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需要派暗衛在暗中保護你,以防你出現什么意外,狂兒,希望你能理解。”
“嗯,狂兒理解。”又是意料之中,唉,老爹,你什么時候能夠給我來個驚喜啊。
“狂兒,你的反應不對啊,怎么那么平靜?”一直在旁邊靜靜觀察著傾狂的柳盈盈也沉不住氣了疑惑地問道。
然而,卻只見傾狂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問道:“親愛的爹爹娘親,你們沒事了嗎?”
“沒……沒事了。”
“那狂兒要回去睡覺了,爹,本來你今天這么早把我吵醒,是應該有‘特別優待’的,但鑒于你們給我帶來了個好消息,所以狂兒就把優待給免了,現在狂兒要回去睡覺了,爹爹娘親好走。”說罷,傾狂就渾身軟綿綿地移回床邊,一下倒在床上,將鞋踢掉,仰頭就開始呼呼大睡。
沒辦法,原本每天晚上傾狂都會在眾人進入夢鄉之際起床偷偷溜去將軍府后院的小樹林里練武,快天亮時才爬回床上睡覺,造成她特別的累,幾乎每天都要睡到正中午太陽曬屁股,而后直接起床用午膳。今天葉璟凌來找她時她剛練完功回來才沾床沒多久,當然無精打采沒精力沒心情沒興趣去為這個“好消息”歡欣鼓舞了,補覺才是王道。
可憐葉璟凌難得出現傻愣的表情僵在那里,完全沒反應過來……
傾狂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頭頂金冠,身著紫衣,腰間掛著好幾塊玉佩,雙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典型的紈绔子弟,走路時玉佩互相撞來撞去,發出“叮叮叮”的清脆聲音,真讓人懷疑為什么這樣撞法玉佩都不碎。
這就是傾狂每次出門的行頭,她不把自己打扮成小白臉就不會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大街上,畢竟,自己紈绔公子的形象可是努力了好幾年才得來的,甚至還在剛滿六歲那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第一青樓——聚花閣里想“尋歡作樂”,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也徹底坐實了風流紈绔第一公子的稱號。這么費盡心思弄來的“名聲”可不能白白砸掉了。
不管傾狂走到哪里,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總會給他讓出一條道,將軍府三少爺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天不怕地不怕,狂妄得很的一個主,惹不起,惹不起啊。
而萬眾矚目的傾狂則完全無視那些快把自己射穿個洞的視線,繼續著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走,但實則在用心留意觀察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經過昨天的壽宴事件,傾狂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平凡”下去了,前世的自己一直生活在殺戮里,所以今世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感受到久違的親情后,變得異常的珍惜和小心翼翼,只想一直過著被父母和哥哥們疼愛的日子,不想再卷入權力斗爭和殺戮中。
然而,昨天的事讓她不得不再次面對一個她一直潛意識地逃避著的事實:有時自己不想爭,別人也會把你當對手而讓你卷入是非當中,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弱肉強食都是天地的生存法則,只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只有強者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自己這輩子,親人是最想保護的人,所以不能再逃避了,是時候建立自己的勢力了。
今天傾狂出門就是為了尋覓確定未來的手下。當初創建暗夜時,暗夜七煞十三騎都是孤兒兼乞丐出身,因為只有孤兒和乞丐才沒有軟肋,而且從小見慣人情冷暖,受盡嘲諷欺凌,才會有比常人更強烈的變強變狠的欲望與決心,生存能力和意志力也更加強悍。
傾狂可不想找個背負了一系列責任的麻煩幫自己辦事,所以今天的尋覓目標就是六到十歲的乞丐!
可逛了半天還沒發現合適的對象,眼見太陽就快下山了,如果還不回去又會讓爹娘擔心了。
算了,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不稀少不難找的話也就不叫“人才”了。
傾狂自我安慰地想著,轉身打算往回走。
可剛邁出幾步,走到了一個巷子口時,就聽到喊打喊罵的聲音。
“打死他打死他!這個怪物!快打死他!”
怪物?傾狂好奇地轉過頭去。
只見一群小乞丐圍成一個半圈,對著墻邊一個蜷縮著身體的人拳打腳踢,臉上布滿了厭惡、輕蔑和興奮的表情,下手一點也不留情,很明顯是要置對方于死地。
而被群毆的人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雙手抱頭,縮成一團,緊貼著墻壁,死死地護著自己的心肺和頭部,雖已被打得渾身是血,卻也一聲不吭。
很好,懂得基本的自衛,有骨氣,耐打耐罵。
傾狂微笑著兀自點了點頭,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一點要上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那群乞丐卻因為傾狂這個明顯紈绔子弟打扮的人的到來而停下了動作,齊齊望向她,不知這個俊美非凡的小少爺要干什么。
中間蜷縮著的小人感覺到周圍的打罵突然消失了,于是緩緩地將埋在手臂里的頭抬了起來,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向傾狂。
綠眸!
傾狂心里一震,臉上卻神色不變,保持著玩味的表情。
怪不得被說成是怪物被人欺負,原來他的瞳孔是碧綠色的,這在這個封建的時代是肯定不會被接受的,被當成妖怪也很正常。這樣看來,因為這雙眼睛,他從小就沒少吃過苦吧,照他剛才的反應來看,今天這樣的拳打腳踢應該是家常便飯了,很好!
打定主意,傾狂轉身就走,離開得非常迅速,毫不留戀。
她沒有看到,那雙一直仰望著她的碧綠色的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絕望,雖然很淺很淺……
傾狂在不同的暗巷里左轉右轉,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在暗中保護她的暗衛頓時急了,全體發散進行搜尋,卻找遍了都沒找到,心中大驚。
天哪,我們又把將軍最寵愛的小公子給跟丟了,這已經是這一年多來的第六次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有什么臉面對將小主子的安危交給我們的將軍啊,小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向將軍交代啊?