祭品那一隊搞破壞了,那她也不會看見兩位“護村使者”。
幸好,秦靈并沒有想去劫人。她要的是破壞血祭的根源。
祭臺離秦靈太遠,她聽不清大祭司在說些什么。只能看見他一抬雙臂,然后不知從哪冒出來幾個人,帶著阿諾和采阿姨走向祭臺。
走在前面的是采阿姨,她被兩個人架著往前走,嘴里還在說些什么,但是聲音被樂器的響聲蓋得嚴嚴實實。后面的阿諾看起來不像是被迫的,因為沒給他盲杖,所以由一個人扶著他往前走,走得倒是很配合。
大祭司顫顫巍巍地下臺了,采阿姨被架上去,而阿諾停下了。
好像不能等了。要現(xiàn)在開始嗎?人這么多,會不會被看出破綻?阿諾能不能反應過來,自己能不能混進去——
縱使腦中有諸多疑慮,秦靈還是在采阿姨靠近祭臺的那一刻,開始念誦咒語。
咒語很長,不能猶豫,必須爭分奪秒。
多虧采阿姨十分抗拒,好不容易讓她站上祭臺的同時,秦靈的假龍魔法也終于成型。龍頭憑空出現(xiàn),土元素包裹住阿諾,于空中舞動之后落回祭臺。
與預想中的無差,一時間就連禮樂都停下了。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呼聲,所有人都指向那條游動在空中的龍。只有采阿姨在驚嘆之余,還顧得上逃跑。
造成這一切的秦靈也沒忘了自己的計劃,瞄著人群的空隙鉆進現(xiàn)場。也沒人顧得上管她了,那憑空出現(xiàn)的蛟龍消失后,阿諾站在了祭臺上,臉上風輕云淡般,沒什么神情。
“贊美蛟龍!”秦靈喊了一聲。然后人們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般,用最狂熱的語氣喊:“贊美蛟龍!”
很亂。很好。秦靈看見祭查隊想過來抓她,但是人群不自覺地向祭臺涌去,沒人能攔得到秦靈了。
接下來,撕爛蛟龍使者的身份吧!秦靈朝著阿諾高喊:“蛟龍大人,有人借你的名義行不義之事!你身邊的黑袍人自稱你的使者,要人以命換光!”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都在屏息等待蛟龍的反應。
見阿諾轉向使者,精準地面對他,秦靈很滿意這樣的配合。
“我怎么不曾聽說,人類的命可以帶來光?”阿諾連語氣都端了起來,盡力扮演蛟龍。
這個回答和想象中的有點出入。照這么聊下去,使者可能會被打假,但是得到光的辦法就問不出來了。
為了把談話的方向往自己預想的方向拉,秦靈補充道:“請告訴我們真正可以得到光的辦法吧!”
誰也不想死,但是村民們也都舍不得光。有了秦靈帶頭,人群全都蠢蠢欲動,想要得一個不用犧牲的辦法。
黑袍人并不慌張。他冷笑道:“想要在神明管轄范圍之外,得到等同于神明之力的恩賜,不得要付出些什么嗎?”
在太陽消失之后,是神族圈定了區(qū)域,為其降下光明。村民們聽了使者的話,又搖擺不定起來。
這要怎么接著聊?秦靈還未想到對策,就聽阿諾底氣十足地說:“你也知道是神的恩賜,我又怎能決定光的去處?你冒用我的指示,搶占神的功勞,罪大惡極!來人,我將重選使者,誰先將這惡棍處理掉,誰就頂替他的位置!”
這番言論,讓人醍醐灌頂。沒錯,光是神的恩賜,怎么就信了這使者的話?
不過要對使者出手……
眾人猶豫間,已經(jīng)有人沖了上去。秦靈一眼看出那是胡隊長,而且他的攻擊對象不是使者,而是阿諾,嘴里還喊著:“維護秩序,把冒牌貨帶下去!”
當然不能讓他碰到阿諾,不然可就露餡了!秦靈馬上也沖過去,想把胡隊長攔下。
一看兩個人已經(jīng)沖過去了,剩下的人只當他們說的冒牌貨是那邊的蛟龍使者,一下子呼啦啦地全往使者旁邊跑。
這次胡隊長對秦靈有所防備,沒有一上來就被撂倒,靈活地繞路,想要避開秦靈去抓阿諾。
“胡隊長,你何必呢?”秦靈一邊去追,一邊想勸他,“沒了這個使者,你們蛟潭村就能迎來團圓的未來了。”
此時秦靈跑得太快,負傷的腳踝已經(jīng)有點開始痛了。她接近胡隊長的時候,聽見胡隊長說道:“我才不想讓他們有什么團圓的未來……!”
秦靈隱約明白過來了。胡隊長清醒得很,他是想親手報復這個村子。
不過秦靈也沒忘記自己的初心,她想剎車攔住胡隊長,但被狠狠推了一把。脆弱的腳踝受不了這樣的摧殘,秦靈終于倒下了。
摔倒的那一刻,秦靈聽見人群中傳來清晰的驚嘆。她和胡隊長都轉頭去看發(fā)生了什么——
潭水中,一條蛟龍?zhí)筋^出現(xiàn),帶起的水花四濺,攪動本寧靜無波的水面。
蛟龍在使者身邊轉了一圈,低頭讓他撫摸。黑袍使者開口,聲音中滿是嘲弄:“你是蛟龍,那我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